《[ch]臣服》杯酒倾枝

34、叁拾叁·苦涩

　　“金钱就是我的资本。”
　　*

　　他回到不列颠之后安安分分的带了一段时间，与法兰西的战争也不过去帮忙，用曼彻斯特的话说，他倒是悠闲得很。
　　伦敦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才稍作休息，不久之后不列颠就不知在那个地方到处乱逛。

　　“我喜欢这个，”不列颠伸手看着后面成堆的金币，无聊的坐在一旁拿起一个放在眼前慢慢看着，“看起来似乎蛮不错的。”
　　“当然，没有人会嫌弃钱少。”曼彻斯特淡淡的看了不列颠一眼，指尖在他的头发上流连，半天才看着身后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亮光的金币。
　　自从金融中心开始转移之后，这边的商人和乡绅贵族不断的增多，工人的数量也不断增多，发展相对比较迅速。
　　不列颠伸手把金币扔在桌子上拽着曼彻斯特的手回到街道，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新鲜的服装勾引着人们的兴趣但不列颠只觉得无聊。
　　商人在并不宽阔的街道上来来往往，不列颠淡淡的抬眸看着这一切，第一次有了真情实感。金钱在各个地方开始汇聚，伦敦开始成为金融中心。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行走着，不列颠在一个赌场前停下慢慢看进去，伸手扯了扯身旁人的衣服带着他走了进去。
　　嘈杂的声音在他耳边响彻，带着一旁隐隐的烟味与酒味一同涌入鼻腔，曼彻斯特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伸手扯着不列颠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赌桌上的扑克牌在昏暗的光下有些不大清晰，不列颠伸手拿起一个放在手中捏着，曼彻斯特静静的看着他，无奈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烟味并不是令人那么舒服。”
　　“还好吧，似乎我们这边还没有抽烟的，这个好玩吗？”不列颠眨巴着眼睛看向对面的人，曼彻斯特摇摇头给了他一个并不清晰的答案。
　　他还不希望不列颠沾上那些东西。
　　扑克牌被不列颠随意的扔在桌子上，一旁不知什么人走到他身边看着不列颠，“先生，要试试三明治吗？”
　　不列颠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大概是因为他很少来这边的原因，社会的一些新的东西他都很少接触，不列颠轻轻点了点头将兜中的钱放到他手中，一旁的人不久就端来了食物放在桌子上。
　　不列颠看了一眼，感觉没什么胃口就推给了曼彻斯特，后者看了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等到再回头时，不列颠已经不知去处，他也不生气，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等他回来。

　　赌场的声音越来越大，曼彻斯特觉得有些头疼，而且他在这个地方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不列颠到底在哪里，只好一只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等待着。
　　灼热的太阳光线落到桌子上，曼彻斯特觉得无聊，伸手整理了一下扑克牌放在桌前静静的翻动着。
　　不列颠回来了，他看着曼彻斯特的动作轻笑出声，“我去逛了一圈，没什么好玩的，你呢？”
　　“这家赌场的扑克牌不符合规章制度，黑桃A不是政府印制的，看来...”曼彻斯特轻笑出声，“上面又该有所作为了啊。”
　　不列颠淡淡的看了一眼带着曼彻斯特走了出去，“这家赌场的黑桃A都不是官方印制，也就是说...他们偷税漏税了估计有一段时间。”
　　“是。”
　　“啧，”不列颠蹙着眉看了一眼这家赌场，冷笑一声带着曼彻斯特离开走向不远处的小巷处。

　　这里的环境并不是很好但又不可以说是很差，并不好闻的气味在整个巷子里蔓延，不列颠淡淡抬眸看着这一切，这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差劲一些，与外面的繁华几乎成为了鲜明的对比。
　　穷人在此地聚集，有人抱着孩子蜷缩在角落静静的看着来访的客人，不列颠站在巷口淡漠的看着，指尖在墙壁上微微敲动着。
　　有富人就有穷人，这很正常。
　　小巷隔绝了外面的热闹与繁华，骨瘦如柴的人半天缓过劲注意有人来到这里才慢慢的抬起头，不列颠已经走了，他靠在一旁的墙上慢慢蹲下身，指尖被掐的有些泛白。

　　“这是我的错误吗？”
　　“这是社会的普遍现象，”曼彻斯特扶他起身，把他揽到怀里拍了拍他的头，“社会在你的操纵与运作下慢慢朝着发展的的方向运行着，但这些事情不可避免，这不是你的错。”
　　“我们无法改变这些事情吗？”
　　“无法，现在工业也在进步，城市需要的人逐渐增多，淘汰的人也在变化，我们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曼彻斯特松开手对上他的眼睛，“这一点你早就知道，只是你不敢承认。”
　　不列颠没说话，松开他的手慢慢的在街道上走动着，深红的眸子有时会注视着前方的道路，有时则是静静地看着地面。
　　“我想去喝咖啡，可以吗？”
　　“好。”

　　两个人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等待着，不列颠单手撑着下巴静静的看着不知哪里，直等到曼彻斯特伸手敲了敲他的桌子才反应过来静静地喝了一口咖啡继续发呆。
　　曼彻斯特看着他飘忽不定的眼睛，大概知道为什么他会是这个样子。
　　在资产阶级革命后，他是一个资本家，但在这之前，他早就是这片土地的守护神，他可以对黑奴以及很多事情没有触动，但这种事情上很难。
　　他的心脏与人民同频共振，他来源于土地，归属于人民，和他们有所不同。
　　这样看起来，这繁华的伦敦城市与那不知名小巷中的人都与他息息相关。
　　但他相信不列颠能想明白的，他不是一个心软的神，他有自己的目标与作为，他明确的知道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咖啡的苦涩在口腔蔓延，不列颠低下头又喝了一口才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就这个样子吧，总要有人牺牲的不是吗？”
　　那人苦笑一声喝完咖啡休息了一会又回到街道，即使在战争中这里还是有很多人，法国的、普鲁士的、奥地利的都有，各种不同的语言在一起慢慢的交流着生意，不列颠慢慢的听着街道上的动静，半天才觉得无聊。
　　两个人继续漫无目的的行走着，曼彻斯特反应过来时才猛然意识到他们走到了正在建造的悬吊塔桥前，不列颠静静的看着工人的运作，沿着原路返回。

　　“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他猛然问出这句话，伸手签住曼彻斯特的手带他走上楼梯之上，半天走上塔顶朝下观看。
　　“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具体的模样，是我们给予了它模样。”曼彻斯特看着塔下，把手搭在面前的砖墙上朝下观看。
　　伦敦塔附近的人并不是很多，但依旧能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这和之前很多不同，开始变得渺小的人在街道上行走着，不列颠轻笑一身转身靠在砖墙上，眯上眼睛。

　　“我将给这个世界落后的地方带去先进的文化与技术，这个世界会因为我的到来而感到庆幸，直到千百年之后，他们还会记得我做出的贡献。”
　　“他们会铭记我，几个世纪。”
　　“直至我消逝，我的名字也会被记录在史书上，篆刻在一个个铭记历史的石碑上，我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王，唯一的霸主。”
　　“他们或是感谢我、或是憎恨我，都无法改变我给他们带去了先进文化与技术的事实，即使这通常伴随着血腥与暴力。”
　　“至少，我不会成为他们唾骂的对象，永远不会。”不列颠轻笑着看向天空，鲜红的瞳孔闪烁着光芒，“我不会是下一个罗马，我会是比罗马还要强大的存在，对吗？”

　　“当然。”
　　但不列颠还是低下头静静地看着，“荷兰东印度公司破产了，我会不会有一天成为他？”
　　“永远不会，我们抗争到底，我们永远不会容许外人再次侵入、踏足不列颠。”
　　不列颠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夕阳照在他的身上。
　　他们走下伦敦塔，曼彻斯特在塔口看到很多船只在码头聚集，不列颠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转头看着身旁的人，“看吧，我的计划开始了，既然我无法通过和谈打开大门，也不想用战争打开，那就用这个鸦片怎么样？”
　　“可以，这不是你的早就谋划好的吗？”曼彻斯特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不列颠笑出声，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清说他们无所不有，但他根本不明白底层的人有多么腐败，我这是在救他。”

　　曼彻斯特，扯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终于有了一些身边人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的实感。
　　“我要这个世界臣服于我，这将是我永远的追求，我失去的将要加倍的获得。”
　　“当然，我亲爱的。”曼彻斯特看着落下的夕阳，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了，他扭头看着一旁的人，不列颠变了。
　　那双本就深红的眸子更加深红，连带着他身上项链中的蓝宝石也有一瞬变成血红色。
　　但这并不是不好的预兆，最起码在现在，他对自己人民的那一份怜悯之心依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