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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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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可看看林鑫，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指不出来，就说明是你们团队的对接有问题，我限你们三天之内把剧本改到我满意的程度，要不然我们这次合作就可以中止了，违约金不是问题，别想用合同上的霸王条款制约我。”
江珊说完就直接转身走了，定好的菜只上了两道。
留下周可和林鑫两个人相视无言。
“走吧，不吃了，今天可能要回去熬大夜了。”林鑫拿起外套，无奈地摇摇头。
“嗯。”
“我去开车，你在门口等我。”
“好。”
周可拿起包，在酒店门口站着等林鑫开车过来。
“你叫周可是吧？”
一辆保姆车停在周可面前，正对着周可的那侧门开着，江珊就坐在车里问。
“是的，江小姐。”
“你过来。”江珊对周可招手，示意让她过去。
周可没多想，就直接走到了敞开的车门前面。
江珊上半身探出车门，扬手，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了周可脸上。
“我的团队，还有跟我对接的所有乙方，跟我油嘴滑舌顶嘴的，你是第一个，这一巴掌，是给你的教训。”
周可被打的有点懵，就愣愣地在原地站着，脸上的红肿清晰可见。
“啪！”
比刚才更清脆的声音，周可被吓得闭上了眼睛，但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
周可回头，段鹤炀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你敢打我？”江珊被扇了一巴掌后就彻底发疯，抬起手就要去抓周可的头发。
段鹤炀把周可挡在身后，抓住了江珊的胳膊。
“好了，我们走。”周可把段鹤炀的手拉开，拽着段鹤炀要走。
段鹤炀也没有纠缠，任由周可拉着自己往前走，留下身后大吼大叫的江珊。
“周可姐姐，那个女的为什么打你。”
“谁知道他发什么疯。”周可拉着段鹤炀，站在地下停车场出口等林鑫。
“你在等人吗？”
“等我上司，他开了车，刚好把你送回家。”
周可说着，林鑫的车就缓缓地开出来。
“周可，这位是？”林鑫看着段鹤炀问周可。
“这是我一个弟弟。林总，今天挺晚的，我们回公司刚好经过他们家，能麻烦你帮我把他捎回家吗？”
“没问题，上车。”林鑫答应。
周可一路沉默，只有林鑫有一搭没一搭问了段鹤炀几个问题。
到了小区门口，段鹤炀连忙下车，绕到周可那边的车窗敲了两下。
周可把车窗摇下。
“周可姐姐，你们在这稍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段鹤炀说着就跑出去很远。
没过几分钟，段鹤炀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袋子。
“周可姐姐，这两个药都是消肿的，你回家记得涂，这个是冰袋。”
说着就把冰袋轻轻贴在了周可被打的那边脸颊。
一路上都火辣辣的右脸，在冰袋贴上来的那一刻得到了缓解。
周可从段鹤炀手里接过冰袋，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脸上。
“谢谢，我会好好用的，快回去吧。”周可挤出了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
段鹤炀挥挥手，转头向小区里走。
“受伤了？”林鑫听到两人的对话，转头看向周可。
“刚被江珊打了一巴掌。”周可淡淡的说。
“啊？”
“林鑫哥，要不然这个项目您交给组里其他人做吧，现在江珊那边对我意见太大，我怕耽误后期项目的进程。”
“明天我去找她。”林鑫没有接周可的话。
“千万别。”周可说，
“林鑫哥，这个项目大家准备了那么久，付出那么多心血，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全部泡汤。你放心，她打我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至于项目上的事，就得麻烦组里的同事们了。”
“你准备怎么办？”
“我有办法，你放心吧。”周可看向车窗外。
这是周可二十多年来，挨的第一个巴掌，还是一个疯子打的。
后期的项目，周可没有再参与。
所幸的是江珊后来没有再发过疯，剧本交接的很顺利。
冷静下来，周可想到了那天突然出现的段鹤炀，决定请他吃顿饭感谢他。
两人约在了一家火锅店。
周可临时要开会，让段鹤炀先点好菜等她。
段鹤炀看着菜单，正在琢磨周可爱吃什么，头顶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段鹤炀？是你吧？”
段鹤炀抬头，是爸爸新娶的那个女人。
“我说看着这么熟悉呢，你自己一个人来吃饭吗？”女人顺势在段鹤炀对面坐下。
“我在等人。”段鹤炀继续低头研究菜单。
“你不上学，最近在干什么呢？”女人的语气带着试探。
“工作，赚钱。”
“在哪工作啊？一个月能赚多少？”
“不关你的事吧。”
“那你既然都有工作了，每个月你爸还给你钱啊？”
段鹤炀顿了顿，没回答。
“你看，阿姨不是最近生了个妹妹吗，现在这养小孩真的太费钱了，家里又只有你爸爸一个人在工作，经济压力确实挺大的，要不然你以后就别再问你爸要钱了吧？你爸爸也不愿意跟你说，其实每个月给完你钱，家里真没剩多少了。”
“我爸真这样跟你说的？”
“他......他没明着说，但是你......”
“阿姨，我妈妈出车祸的赔偿金我没有拿到一分钱，我爸每个月给我的钱，是他欠我的，你没资格插手我们家之间的事情。”
“我没资格插手？”女人显然被这句话惹怒了，
“你真是没上过学不讲一点礼貌，我现在是你爸爸的合法妻子，我当然有资格管他把钱给谁，我告诉你，别再问你爸爸要钱，你永远不可能进我们家的门。”
周可刚到，就听到了这句话。
女人说完就气冲冲地走了，段鹤炀始终没有抬头。
“段鹤炀。”周可坐下。
“周可姐姐你来了，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就先只点了一个锅底，你来看吧。”段鹤炀把菜单推到周可面前。
“那个人是你爸爸现在的老婆？”周可没看餐单，直直地盯着段鹤炀。
“嗯。”
“她怎么会来找你。”
“偶然碰到的，她应该也来吃饭。”
“她最后一句话，我听到了。”
“噢。”
“你爸爸对她这种做法没什么反应吗？”
“不知道，但是我爸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这么说？”
“我爸现在每个月给我钱，是因为我妈跟我爸在很早之前签了一个协议，这个协议我妈之前公证过，所以我爸不得不遵守。我妈走之后，我爸就没想过要认我这个儿子，我妈葬礼他都没来，我本来对他也没抱什么期望。”
段鹤炀语气越平静，周可就越难过。
“你......”
“周可姐姐，我真没事，我都习惯了，现在这样挺好的。与其让我小心翼翼地住在他们家，我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我每天过得挺开心的。”段鹤炀不知道是在安慰周可还是在安慰自己。
周可看着段鹤炀，说不出来一句话。
“特别是遇见你之后，周可姐姐，我已经从心里把你当成我的家人了。你不会嫌弃我是个累赘，会发自内心地为我考虑，我什么也没有，但你还是把我当朋友。所以周可姐姐，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会尽我全力去帮你。就算什么时候突然失去联系也没关系，只要你给我发个消息，我马上就能找到你。”
“我是想说，你之前说的让我当你的临时监护人，我可以同意。”
段鹤炀猛地抬头。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答应。”
“好，回到学校，去上学。”周可顺势说。
“我没办法......”
“你现在户口还在这里，对吧？”
“嗯。”
“那就行了，你现在休学不到一年半，你原来的学校会保留你的学籍的，重回校园很简单。”
“我，我想好好考虑一下。”
“可以考虑，在下学期开学之前考虑好，愿意去，我就带你去找学籍。”
“好。”段鹤炀应下，两人开始吃饭。
段鹤炀也不是没有想过回去上学，现在每个月爸爸都会固定给段鹤炀打一笔钱，这笔钱足够段鹤炀每个月的正常花销，甚至交完房租之后还有很多剩余。
至于为什么一直没回去，可能就是没有人像周可这样，一直坚定地告诉自己，应该要去上学。
从妈妈走之后，段鹤炀对生活几乎丧失了全部希望，好像全世界都把自己抛下了。
这种感觉持续到再次和周可见面之后，周可跟自己说不能随意挥霍自己的时光、要有人生目标、要回去上学，段鹤炀突然觉得，还是有人在乎自己的，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一个人，在真心地为自己着想。
段鹤炀知道，这是周可给自己的一个机会，一个重新回到正常的人生轨道的机会，到现在为止，才一年半，来得及，完全来得及。
“周可姐姐，我不考虑了，我去上学。”段鹤炀把倒好的果汁推到周可面前。
“好，等过完年，我就带你去拿学籍。”
“嗯。”
要过年了，除旧迎新，段鹤炀知道，自己过去那一团糟的生活，要翻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