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合灵魂（自攻自受）》narcissus17

3、心疼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最后还是大程死皮赖脸的跟小程回了家。
　　说是家其实不太严谨，应该是火灾后的残骸。墙壁四周都是烟熏的黑印，远远看过去像一朵朵盛开在墙壁上黑色的花，屋里还蔓延一股烧焦的气味。
　　小程把门打开，示意大程：“我家就这样，爱住不住。”
　　大程想起了家里刚发生火灾后，自己就像个刺猬，不想和别人交流，也厌倦看到别人同情的眼神。年少时的自尊心真的很奇妙，不想别人同情的同时渴望被人理解。封闭自我是他当时唯一能想到的保护自己的方法。
　　“有的住就不错了。”大程大踏步走进只存在在他记忆中的屋子，“不来你家我就只能到巷子里凑合一晚上。”说着轻车熟路的去了厕所。
　　小程看着这个自来熟的人，感觉很奇妙。他们两个太像了，就连警察都以为他们是双胞胎。可他清楚的知道，他俩根本就不认识！至少他不认识。按道理说他应该惊慌，可心中一直有个声音让他亲近对方。拒绝对方？他想都没想过。就连对待陌生人该有的警惕在他身上也没了作用。
　　一阵叮叮当当打断了他的思绪，“咱俩运气真好！你的床没烧坏，厨房里锅碗瓢盆也都能用，就是需要洗洗。”原来是他在收拾东西的声音。
　　大程把家当全部“清点”了一遍，计划着要买的东西。“今天都这么晚了，我们就先凑合一晚。等明天早上再买其他东西。”接着好像想起了什么，“明天周几？”
　　“周一。”小程愣愣的回答。
　　“那你明天还要上学啊！现在赶紧去睡觉！”说着推着小程回卧室，看见乱糟糟的床立马去收拾床上的东西。
　　“明天不用去了。老师知道了我家里的事，放了我一星期的假。”声音没有波澜。“别收拾了，先休息吧。”小程按着大程收拾的手，虽然是在和他说话，眼睛却一直看着被烧焦，黑乎乎的床单。
　　大程看着用冷漠伪装不安的小孩，突然很想抱抱他。
　　这样想，他就这样做了。
　　他的手从小程手下挣脱却没有离开，把这双手主人的胳膊拉近环上自己的身体，他的手也抱着对方，抱着年少的自己。
　　“真的辛苦了。”大程柔声说。
　　少年坚固的盔甲瞬间溃散，被丢入平静的水面。水面荡起了波纹，波纹的震荡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了漩涡。漩涡把他们卷入其中。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爸爸妈妈都死了！我再也...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该怎么办？我...该这么办啊？”绝望的声音伴随着哭腔，哭声越来越大。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大程沉默的抱着他，眼神里满是心疼。这时候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无用，陪着他是最好的方法。
　　抽泣声逐渐减小，“你为什么要陪着我？”小程用手摸了摸眼泪，眼睛还肿着，把下巴放在大程肩膀上。
　　含笑的声音在小程耳边响起，“我不是说了，我是来救你的。”大程侧了侧脸，贴着他耳朵说。“就这么相信我是来帮你的？不怕我是坏人？”大程认真的想了想，自己小时候警惕心有这么差吗？刚见一面的人就带回家。
　　说完这句话，他就感觉小程想挣脱怀抱，他也就顺势放下胳膊。没想到小程双手不是放下，而是按住他的肩膀。
　　小程看着他的眼睛，“你和我长得很像。”这是他的解释。他不会害我的。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他莫名其妙的笃定他不会骗自己。
　　他们两个对视了很长时间，程都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观察过自己的脸。
　　真的和我一模一样啊！当时巷子里远远看到就觉得像，在警察局的时候近看更觉得像，当警察问他们两个什么关系时他没回答。
　　屏住呼吸，紧张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是我的家人。”他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全身酥麻，出了警察局都还没回过神。剩下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只感觉今天晚上的风吹在脸上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