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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梨花带雨本是美景 ...

  •   乔忍冬?他怎么在这儿?
      本来已经走过打印室的他心头疑窦丛生,人已经走远了,还不由得转头回去又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那个人从打印室拿着资料走出来,细腰长腿,白皮肤,那股冷清的劲儿,天上地下除了乔忍冬,没有第二个人。
      “陈总,会议要开始了。您还不进来吗?”夏季轻声提醒陈子尧。
      被这么一打断,陈子尧再回过头去找乔忍冬,就已经无从找起了。
      算了。陈子尧摇摇头,推门走进会议室。现在这情况,贸然去找他就太失礼了,毕竟看样子他是这儿的实习生。
      “以上就是本次会议全部内容。陈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了,你们的讲解很精彩!”
      会议结束,大家纷纷起身收拾东西,负责接待的江晨还是尽责地陪在陈子尧身边。
      “对了,我突然想起件事,”正要拉开车门的陈子尧转过身来,“你们的实习生是我的学弟,还读大学呢,年纪小,能力不足。要是有什么笨手笨脚的,烦请多多包涵一下。”
      江晨很快笑了:“陈总的学弟呀!那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肯定是和陈总一样优秀哈哈!”
      真上道,陈子尧轻轻笑了,又说:“麻烦了,和你们的合作我会认真考虑的。”
      转眼又一个星期过去了,这几天另一块地皮的项目进入收尾阶段,陈子尧忙得要死,简直焦头烂额,脚不沾地。
      具体表现就是,就算加上乔忍冬的微信,也只是一天聊个一两句。
      “叩叩!陈总!”
      “请进。”
      陈子尧正给一个文件签完名,抬头来看,发现是夏季。
      夏季披着黑长直,画着淡妆微笑:“陈总,今天下午3点,松江大厦会派人来我们公司谈合作,法务部已经拟定了初步合同,请陈总不要忘记。”
      “行。对了,夏季,上一周工作比较忙,大家都在加班。你给大家补一下加班费。再请大家吃几顿下午茶,餐厅你随便挑,划我的卡。”
      夏季的眼睛一下子就笑眯了起来,看不见眼睛,只能看到翘翘的眼睫毛:“陈总真是财大气粗,胆子够大。敢让我随便花。”
      陈子尧玩笑似的瞪了夏季一眼:“别和你二舅一起欺负你二姨啊!你还记得你是我妹吗?”
      夏季故意娇嗲嗲地说:“表的啦!”
      陈子尧发笑,连日连轴转的压力终于轻松了一点。他没想到的是,等等更是有一个惊喜等着他。
      下午快3点的时候,陈子尧照常走进公司的会议室,推开门的那刻,他还怀疑自己是日思夜想,导致幻觉出现。
      怎么看见乔忍冬了呢?
      和上次见他的白t短裤的清爽少年打扮不同,今天乔忍冬穿了一身笔挺英俊的正装,现在快入秋了,七月流火,气温转凉。今天早上又下了雨,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凉,今天的温度的确很低。乔忍冬里面穿了一件立领的白衬衫,外面一件纯黑的黑西服,打了一条红棕斜纹的深色领带。乔忍冬皮肤又白,眉发又黑,配着黑白西装,明明是西服,却好像一张水墨画一样。
      看见陈子尧,乔忍冬嘴角不动,却宛然有笑意流露。
      陈子尧一下子好像闻到了酒香。
      “陈总,好久不见!近来怎么样,生意还顺利吧?”会议桌前笑呵呵的站起来个人,远远的就长长伸出了手。
      “生意还是那个样子,来,蔡总请坐,上次造访贵公司,多谢照顾。今我是东道主,您可千万别和我客气!”陈子尧也收回视线,伸出手寒暄。
      “……这位是小乔,就不用我为陈总多嘴介绍了。没想到陈总和小乔私底下早就认识啊。”
      只是聊过一次,见过两面。被当做私底下早就认识,听起来怪舒坦的。
      闲聊一阵,双方很快开始进入正题,谈生意。
      让陈子尧惊讶的是,乔忍冬只是一个实习生,几次发言都不卑不亢,头脑清晰,逻辑严密,看问题更是鞭辟入里。
      公司的会议室有一整面的落地窗,窗子每天有清洁工打扫维护,永远干净,一尘不染。也永远庄严冷静。
      在这间会议室里,陈子尧有过热血青年的兴奋,初来乍到的紧张,进行过商场博弈的较量,人心道德的揣测,却是第一次有这种暗暗的期待,悄悄的愉快。
      比起直接了当的苦和辣,是不易察觉的酸甜。
      “……这个问题,小乔做了详细的数据分析。来,小乔,你讲给大家听一下。”
      乔忍冬的手在话筒上白得很吸睛,陈子尧视力好,再加上两人坐的也不远,能看到乔忍冬修长的手指,关节上泛出粉意。
      “我们收集了市面上所有的产品资料,并对战市场份额前十的产品,做了详细的数据分析和比对……”
      陈子尧静静注视乔忍冬,看他的手指从容地翻过资料,乌黑的眼睛低下看一眼讲稿,又翻起看向投影,唇一张一合,从容的而有力地表达观点,整个人闪闪发光。
      怎么就这么顺眼呢?陈子尧的心被熨帖得服帖。
      时间过得飞快,会议顺利结束了,众人互相道别,各自收拾东西散场。
      陈子尧本想叫住乔忍冬,等会儿一起吃个晚饭,没时间聊两句也行,一个男生就在此时走了过来,是对面公司的。
      “陈总好,我能单独和你聊两句吗?”来人长了一双水杏眼,湿漉漉的,像下过雨的江南,还得是春雨。
      陈子尧最近心情都很好,所以耐心也不错,看了乔忍冬一眼,见对方还在收拾,就转回头看着男生:“可以,但要快点儿。”
      男生忙不迭的点头,陈子尧仅仅是这样的回答,他就已经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男生轻轻吸了口气,慢慢抬起眼睛,抿起嘴唇笑了一下,有那么一点儿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感觉,却不是脆弱,而是那种清新鲜活的劲儿:“我是来谢谢陈总的,感谢陈总上次对我的照顾。果然和秋霜和您弟弟说的一样,陈总是很好的人。”
      “我弟弟?陈子夏?”
      “对,”男生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我叫程筝,是乔秋霜和陈子夏的同学和朋友。”
      “噢,程筝吗,”陈子尧也露出一点笑意,眼睛这时候瞄见乔忍冬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会议室,虽然不知道这个叫程筝的男生说的照顾是什么,但也来不及再多问,“秋霜和子夏的朋友,我当然也要好好照顾了。你别客气,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带着你们仨吃饭!”
      梨花带雨本是美景,奈何陈子尧此时是个过客。
      所思所见只有山水,不见梨花。
      陈子尧瞧见了乔忍冬的背影,快走几步追上,看着乔忍冬淡然的侧颜,假意抱怨:“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也不等等我。”
      “陈总缺人等吗?”
      “要看等的是什么人。”
      乔忍冬就没说话了,但是又笑了一下。
      陈子尧好像看到一川山水,充盈天地之间,充盈方寸心室。
      我见青山多妩媚。
      料青山见我……
      “下班有什么安排?还需要回公司吗?”
      “得回一趟,有些资料要整理报告。”
      “我送你吧,我开车送你。”
      乔忍冬用深深的黑眼睛看了他一眼,陈子尧心怀磊落地回望过去,好像什么算盘也没打。
      “随便。”
      陈子尧就去开车了,半点没有被使唤的不满。
      “小陈总,是要回家吗?”本来就快到下班儿的点儿了,司机徐师傅已经按时等在了车边,见陈子尧过来,连忙上前尽职尽责地问道。
      “不用,徐叔今天先回去吧,我开另一辆车送朋友,”陈子尧你抬手制止徐师傅为他打开车门的动作,“钥匙给我吧。”
      徐师傅虽然有些出乎意料,还是连忙摸出钥匙递给陈子尧。
      乔忍冬这时也走过来了,手一拉,腿一跨,坐在副驾驶座上了。
      两家公司离得不远,两人又早走了一会儿,晚高峰还没来,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把乔忍冬送到了。
      乔忍冬上公司去整理文件,陈子尧在车里等。
      安静的车内,陈子尧突然想起会议结束后,把他拦住的那个人,就点开微信,找到弟弟:“你有个叫程筝的同学吗?”
      过了两三秒,陈子夏回过来了,是一条背景有些吵闹的语音:“有啊哥,怎么突然提起来。”
      陈子尧无聊,慢悠悠的打字:“他在松江大厦实习呢,今天开会聊了一下,说是谢谢我。”
      “啊,是。他的确是在松江大厦实习呢。至于说谢谢你,这我就不知道了。下次我见他帮你问问?”
      “行,随便吧。不聊了,好好学习。”
      陈子尧看见乔忍冬走出公司大门,嘴角翘了一下,探过身子打开副驾驶门,看着乔忍冬坐进来:“走吧,我请你吃饭。云中江刚开业,听说风景是有名的好,去那儿吃吧。”
      车上等红灯的时候,陈子尧给朋友打了个电话,索性还有为贵宾保留的桌子,当时心里一激动,直接选择了云中江,忘了现在是饭点,他又没有提前预定,有可能没桌子的情况。
      陈子尧赶在晚高峰前到了餐厅,车自有人来帮停放。在服务生的引领下,陈子尧和乔忍冬二人入座。
      云中江是中餐,古色古香的,口碑极高。
      “点自己喜欢的菜,”陈子尧给乔忍冬递去一本菜单,“随便点。”
      乔忍冬打开菜单翻了两页,冷白的脸在猩红色的椅子背的衬托下显得触目惊心:“还是你点吧,和你一样就行,我没有忌口。”
      陈子尧接过菜单,心想是不是在这种环境下,乔忍冬会有压力?但他也没有小题大做,选了餐厅的特色菜和自己平时吃着好的。
      这道菜自己不喜欢吃,但陈子夏和妈妈都说好吃……点下吧……
      等菜期间,陈子尧和乔忍冬闲聊了几句工作,没一会菜上来了,陈子尧用公筷夹了一片肉,期待地看着乔忍冬:“神山牛肉烫,云中江的招牌菜,这个呢可不能错过!”
      乔忍冬低头吃时,睫毛一颤一颤的,看得陈子尧心痒。
      酒酣耳热之际,陈子尧失陪去卫生间,不料却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今天下午刚见过的,程筝!
      “陈总!真巧……”惊喜让程筝两只眼睛亮晶晶的,陈子尧也奇道:“是呀,真是巧了,你也来这吃饭?”
      程筝咧嘴笑得很甜,点头,丝毫没觉得陈子尧说了句废话:“有人请我来这儿,不然也碰不到陈总!”
      “还喊什么陈总,你跟着子夏他们叫我哥就行。”
      程筝的耳尖“噌”的一下红了:“陈……陈哥……”
      陈子尧就和善笑笑:“行了,快回去吃饭吧,不聊了。”
      回去路上,陈子尧远远就在望乔忍冬的方向,却见多了个人在桌子边,看样子是认识乔忍冬。
      陈子尧加快步子,那人却也似乎刚好结束了话题,匆匆离开了,只有背影。
      陈子尧落座,眼睛不着痕迹地盯着那个人离去的方向。
      “在看什么?”
      “没什么,遇到个朋友……”陈子尧本意是拿程筝打掩护,忽然目光一凝,那人旁边的,不就是程筝吗?!
      虽然程筝只是今天才认识,算不上熟人,但刚刚才见过,所以看身形错不了。
      程筝是个实习生,为什么能来这种地方消费?
      乔忍冬也是实习生,怎么还在这有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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