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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变故 ...

  •   “墨二世子,你真的不去看看凌风?”问话的,是于裕。
      芮墨不急着回答,将面前的茶杯端起,慢慢拂去漂浮的茶叶,品了两口,才开口道:“我去?是他要见我?”
      “没有。但是,就算是家里养的狗,养了十年也有感情。今天,就你我、丞相和主君在御书房,这里面,能给他说上句好话的,就只有你了。主君问你如何惩治,你却不答?”
      “于兄,和我打交道那么久,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为何。若家狗咬了主子,自然家里也容不下它。可惜,咬主子的狗不多,咬主子的人倒是不少,于兄自己不就清楚吗?”
      于裕大拍了一下桌子,一下站起来,努力忍着怒火:“哼,果然,你只对有用之人上心,没用了,就扔到一边。当时你说如果我帮你,我可以得到大理寺卿之位,甚至是帮我得到凌风都可以,那时我就该知道,你对他无非假意应和。可怜他一个聪明人,却看不清他入的是狼圈虎穴,而非世子府!”
      “你不用那么生气。而且,你之前说错了。”芮墨微微一笑,抬眼不屑地盯着于裕。
      “哪里错了?”一向喜怒不露于色的于裕此时却怒目圆瞪。
      “你说今日四人,能帮他说上好话的,只有我。但其实,还有一位,就是大人你。你若还是像之前那样,如此喜欢他,我给你个点子:借着机会让主君念昔日陆大人救主之情,免他一死,褫夺他功名利禄,买到北都城奴隶市场。大人这时再去将他买了回去,收入府中。一来救他性命,予他再生之恩;二来救他水火,予他惺惺相惜之情。”
      “芮墨,幸亏你我现在不是敌人,否则……”
      “于大人,什么话。我是知道大人皎皎君子,不屑下三滥手段得此佳缘,才借此机会献计献策。假以时日相处,大人自然身心俱获,岂不乐哉?”
      于裕青着脸色,紧紧握着拳头,一言不发,扭头不看芮墨。
      芮墨却丝毫不受影响一般,轻轻一作揖:“愿大人早日得获所愿,不送。”说罢离去。

      凌风在大牢不知时日,只是每日各种折磨,现在全身皮开肉绽,白衣变血衣。只有每日自己执拗地咬着牙,用上过刑后还淤肿不便的手理好头发,好像这样,自己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而自己还是御史大人,尊贵从容。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晕死过去时,突然有人过来,帮他清理血迹,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扔了一个软些的干净床垫给他。他全身无力,任他们终于折腾完了,睁开眼,才看到一旁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于裕。
      “陆凌风,你想要轻松点吗?其实,你只要开口,我可以帮你。”
      “我……没做过!除非我死,否则……”
      “哎,放心,即使二世子舍得你,我可不舍得。”于裕吸了口气,慢慢走近,坐在凌风身旁。
      “今日,就轮到我们这大理寺第一捕快来拷问你了,我都拦不住他……你知道,他最擅长的是什么吗?是用一个又长又重的锤子砸在别人手指上,哎呀,十指连心啊,没有人受的了的。一般砸碎两根指头,犯人就都招了。如果他想放点水,可能只会砸在手骨上,碎的骨头少点,也许出狱后,还有长好的可能……”
      “我全身……无力,如果于大人不逼问,不如让我好好睡一觉。还是说……这喋喋不休,也是……大人的逼问之术,哈哈……”
      “哼,牙尖嘴利。但是,你如果用伺候芮墨的一半来伺候我,我拼死也会帮你省了今天的刑……”于裕说罢,竟然将手搭在凌风肩上,又轻柔的向身上抚摸,不同于上次要试探自己身上的伤,这次暧昧无比。直到那手欲解开凌风身上的衣带时,被凌风一把按住。这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威逼利诱吗?
      凌风勉强抬眼打量了一圈于裕,道:“于大人,夫人不在府中,大人这便男女不分、饥不择食了吗?哼,再说,小人承受不起大人大恩,没本事可以伺候大人!”
      于裕缓缓从地上艰难起身,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你说的,等一下,别怪我不救你了。”
      当那第一捕快的长锤打碎凌风一侧手骨的时候,凌风晕了过去……
      他心里一直坚信,无论怎么样,芮墨一定会救自己,过程也许会很痛苦,但是只要忍一下,就会雨过天晴。芮墨也许会损失一些权力和金钱,或者会折损一些主君的信赖,但之后,自己会加倍帮他重拾他所失去的。
      一盆凉水浇来,又一锤砸向了另一只手……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大概是大夫,帮他包扎了手。他以为是芮墨,努力睁开眼睛时,却看到的好像是于裕的身影。
      我要死了,你真的不来救我了吗?你在哪里?是不是被囚禁了,是不是也被关起来了?

      到底有多久了呢?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大牢中,凌风失去了概念。
      就在他意识就快要散落,再也坚持不下去的这天,他被看不出表情的于裕从牢中捞出来,念了一道圣旨。但快要晕厥的凌风只听到“大赦”“被贬为奴”“收编奴隶市场”几个词。还在震惊又带些劫后余生的庆幸情绪里,他又被衙役扔到车上。
      当凌风在车上看到秋叶飘落了第一片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只是被关了二十多日而已,却像几个月那么久。世事无常,墨云,今日是落第一片秋叶的日子了。
      在离奴隶市场还有一条街的地方,凌风就被一个素衣面色蜡黄的人拷了手脚,拉下车。当不断有人凑过来看他时,凌风意识到:这人有意慢慢带自己穿过市集,而不是直接带到奴隶市场,是为了让自己这副样子被市集的人都看到,让自己毫无尊严可言。
      他有些凌乱地看看自己,衣不遮体、蓬头垢发,还有旧病新伤带来的满面倦容。如果此时被有身份的人看到,怕是以后都难以立威……
      果然,没走几步,那人就自言自语起来:“这可是咱们之前的御史陆大人,大家让让。”声音吸引来更多看热闹的人。
      “天呀,真的是他,我差点没认出来。这去掉官服,也太大差别了……”
      “哼,说是和前工部黄尚书一般,收受贿赂……”
      “之前那么清高不凡、谁都看不起的样子,还以为多光风霁月!”
      “都是贪官,就该杀了。”
      “白长了一张小白脸,做事那么肮脏。呸!”
      “听说他作风不正,不知道和多少人有勾搭,不然怎么可能被二世子从府里赶了出来。”
      “对,说不定这破格提拔,就是因为伺候人的把式有一套呢……”
      …….
      一个鸡蛋砸到凌风身上,凌风诧异的看过去。最后这话的是个女子,竟是之前每每在之前总在门前等他、见到他会面红的顾小姐,而此时她的脸上却全是厌恶和恶心。
      更多菜叶和糟糠扔了过来,甚至里面还有一块石头。石头砸到头上,一道血痕顺着脸颊留了下来。众人稍微一惊,停下来手上的抛掷,却随即又在那个面色蜡黄的人的怂恿下,又开始围攻凌风。
      凌风本来全身是伤,饥寒交迫,加上此时百感交集,又开始头昏眼花,脚步虚浮。眼看一块砖块冲自己砸来,躲闪不及时,身后却有一人一伸手,将砖块挡了下来。那人将凌风护在一旁,转头露出肆意的笑:“大家家里看来都不缺吃穿,这么好的菜果,不自己留着?坏人自有报应,这人已经是人家奴隶市场的财产,砸坏了你们赔钱吗?”
      众人本来和凌风并没有仇,甚至之前都不认识御史大人,但一听是前朝廷大官,而现在却任人摆布,人人喊打,像是自己立刻高人一等一般,便都跟着一起闲言闲语的起哄和拱火。现在突然被一个义正言辞的人说了,又看那前御史大人嘴唇发白,站立不稳,怕真的人出事要担责,便都借故走开,一个个悻悻而散。
      那救人的揉揉鼻头,回头来看凌风。凌风虚弱中,感到一道目光,便看过去这个救了自己的人。模糊中乍看到眉眼时,他竟以为是墨云,直到眼睛对上焦后,才看到:来人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体格健壮,有些许胡渣,却眼神明亮,眉宇英气不凡,好一个少年英雄模样。同时,他也为自己总是想到墨云而感到羞愧。但那人桀骜不驯的笑意却在看到凌风惊魂未定却强装镇定的眼神时,不禁一僵。
      “哟,表演英雄救美呐。那大人真是好眼力,这样的货色,如果大人手不快点买了他,过了今晚,明天可能渣都不剩了。”
      一顿话同时将凌风和那人惊到。
      那人回了回神,皱着眉道:“什么意思?”
      “哦,原来大人没那意思,那就当我多嘴。切,走了!”面黄肌瘦的人大不耐烦,脾气火爆得狠狠一拉手链。凌风还未来得及向那人道谢,之前被打断,还没有接好的、被草草包了几圈的手,就狠狠被手链拉走了。钻心的痛,让他眼前金星直冒。他身体一踉跄,差点狼狈倒地。却被那少年英雄眼疾手快,一手揽住。
      “嘶……”揽住腰的地方正好有伤,透过衣服,凌风感觉到伤口又破了,有血渗了出来。他不禁呻吟了一声,但随即又咬住牙忍住,赶快道:“多谢!”
      这声音沙哑无比,不单对面的少年一惊,凌风自己都吃惊了。但未来得及多想,那手链又催命似的被前面的人拉走了,凌风只能踉跄地跟着。
      看着被手镣牵走的人,那少年英雄默默看了一下手,只是揽住腰扯动了一下,便有血迹渗出,这身上是有多少伤口……

      那素衣面色蜡黄的人,别人都叫他六子。虽然素未蒙面,但是凌风感到这人和自己若非有仇,就是拿了别人钱要自己好看。
      六子将自己安排到了最阴潮的一个类似牢房的地方,同住的还有一个奄奄一息、病入膏肓、不断呻吟的人。
      “今天下午你们就一起出去站着,同住的人,两两一起出去。你合住这位前几日要跑,被主人打断了一条腿,现在走不了了。但是你要扛着他出去,一起站着,他站不住,客人瞧不见,我就揍你,听见没?”
      “小兄弟,本人可否得罪过你?”凌风看看自己不能自如活动的双手,从一天连口水都没有喝,快要哑掉的喉咙里挤出句话。
      “哼,没有。但是,想要你不好过的人,可不少啊。”六子阴阴一笑,那蜡黄的脸上的透着阴森。
      “六子,外面有位公子,要见陆凌风。带他去贵宾间。”
      六子回头冷冷看了凌风一眼,讥笑道:“你猜是来害你的,还是来看你笑话的?”
      奴隶市场的贵宾房,也无非是一个稍微封闭一点,略干净一些的房子。而来的人,是于裕。
      看到于裕,凌风眼神先是一亮,转而又收敛神情,挤了话出来:“你自己来的?”
      于裕本来眯眼笑着,一副高高在上、势在必得的表情,此时却没有忍住:“你头上怎么了?”
      “无妨,已止血。你自己要来的,还是谁让你来的?
      “哼,是不是你心里认定这次救你的是芮墨?”
      看凌风不说话,于裕带着愠色,声音压着火:“你是不是还觉得大牢中给你请的御医是芮墨暗暗助你?你被卖到这里,也是芮墨让我来救你?你是不是觉得,芮墨不会任由你被不知道什么人害了,或者买了去?我告诉你:救你的,都是我。在主君问要怎么处置你时,是我,只有我为你说了情,他可是一言未发。你猜为什么?”
      凌风哼笑一声,扭头到一边。
      “不信?这些年,你一直住在世子府,却怎么对他是什么人,那么不了解。我告诉你他是什么人:
      十几年前,芮墨母妃淳妃被当今君后符妍芝所陷害,这大家都知道。但他当年少年时,明知那杯酒有毒,却眼睁睁看着自己母妃喝下去,只因为当时,如果不是他母妃,就是他自己不保,二选一。结果,你知道他的选择了。
      大战前夕,主君承诺立大功者有奖,所以六、七年前,当时你陪着他去北国边界,那时从没接触过兵法刀枪的你,从头开始学刀枪。在那将军府,他每日研习兵法,还带兵出战。你以为如果他没有争太子的想法,会那么拼命?
      战后,没想主君并没有偏向立功的芮墨。为了太子之位,他想要去拉拢刘丞相。刘丞相有一小女儿,但年龄大过芮墨,且有夫婿,但战时夫婿战死。但为了联姻,他当时不惜让主君赐婚这小女儿给他。可没想到最后黄唯却被赐了婚,他是硬生生被主君和黄唯摆了一道。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那么恨黄尚书,不惜让你以身冒险?你以为真的是为他海晏河清的治国理想吗?
      三年前,主君赐婚之时,其实让我暗查芮墨,我上书陈述实情,说:芮墨文武皆出众,又有军功;但如果联姻丞相,则实力过大,需平衡。但是你知道吗?刘仁也只是他的棋子。一个棋子不可用了,芮墨决不留恋。芮墨知道是当时大理寺少卿的我,在主君面前有些价值,便不惜牺牲你,让我心甘情愿为他卖命。当然,他说给你的,应该只有他许我大理寺卿之位而已吧?”
      凌风的嘴唇越来越白,全身颤抖,像是一片摇摇欲坠的黄叶。
      于裕不由停了片刻,却听凌风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问道:“如何牺牲我?”
      “什么?”
      “为了拉拢你,要如何牺牲我?”
      “呵,”于裕突然撇嘴一笑,走上前逼身到凌风面前,直直看着他:“你觉得呢?”
      “你我并无仇怨,你要杀了我?”
      于裕先是一愣,看着凌风的脸良久,才无奈地摇摇头“你怎么会如此不开窍……难道,你们真的只是同僚之情?从未有床第之事?”
      凌风反应了半天,瞪大眼睛,愤怒地涨红了脸:“你可以说我蠢,可以说他不择手段,怎么能如此侮辱世子与我的关系,你当皇权威严为何物?”
      “哼,我早向他说过我想要你,那时你还只是小小学士。他却百般拦着,又话说的暧昧,说你们早就心意相通。但到黄唯被赐婚之后,他突然又说只要他想,便可以让你心甘情愿跟了我。你说,我会怎么想你们的关系?”
      “你想要我,是什么意思?”
      凌风不可置信地看到于裕将手伸到自己肩上,玩味地摩挲着,嘴角一勾:“你觉得呢?他没有和你说过这些?”
      “我们,只是同僚情谊……而且,我对你,从未有任何想法。”凌风马上就要咬破嘴唇,却仍然解释。
      “到底是你演技太好,还是真得不识风月?但是都没有关系,等一下我买下你,你就是我的了。如果你想要日子过得好点,我劝你最好还是识趣些……”
      “你怎能……你不怕……”凌风大脑一片空白。
      “哦,对了,我的这些想法,你的墨哥哥可是都知道的。告诉你也无妨,连现在我这样得到你的方式,都是他出的主意。如果不跟我,今夜就不会有人来救你了,相反,你猜那失了女儿的刘丞相有没有安排人,等着今夜暗暗做什么肮脏的买卖,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墨,墨二世子和我一起长大,连你和我也总算相识一场,你们真得希望我死?”
      “凌风啊,我真没想到你如此单纯。伴君如伴虎,官场如战场。就算,你以为你和芮墨都麟凤芝兰、兄弟情深吧,但事实是:他只当你是工具。不然,你们私下关系再好,哪怕睡在一张床上,可在外人面前,他是不是早早就和你划清关系,只当是普通君臣一般?而哪怕生死关头,为了不让主君感到自己结党,他也不发一言,任你生死!而且我上面说的事,大多发生在你在府邸时,你可知里面一件半件?如果他不是和你有二心,你怎么会半点不知?”
      “.…..”凌风嘴唇被自己咬破,但却一言不发。
      “傻子,还有,你以为我怎么知道你左手笔迹的。就是他芮墨告诉主君的……”
      “不,不会的。”
      “不会?那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陆御史府已经被抄家,你应该已经猜到了。但你知道陆波一家现在如何了?”
      “陆叔?他们如何?”
      “一家三口,已经被芮墨请旨都杀了,罪名是:罪臣家属,已放一个,不可再放他人。陆家,以后再也没有了。”
      凌风紧紧攥着拳头,全身发凉。虽然和陆叔,没有很深的感情,但是陆叔有句话说对了:他是自己陆家最后的家人了。现在陆家,除了自己,没有人了。
      芮墨,我真的只是你的棋子吗?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不来辩解?
      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不甘的眼泪,滚热无比,像是会烫伤眼睛一般,而心却是冰冷的。
      “凌风……”于裕赶快伸手扶住快要瘫倒在地的凌风。
      一个身影快速地穿过帘子而入:“哎,这位大人,你又怎么我家仆人了。如果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来人正是今早救了凌风的少年英雄。
      “你家?”
      来人眼睛盯着那放在凌风身上的手,毫不客气地扯开,将凌风肩膀轻轻搭在自己肩上,道:“是啊,你们说话的当口,我已经买下我的新仆人了。三十两银子,对于一个奴隶而言,是不是太贵了?”
      “你!”
      于裕本来计划完美,先把事情和盘托出,击碎凌风的最后一丝希望和尊严,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再给他关怀和爱护,让他从被芮墨狠狠践踏的泥水里,慢慢靠拢自己。看到凌风刚才的情况,这一步显然已经成功了。他不允许自己的计划被一个陌生的无名小辈打破!
      于裕暗地里手摸向了身后的利刃,眼中起了杀意。
      “哎,稍安勿躁,大理寺卿大人,我知道你。在下虽然不才,只是一个教尉,但是好歹也是带兵的人。近日奉乌将军之令,来北都城上报军情事宜,还在朝堂上见过大人呢。只是大人贵人事忙,不记得我而已。这不,刚见完主君和两位世子,事情办完,马上要走,缺个顺眼的仆人,就正巧买下他。契约、银两已经两讫,外面我军队随从都还等着,大人不会以权谋私、强买强卖吧?”
      “你?北国大将军乌峰是你什么人?”于裕面无表情问道。
      未等乌练回复,一旁的沉默不语的人突然发声问道:“你刚说,你见过墨二世子,他一切都好?”
      乌练点点头:“好得很啊,主君还请了我们一起吃酒。怎么了?”
      乌练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人,便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晕厥过去。
      少年扶住眼前人,转身对于裕咧嘴一笑,道:“正是家父,本人乌练。大人若问完了,我就要赶快带我仆人去治病了。这仆人我会带回我那里,好好对待,大人放心。”
      于裕眼睁睁看着乌练将人带走,狠狠握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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