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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重要(1) ...

  •   次日并非晴空万里,又不会乌云密布般死寂,择日不佳,不如于空闲时光出了客栈会会门口铺子的老者。
      昨日若魄初醉的甚是切,迷迷糊糊中像是望见了昔日若烟的身影。不为真实,恰似故人。朦胧间微微感觉头越发疼痛,不久后凝神才注意到自己的眼睛肿了,触感略微湿润,应是哭过了。
      “若榆。” 桓银筝从另一间客房走出,拐角处进来,端着一碗尚还冒着热气的姜汤道,“可是有身体不适?昨夜你醉了酒,看样子应当时头疼,起了反应。”
      若魄初愣了片刻,回想起昨夜好像是向桓银筝要了几坛酒,狂饮。
      若魄初道:“桓枫……你昨夜是同我喝酒的对吧。”这句话绝对不是疑问句。
      “嗯,何事?”
      “你没醉啊……”若魄初眼里飘上一层轻浮的不服,低声道,“你可还记得我醉酒时说了什么?我头痛的紧,你说给我听就好了。”说着便揉了揉肿痛的眼,呈现出一副懒散的样子。
      桓银筝随意苦笑几声,清秀至极的眉眼间染上几分凄凉与同情。既是若魄初的血亲,又是已逝之人,怎么能多说些什么,又有什么资格去说什么。他将那碗姜汤用灵力温着,向店家要的时候人家还担心会凉,若魄初起得也挺早,不算凉透。现下看来,店家估计要不由得感叹一句:“这修仙之人呐,果然就是可以肆意妄为啊。”
      桓银筝手顿了一下,有些走神,又把温好的姜汤推到若魄初眼前,那意思很明显,若魄初也能会意,他偏偏又说了一遍:“喝完再说。”
      “好。”
      若魄初从小便不怕苦涩之味,不知是因为生活的艰难,苦头吃得多了导致的,还是各有所爱导致的,他的味蕾愿意接受。明知说的两种“苦”不是同一种意思,却依旧能扯上关系,以此作为打趣时的消遣也挺好,原来“苦中作乐”是这么个意味。
      不久便姜汤见底,这种有着药物类作用的苦汤,竟也能被若魄初喝出几分豪爽的姿态。
      “若榆。”桓银筝试探道,“你能吃辣吗?”
      “怎么不行?我连姜汤都喝下去了,怎的还会怕辣?我这人虽然讨厌苦,但是也能非常从容的接受这种东西啊。”语调上挑的感觉多了轻松欢快的意思在其中。
      桓银筝递了块儿方糖,正巧是云和当地特色水果制成的糖,是连古原这般生态好的地方也长不出的,虽说是分支,但也不是主要的,云和这块怎么养出的水果都是甜而不腻。
      若魄初抛入嘴中,没嚼几下就囫囵吞枣般下咽,笑道:“这糖挺不错,说吧,桓枫。”
      桓银筝跟着他笑,随意道:“其实你昨夜也没说什么,无非就是……”
      “那我有没有做什么!”若魄初一听到桓银筝那句“没说什么”便急切问起做了什么,一瞬间愣住了,他突然感觉自己是真的神经过敏一样,尴尬笑笑,有道,“不好意思哈,你继续。”
      桓银筝道:“你……”本来不想说出去,却还是觉得过去的事就算不能接受也得让他接受,“你昨夜告诉了我若姑娘在古原小巷内身死的事。”心一沉。
      若魄初没多大反应,强硬的挤出一个笑容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若只是这个,那我大可完全放心下来。”看起来似是不放于心上,真是漫不经心。实则背后为伤口流泪,那年阿姐……再也不会回来了。
      两人互相沉默了片刻,桓银筝率先提出:“若榆,外面天晴了,可惜现下有些晚了,不如明日一早再赶往百莫城?”
      若魄初想都没想就道:“好。”忽而又望了望窗,见到楼底灯火繁荣,好不热闹,“要不我们去客栈外边玩玩,子时回来可好?”
      桓银筝道:“子时有些晚了,亥时。游玩也好,不得影响作息。”
      “行,距亥时还有段时辰呢,走走走。”
      桓银筝这种一向乐观开朗的人,也很想随意游玩,怎奈他也是年少成名,清玉庭的后续继承人,很小便结丹灵力高深,如今年十七,更是在同龄人中遥遥领先了。若魄初也不差,虽说从小到大都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惨”。不过桓银筝也早有听闻,若魄初很努力,天资一般,却在年十二结丹,曾独自修炼,不靠任何人的任何助力。
      来到果子铺前,见一位老人坐在椅子上,旁边竟还有个姑娘在塌上躺着,众人疑惑之际也没有任何一丝停留在铺子前,车水马龙,人山人海。若魄初示意桓银筝过来,他本以为是若魄初看上了什么小物件,准备掏钱给他买,见了两人,愣了几秒后回过了神,于若魄初交换了一下眼神就懂了。
      若魄初佯装漫不经心的样子走过去,像是馋了道:“请问这个味道如何?”说着还配合动作,把果干抓起来看了又看,又问道,“可否让我尝尝?”
      一旁的姑娘果然开了口:“买了再尝,别坏了我家生意。”
      若魄初故作惊讶道:“欸,真的不能尝吗?我付钱的。”
      “你这副样子能付得起?”那位姑娘趾高气昂道。
      若魄初反而笑道:“好,依姑娘的,我付不起。”只听她“哼”了一声,继续躺着乘凉,可若魄初道:“我没钱,有人帮我付啊哈哈哈……”突如其来的嘲笑让那位姑娘惊了一瞬。
      桓银筝从远处走来,飘然长发让若魄初都看呆了几时,反应过来后反倒以同样的方式看着那个姑娘,小声道:“这不就来了。”
      桓银筝道:“这位姑娘……”
      “桓公子!”姑娘的语气明显有些颤抖,她是真的害怕了几下,瞬间改口道:“这些果干本也不值多少钱,就当是我们家送您清玉庭的轻礼啦。”
      若魄初摆摆手道:“变脸真快。”
      桓银筝又看向那位老人,他坐在那有些手足无措,姑娘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又装着孝顺的样子赶忙过去搀扶,“爹,你……您好生休息,这位是清玉庭有名的桓公子。”
      若魄初挤到桓银筝身边道:“真不愧是你啊桓枫,要是我也有那种威严感,也就不必坎坎坷坷了。”
      桓银筝答道:“尽管你以前没有,现在你也有了。”
      不等若魄初笑答,那姑娘反而怒了,恶狠道:“桓公子,此人直唤你名,罚他死都是轻的!”又轻声道,“真是不敬。”
      若魄初根本没放在心上,多少人因为他家境贫苦不堪而对他恶言相向。桓银筝却严肃道:“这位姑娘,你这话说的是否也该罚?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公子,乃是我重要之人。”
      桓银筝没有再去看那个姑娘,他把目光转向老人,柔声道:“真是不好意思了,这位老人家,我们不能不花一分银子就收下这些果干。想必这些也是您闲来种下的吧,味道不错,我买一筐。”说着就尝了尝一块,捻起果干,色泽鲜艳,糖霜撒得不怎么均匀,无碍。老人呆了一瞬,方才还因为女儿那句“送”搞得欲哭无泪,现下是更想哭了,清玉庭出身的公子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真是感动道:“桓公子!多谢,多谢!我这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啊,养了个白眼狼……”老人褶皱的皮肤上沾满了水痕,愤愤然的直跺脚,一手缓缓拍着桌子,一手无声抹着泪。
      轮到那个姑娘手足无措了,她四处看看缓解尴尬,又道一声:“爹!您说什么呢?”表面上是如此,暗地里估计不知道喊了多少遍“老东西”了。
      若魄初无缘无故被诅咒了一句,心里自然不爽,道:“我的确是无名之辈,不过轮不到你来说。我游历四方也多少了解过,清玉庭的管教严,把你送到那处去,怎么样?”
      桓银筝竟然没有各种阻止,还偷偷笑了两下,随即正色道:“若榆说的自有道理,若是老人家不建议,让姑娘随我们去清玉庭如何?”
      老人面部舒展了几分,拱手作礼道:“若是可以,多劳烦桓公子和这位若公子了,鄙人万分感谢啊!”
      姑娘脸皮是出奇的厚,一边夸着桓银筝,自己竟还能镇定自若,一边又不知道在兴奋什么,一脸痴迷的看着桓银筝,嫌弃般的神色投向了若魄初。她竟是含羞带怯道:“桓公子真是好心,正巧小女暂无家室,既是桓公子的要求,小女便顺从着以身相许。”
      桓银筝一时无法说什么,脸抽了抽道:“姑娘误会了,我并不是说要娶了你,而是想把你带回清玉庭修炼,托老人家的。”桓银筝碍于清玉庭的名声,也不好直说这女子实在恶心人,只能以修炼为借口,让她去清玉庭好好改变。若魄初在一旁倒是哑口无言,不知是因为桓银筝与他想法相同还是惊叹于这位姑娘的脸出奇的厚。
      “……”顿时没了声。
      那位姑娘转念一想清玉庭可是个好地方,至少有吃有喝还管住,比这破地方再带个老头好多了。她思考片刻便道:“那小女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本想跟着桓银筝和若魄初走一路,可桓银筝道:“这位姑娘且在此处稍作歇息,明早会有我手下人来接送姑娘去往清玉庭,明日我与若榆还要前往百莫城,告辞。”
      待桓银筝与若魄初离去,那姑娘气得把一桌的果干翻到地上,转身躺下。
      走了不远,就在这客栈附近逛逛,若魄初远观着那位姑娘的一举一动,笑出了声:“桓枫你可真配合我,我就是随便说说,有意气她罢了。”
      桓银筝道:“这倒是无事,我与父亲方才暗自传过了信,他已知晓,接下来就交给清玉庭的下人们了。”
      若魄初笑笑。
      桓银筝又道:“你还要逛什么吗?”
      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估计亥时早就到了,桓银筝陪他闹闹而已,道:“回去吧,我还有些困了,明日不是要去百莫城嘛,早些休息。”
      “好。”
      回了客栈,若魄初好了伤疤忘了疼,又下楼用桓银筝的钱买了壶酒解解馋,这次卖得少,对醉酒把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说出去一事,若魄初都有些后怕了。分别和桓银筝走进客房时对视了一眼,桓银筝望着酒,担心道:“若是夜里有何身体不适,喊我就可。”若魄初笑笑:“嗯,没问题。”
      若魄初进屋喝了一小口,感觉脸颊微微发烫,翻滚似的戳着喉咙,如同火烧,便知道了这酒后劲有多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重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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