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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渡 ...

  •   梦匠?说实话,徐霄扪心自问,这对自己来说有些陌生,他顿了顿,“梦匠?没有试过……”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韩子期笑了笑,“当然,你也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是你真正想做的哦!”
      徐霄一惊,什么意思?
      “韩……”想着是自己同事,又喊自己二伯为老徐,资历肯定在自己之上,于是开口,“韩前辈……”
      韩子期一顿,蓦的笑出了声。“你叫我前辈!真是一个特殊的词呢!”
      “您比我有经验,应该的。”
      “是吗?”韩子期笑了笑,“我就说嘛,新来的同事肯定有意思,老肖还不信。”
      说罢,害怕徐霄不明白一样,到:“就是你的顶头上司哦!叫肖俞旗,你们等会儿就会见着了。”
      老肖老徐的称呼让徐霄一时间不自觉的将二伯和肖俞旗的年龄划上了等号。大概是一个和自己二伯年纪差不多的老人吧!徐霄这样想着。
      越往后走,徐霄渐渐发现世界似乎在变得违和和扭曲。
      两米多高的饼干靠在街边的门面房前,上面的糖霜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闪耀。
      地上是随处可见的糖果碎,毫无规律的铺满了地面。
      街道,房屋上到处是彩色的油漆喷得歪歪扭扭的彩色文字。
      周围是愈来愈甜腻的味道。
      遇见小男孩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们总会以各种理由理由跑过来抱住韩子期或者徐霄,然后张口他们的血盆大口。当然,这些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在徐霄尽量躲避男孩的拥抱和韩子期捏爆一个怪物的头时,徐霄出了声:“他们的理由为什么总和丢了有关?这个孩子走丢过吗?”
      韩子期耸了耸肩膀,“不知道。或许吧……”
      到后面,徐霄和韩子期几乎是进入到了扭曲的世界。房屋以诡异的形态弯曲着,道路也变得歪七扭八,弯弯绕绕。
      在这样的路上绕着它原本的轨迹走本就是不切实际的,所以两人按照自己的方向,走在崎岖的路上。
      不,更准确的说是徐霄是按照韩子期的方向在走。
      “哥哥,哥哥。”尖锐的笑声响起,男孩咯咯咯的笑声让徐霄觉得有些不舒服。
      “你说,爷爷为什么,为什么弄丢了我?”他是笑着说的,却是哭的表情。唔咽声与笑声夹杂在一起,最后揉成令人不适的咯咯声。
      男孩打量了两人一眼,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扑向徐霄!
      徐霄心下一惊,心跳已慢了半拍,身体的本能驱使他快速逃离。可是……太快了……它真的太快了,根本逃不开。
      皮肉绽开的缭绕在徐霄的耳边,温热的血液溅在他的脸上。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脸上的震惊与还未平复的心惊。
      韩子期快了怪物一步,在他还没有真正伤害到徐霄的时候,穿透了他的身体……
      韩子期在身上擦了擦沾满血液的手。
      静距离观察下,徐霄这才发现,根本不是黑色的制服容易藏住血的颜色,而是那件制服会吸收血液!
      “这……”徐霄一时有些说不出话,他想问为什么,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如你所见,它可以吸收血液哦。当然,不仅是血液,其他的什么液体都可以哦!”韩子期善解人意般的回答了徐霄的疑问,又道:“你的也可以哦!”
      “好……神奇。”徐霄一时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是什么原理?怎么办到的?
      “你来到这里也是神奇的。”
      是啊,自己来到这不也是很神奇的一件事吗?
      不知道什么原因,前方的路突然由糖果镶嵌的模样变成了翠绿的麻将,白皙的面上印着分明的图案。
      韩子期走在徐霄前面,第一个踩上了这些麻将。
      麻将如平面一般,不动分毫。
      接着徐霄也上来了。可当两人走了好一会儿时,麻将路开始剧烈的晃动,末尾的麻将居然开始脱落!
      两人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可麻将脱落的速度太快了,每一次都成几倍的速度令徐霄有些招架不住。
      徐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速度也有所减慢,胸口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有些喘不过来气。
      麻将的坍塌已经蔓延至徐霄脚边,稍慢一些,可能就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哒”的一声,徐霄脚底的麻将脱落,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不自觉的向后倾倒,脚下悬浮的感觉令他不安。
      突然,徐霄感受到有一股力自自己的左手边传来。那股力拉着他向前,出于求生的本能,徐霄抓住了那股力的主人。伴随着主人的用力,徐霄的身体开始向前倾。“咚”的一声,比意识更快回归的是脸触及地面的痛感。徐霄立刻回神,猛的向后一看……
      没有人!
      刚才前辈拉自己的时候将自己扔到前方,但麻将的坍塌速度不减,前辈……
      想的着,徐霄的自责涌上心头,是他……
      麻将坍塌速度?
      等等,现在怎么没事了?
      徐霄此刻才反应过来,麻将已经停止坍塌了。
      “韩前辈!”徐霄使出全力,朝着深渊大吼。可得到的只是回音,没有一丝回应……
      “对不起……”徐霄低垂着头,双手因为用力而青筋凸起。
      “来啦!”
      轻快的语气响起,徐霄猛的抬头,发现韩子期不知道借着什么跳上了麻将。
      “前辈!”徐霄面露喜色,“前辈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有时候回应也是需要时间的嘛。”韩子凡晃了晃手上的黄色符纸,道:“激活它也是需要注意力的。”
      说着,就将它塞到徐霄手中,“刚才忘记了,这个都没给你,是我的疏忽。”
      “没有……”徐霄下意识的否定。
      “打住,我说有就有。”此时的韩子期迫有些泼皮无赖的模样,叫人不好反驳。
      “这个呢,两个指头捏住一角,然后对着空中一滑就可以用了。”韩子期指了指徐霄手上的符纸,开始教他怎么使用。
      “我这正好还有点,你全拿去。它能变成你想要的任何东西,不过时间有限,只能维持三个小时。而且,只能在这里用哦。”说着,就讲口袋里仅剩的四张符纸塞到徐霄手中。
      “这……前辈怎么办?”徐霄反问。
      韩子期自信的笑了笑,“都被称为前辈了,我肯定是有更厉害的东西啦!”
      他拍了拍徐霄的肩膀,“放心吧,前辈东西可多了,惜命得很。”
      “来得正巧,正缺人呢!”满脸皱纹,身形臃肿的女人,不,不应该说女人,准确的说是一个长着老妇人的脑袋,肥肉横飞,有这章鱼般触手的怪物。
      它的嘴巴一张一合,黄色的液体从齿间流出,伴随着酸臭与腐烂。
      它坐在一张麻将机前,眼神中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就缺你们了就缺你们了!快来!快来!”它大叫着,手舞足蹈的唤着两人。
      伴随着它的抖动,嘴里的酸水如涓涓流水般涌了出来。身上白花花的肥肉泛着油光,一上一下的抖着。它没有腿,多的是糜烂浑浊的红肉。肉上还有几个转动的眼球,布满血丝,看着两人。空气中弥漫着不知道是它嘴里还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味,一下一下刺激着人的神经。
      徐霄被这一幕直接恶心到了,他尽量克制住自己,才堪堪没有当场吐出来。
      韩子期不着痕迹的将徐霄挡在身后,走上前去,捏起桌上摆放随意的麻将,道:“加上我们也才三个人,三缺一,怎么打?”
      “哈哈哈,谁说却人的?这不是吗?这不是吗!”怪物大笑着将自己的嘴巴咧得很大,让人清晰的看清它口中数量庞大的牙齿。可以说它的嘴里全是牙齿也不为过。它的嘴巴张啊张,最后几乎半个头都裂开了,还能看到里面白花花的脑浆。它一个嗝,带着绿色的不知名液体,将一个小孩吐了出来。
      那是徐鑫,真正的“徐鑫”。
      “哇”的一声,徐霄终于没有忍住,趴在地上吐了出来。
      太臭了,太臭了!
      黏在小男孩身上的不知名液体真的太臭了。
      “小孩?小孩怎么打?”撑着怪物还没来得及发难的时候,韩子期率先插话,问道。
      “怎么不能打?怎么不能打?小时候打麻将成了小赌鬼,长大就成了大赌鬼?好啊,好得很!”怪物桀桀的笑了起来,声音刺耳且渗人。
      韩子期一把将徐鑫拽起,指着怪物,义正言辞的道:“看到了吧!以后要赌就会像它一样。要拒绝黄赌毒。”
      怪物眯了眯它那被肉叠起来的眼皮,不悦的道:“像我怎么样?”
      韩子期面色不改的道:“像它一样如花似玉。”
      ……
      空气突然陷入长久的寂静,直到被徐霄的再次呕吐声打断。
      怪物冷声问:“你什么意思?”
      徐霄擦了擦嘴,气息尽量平稳的道:“被你好看吐了。”
      被打破的宁静再次卷土重来,接着被徐鑫的一句“你瞎啊!”打断。
      怪物虽然不高兴,但却并没有对徐鑫做些什么。徐霄猜测,可能因为他和梦主人有关系,所以怪物们不敢动他。
      被吐出来的徐鑫显然有些不太高兴,拍了拍身上的酸水,走到了麻将桌前。
      “来一局吧!”徐鑫无所谓的道。
      “对啊!来吧!”怪物舔了舔嘴角,冷冷道:“我来就杀了你们哦!”
      韩子期看着徐霄,问:“会打吗?”
      “嗯……陪二伯玩过几次,不太熟练。”徐霄斟酌道。
      “会就行了!”韩子期招呼着徐霄坐下,道:“就当成是一次普通的麻将就好。”
      徐霄咽了咽口水,看向了坐在自己正对面的怪物,抽了抽嘴角。凑到旁边的韩子期耳边,小声道:“前辈……我有些不行……我……”
      “唉,打住。男人不能说不行哦!你行得很。”韩子期则是以笑回之。
      “事先说好,谁也不能出老千哈!”怪物幽幽道。
      “放心,我们不屑于那个啦!”韩子期胸有成竹的会道。
      “哦,你笃定你能赢?”怪物几乎是嘲讽的笑了。
      “不是我。”韩子期竖起食指,在面前摇了摇。“是他!”随后手指方向指向了徐霄。
      “我?”徐霄有些不可相信,自己吗?不可能吧!
      “就是他,他有一个称号,叫赌神。”韩子期则是对徐霄的疑问充耳不闻,自顾自的继续介绍。“他在我们那可是无人能敌的。”
      “无人能敌?赌神?呵呵,今天我要让你这黄毛小孩看看什么才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韩子期用腿捣了捣徐霄,徐霄依着方向回头。韩子期朝徐霄竖起一个大拇指,“加油,你可以的。”
      徐霄一咬牙,“对,我可是赌神。你想好了?”
      徐霄想通了,韩子期这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不然他是万万不会像现在这样,把自己往前面推的。
      自己肯定也是要帮着的,不能拖后腿啊不是。
      “哈哈哈,那就让我拭目以待吧!”怪物放肆的大笑,好像对胜利势在必得一样。
      奇怪,它为什么肯定自己能赢?徐霄不禁想到。
      徐鑫则是不耐烦的揉了揉眼睛,“开不开始啊!慢死了。”
      “来了来了。”
      怪物的声音刚落,麻将机便自己动了起来。不一会儿,桌上的麻将已经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桌上。
      徐霄小心翼翼的抓着麻将,尽管他抓的麻将可以成为一坨狗屎,但他依然装得胜券在握的模样。
      随着怪物将二条打出,徐霄的眉头逐渐紧锁。
      照着他们这样打,二条已经没了吗!那自己的这个算什么?二条它亲戚吗?
      怪物看见徐霄不解的模样,嘲讽的笑了笑,“怎么?赌神要输了?”
      好嘛,八成是它干的了。
      于是徐霄脸色一变,挑衅般回道:“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自己先出老千,别人如果再出,那么他才算是出老千。这还没地说理去。
      而且这牌放手里,打又打不出去,胡又不能胡!
      “徐霄,可别忘了你是赌神!赢它是肯定的。”韩子期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徐霄面前摇了摇。既给予了徐霄孤立,也乘机贬低了那怪物。
      看着韩子期的手势,徐霄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个符!
      前辈这是在提醒他用符!
      怪物既然可以出千,自己也可以!
      “哼。”怪物冷哼一声,不屑的道:“是吗?”
      怪物既然可以出千,自己也可以!
      不过……如果也像怪物一样凭空变出麻将,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对韩子期造成困扰。
      徐霄不由得犹豫起来,直到韩子期的声音再次响起。“无所谓啦,反正我们是一伙儿的。他赢了你也就是是我赢了你。”
      是啊,前辈说得对!因为是一个整体,所以无所谓谁赢它,结果都一样。
      徐霄定了定心,在制服的掩护下趁着摸牌的空隙变出麻将。乘着放牌的动作,再将原本的麻将偷偷换掉,藏在袖子里。
      慢慢的,开始轮到怪物傻眼了。
      “不对,你们作弊!”怪物从喉咙里发出类似破旧风箱的声音,伴随着它的愤怒,一并倾泻出。
      “作弊?”韩子期冷笑一声,“你倒是说说,我们怎么作弊了?嗯?”
      面对韩子期的紧逼,怪物的怒气更大了。它猛的站了起来,大喊着:“我最讨厌作弊的人了,这牌分明多了起来。”
      “哪多了?不要自己打不赢就耍赖好嘛?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多法,怎么个作弊法了啊!”韩子也站了起来,按着它的肩膀将它强行按了下去。
      “逼着我们打牌的是你,说我们作弊的也是你。你要玩哪出啊!”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们!”怪物的触手突然暴动,蠕动着朝两人挥去。
      徐霄下意识的伸手格挡,韩子期则是不慌不忙的将牌推倒平铺在桌子上。“清三台,胡了。”
      伴随着韩子期的话音刚落,怪物发出一阵哀鸣。刹那间,视线被白光所覆盖,让人看不清。
      “阿鑫。”
      一身苍老的声音传来,韩子期清楚的感知到,那就是梦的主人。
      “爷爷!”徐鑫撒娇似的喊了一声,就朝着他奔去。可还没跑多久,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拦。
      “啊!”男孩吃痛的捂着脸,唔咽道:“爷爷,我过不去!”
      老人的脸上布满褶皱,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他朝着徐霄投以求助的眼神,“求你帮帮我!”
      “我能怎么做?”徐霄回道。
      “你去抱住阿鑫,他就可以过来了。”老人解释道。
      还没等徐霄回答,韩子期就出了声,“是这样吗?”
      这件韩子期弯腰蹲在地上,双手搂在男孩腰间,已是将要把他抱起的模样。
      “对!就是这样!”老人兴奋的大喊。
      “等等!”捕捉到徐鑫眼中的一抹狡黠的精光,徐霄顿感不妙,出声大喊。
      果不其然,在徐霄出了声后徐鑫便以手为爪,抓下韩子期的后边。
      铁锈味顿时充斥着徐霄的鼻腔,韩子期的手上已经布满血液。徐鑫被他如同扔布娃娃一样扔在地上,大张着双眼,一脸不甘。
      “抱他,再让他杀了我?拜托,我可没那么好心。”
      韩子期勾了勾嘴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老人身边。一掌直逼命门,打得老人不禁后退。
      回神时,韩子期已经出现在他身边。一记肘击带着劲儿风袭向老人,破使他不得不伸手阻挡。
      趁着这功夫,韩子期单手掐诀。蓝色的光芒晃得徐霄眼眼睛疼。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在老人痛苦的哀嚎声中,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
      最终一切化为虚无,变成纯白。
      “这?”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徐霄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如你所见,我们已经结束了。”
      韩子期杀死了梦主人,梦自然就结束了。
      “杀死他们和帮助他们完成心愿从而让梦境结束,这两种方法有多么不同吗?”徐霄好奇的问。
      “没什么不同,都是让他们往生的办法。不过帮助他们会给他们往生之前,留下一个美好的梦而已。虽然醒来后他们也知道是梦,但是也会沉浸在片刻的美好之中。可惜,我已经不通过这种方法解梦很多年了。”韩子期指了指眼前的黄色光球,道:“这是梦主人内心的遗憾,你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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