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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Thre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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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去挥拍了。”风间抬起头望向忍足。
折叠整齐的毛巾堆在长凳上,一堆是用过的,一堆是没用过的。
“啊,没事了。”
视线从毛巾上移开,忍足与他对视了几秒,意味不明的眼神令风间下意识躲避。
风间率先起身离开。
“什么嘛,到底要藏到什么时候……”
忍足摸着下巴低声自言自语道,恰好被身后刚刚从大礼堂赶来的国三优秀学生代表听到。
“发生什么事了?能让你在这里喃喃自语,啊嗯?”
褪去青涩感的磁性声线在耳畔响起时,忍足承认自己的心慢了一拍,淡淡的玫瑰香水味缠绕在二人之间,仿佛牵起了一道隐形的桥梁。
他稳了稳心神,用惯常的语气答道,“哈,没什么,只是在想那个家伙认真起来,会是什么可怕的样子。”
迹部的视线随着离开的方向望去,了然地看到一众三年级中身材单薄的身影。
他轻笑了一声,半眯着眼睛,将那双深蓝色的眼眸道出了一些欲说还休的韵味。
“啊,本大爷还以为什么事呢。”迹部抬手摸了摸右眼下的泪痣,“不过,那家伙……真是令人期待呢。”
22、
晨练结束,风间洗完澡理好包,清点了一下随身物品确认没有遗落,背上包慢悠悠地往校门走去。
入学典礼日,国二国三的学生本来就不需要来校。
网球部原本规定训练一天,而他在前一晚接到训练通知时当即和迹部请假。
迹部清楚地明白他想偷懒的小心思,加之不是正选,也不必死磕规矩。
一回生二回熟,风间连借口都懒得找,请假的说辞也愈发简单粗暴。
风间朔:部长。
迹部景吾:知道了,晨练得来。
打字的手指悬在空中,风间挑了挑眉。
他怎么知道我要请假?
风间朔:你怎么知道我要请假?
迹部景吾:除了请假的时候才称呼我部长,你当本大爷是傻子吗?
隔着屏幕,他仿佛能想象出迹部泡着玫瑰花瓣浴一手拿着高脚杯一手回消息时脸上自大又骄傲的表情。
风间朔:谢谢部长,部长晚安。
回家路上,他路过一家宠物店。
雪白的小萨摩耶吐着粉嫩的舌头,两只爪子抵着玻璃橱柜站立起来,风间一靠近它的尾巴就飞快地摇动,后脚在地面上小幅度地跳动。
今天妈妈要医院值早班,哥哥要和女朋友约会,姐姐约了同学逛街。
时间还早,进去看看也没关系。
一个小时后,一手抱着小狗一手拎着好几袋在店员的三寸不烂之舌的推荐下购买的养狗用具的风间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开始盘算该怎么向妈妈交代这个可爱的小生命。
Neko已经从小都是在姐姐房间养大的,哥哥不喜欢小猫小狗,妈妈年纪大了,小狗精力旺盛难免会影响睡眠。
想了一圈,也只有风间的房间能接纳这个小家伙了。
一路上,小家伙都安静得很,仿佛知道自己将要有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庭,像一个将要亲手拆开礼物盒的小孩子一样无比期待,又无法抑制心中满溢的兴奋和激动从疯狂摇动的尾巴这泄露出来。
风间在房间里给它搭了个简易小窝。
说是小窝,其实也就是把软垫和笼子并排放在了墙边,小窝两边分别是床头柜和角落里的懒人沙发,风间觉得这样能更好地营造出来家的氛围,也有助于小家伙进一步熟悉生活环境。
店员姐姐说这个小男孩是那窝里面最乖的一只,从生下来到现在一个多月,吃饭、上厕所、睡觉,只要教一遍他就能学会。所以店主才破例让这么小的狗狗在橱柜展示,希望能有一个有爱心的主人把他领回家,给他一个充满爱的家庭。
风间趴在榻榻米上撑着下巴,兴致勃勃地看着小家伙一点都不怕生地满屋子奔跑。
新生的小生命总是勇敢无畏,外界的任何或有趣或无聊或危险的事物在他们眼中都是光怪陆离的色彩,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对这个未知世界的进一步探索,不定数的未来和安危不定的冒险只会增加他们内心的期待值与脚下加快的速度。
风间莫名联想到日吉若。
明明在体力上已经招架不住,却仍旧沉着冷静,寻找着自己身上的弱点和漏洞,努力地尝试攻破并取得胜利。
这何尝不是一种不甘于现状与命运的生活态度呢?
23、
日光透过薄纱窗帘,像水波一样映在地板上。
暖融融的,像海边的细沙,像轻拂脚腕的浪花。
他翻了个身,眯着眼回味比赛后忍足的眼神。
他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没说什么。
风间当时懒得想,现在有精力也有兴趣思考。
手掌一旦微微松开,流沙和海水便会从指缝流走。
不仅仅是那个眼神,这两年来忍足和迹部都明里暗里要和他说些什么、暗示些什么,都被他笑着打哈哈避开了。
风间心里是明白的,无非就是希望我认真起来,成为网球部的正式一员,为冰帝夺得全国大赛冠军添一份底气。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脑仁隐隐作痛。
刚刚加入这个家庭的小家伙甚是会察言观色,小短腿一跃上床,拱在风间的腰侧扭来扭去,又是咬又是啃他的那件居家T恤。
“好啦好啦,知道啦,一会就陪你玩,乖。”
好声好气地哄走小狗后,风间陷入了短暂的放空。
他原本就是因为宍户的邀请外加被天根光对网球的喜爱所感染才加入网球部的,正选的位置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也从没刻意争取过。
在一年级和忍足打的那场比赛中,他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这具身体的实力。
两年来,他更是清楚探寻到了这具身体在网球上的造诣。
无论是迹部突发奇想出来让正选和准正选对打的比赛,还是作为啦啦队旁观冰帝与其他强校的对决,这具身体所表现出的反应与无意识脱口而出场上选手的缺点,此类种种都在表明一个幸运又苦手的事实——
风间朔是一个天生打网球的料子,经过后天雕琢加工会成为一块耀眼的玉石。
意识到这点的他脑中警铃大作,他可不想在日后和青学立海大的神人们成为对手。
拜托,他们打的都是玄幻网球好吗?
分分钟毁了一个网球场的那种。
随着日常训练和对打,刻意隐藏的锋芒难免会不受控制的显露。
那两个家伙,和两匹狼似的,哪里有猎物的气味就紧盯着不放。
当时我是什么表现来着?
笑着说运气好?还是说对手放水了?
先前一段时间这俩人还会直言质问他,到后来或许是被他的不懂装懂给磨得没脾气的,暗地里肯定开过小会通过气,也不急于一时逼迫他。
不是正选一身轻松,和那些把胜利视为头等大事的人不一样,他倒真的是把打网球作为一项兴趣来进行着。
风间又在床上窝了几分钟,最后投降于小家伙无限的活力,拿出牵引绳套住他的脖子和四肢,在桌上给家人留了纸条,拿上钥匙出门遛狗去了。
24、
周末的街道,三两成群约会购物的青少年们随处可见。
他在常去的甜品店买了个甜筒,年轻的店员小姐姐见他新养的宠物又萌又听话,拍照时坐着不动任由摄影,被摸耳朵还会发出满足的哼哼声,引来了不少路人围观。
带动生意的风间被小姐姐大气地免了单,他几番推辞终败在了盛情难却上,临走时还被小姐姐强留了联系方式,说是交个朋友以后好联系。
奶油的甜腻冰凉让他浑身一个激灵,甩甩脑袋不再纠结留联系方式的原因。
路过体育用品商店时看到橱窗里的上新是他想了很久的那款球鞋,正纠结着要不要花钱入手,脚边安静多时的狗狗忽然叫了几声,前爪抵着玻璃展示窗,吐着舌头望向他,好像在说买它买它。
嘛,今日最大花销都这么说了,能还有什么借口不买呢?
25、
风间牵着脚边仍旧精神满满的小狗,小家伙踩着脚下一大一小的影子玩得不亦乐乎。
路过天根家时,看着二楼亮灯的房间,他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发了几条消息,不一会一个棕红色的脑袋就探出了窗。
“小——朔——”
什么嘛,这家伙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朝楼下喊出大山里互相呐喊的音效!
“草莓好吃吗?百合子阿姨前几天和妈妈提起说你想吃草莓圣代,正好草莓新上市了,妈妈就叫我给你带了一盒。”
“好吃!最喜欢吃小朔给的草莓了!”
大男孩上身探出窗户,风间刚想提醒他小心一点,天根干脆跪在床垫上,顺势趴在窗沿。
看到一团白花花的不明物体在他脚边拱来拱去,天根认真地盯了一会,发现那居然是一只萨摩耶,不禁高兴得大叫起来,“哇呜!小朔养狗狗了吗?猫猫一定会喜欢它的!它叫什么名字?”
这一问提醒了风间。
小狗到家快半天了,他连名字都没起。
“唔……我好像想不出来诶,要不阿光帮忙起个名字吧?”
“嗯……唔……”
天根很是认真地盯着小狗看了许久,久到风间觉得他定好型的头发都要散架了,刚要开口说要不还是我来想吧。
“小朔心思细腻……喜欢吃红豆糯米团子汤……噗!”(源自rb天根与财前的对话)
“红豆糯米团子汤……好可爱!”
“好像有点长了……嗯……那就叫小豆粥!”
“好!就叫小豆粥!”
小豆粥像是认知到这个陌生的词汇就是自己的新名字,无论天根还是风间叫他,他都会欢快地发出嗷叫来回应。
“小豆粥……小豆粥……”
天根好像很喜欢小豆粥,连续叫了好几声他的名字,小豆粥也很是买账,幼崽连续不断的嗷叫声引来了周围的注意。
“是小朔啊,阿光怎么不叫人进来坐坐?”天根由梨从旁边的房间探出脑袋,脸上还敷着草绿色的面膜,大眼睛在暗沉沉的黑夜中闪烁着亮光。
“晚上好,由梨姐。不用麻烦招待我啦,我只是路过来问问阿光草莓好不好吃,啊,还要谢谢阿光帮我家的新成员起了一个可爱的名字呢!”
“诶——好可爱的萨摩耶!他叫什么名字啊?”
“小豆粥。”天根说道。
“可爱的名字配可爱的小狗,真是太可爱啦!!!阿光这次真是起了个不错的名字嘛!”
告别天根后,风间发现小豆粥自从离开天根家就更加安静了。
为什么说更加?其实要说安静,早在陪他逛街的后半程就安静很多了。
幼崽的精力毕竟有限,加上初到新家庭的激动和兴奋劲过去,疲惫自然而来到来。
他弯下腰捞起毛发蓬松的小豆粥,无意间瞥到四只黑黑的毛爪爪,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26、
对于被真田弦一郎称为“每年都会出现在关东大赛的最好球队”的冰帝网球队来说,地区预选赛只是一次稍微认真一点点校内日常训练赛而已。
迹部宣布出战人员名单时的语气可谓是随心所欲。
正选只有忍足侑士一人。
天才若是生锈可不好办了。迹部原话。
除了日吉和海田,其余都是名字都不知道的准正选。
在听到没有自己的名字后,风间的心已经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小豆粥有没有好好吃饭?哥哥上次抱着他看恐怖视频时还被吓得哭叫了半天,三天都没好好进食,也不知道好点了没……
好像答应了这周末要陪阿光打网球……等等,我怎么又记得好像是捞贝?还说谁输了谁请客吃超级华丽草莓巧克力圣代来着……
昨晚刷推特的时候姐姐好像说……她的同学拜托我弹个吉他录个音?什么嘛,莫名其妙的。
部员逐渐散开回归原位,投身到今日份训练中。
迹部越过人群就看到角落里那个无动于衷的家伙。
“什么嘛,又发呆了吗?”忍足扶额,语气无奈又带着笑意。
“看来没把他放到出场名单里去是个错误的决定,这个家伙……真是比慈郎还难对付。”右手指节抵着额角的少年漫不经心地说道,深海般美丽的眼眸半眯了起来。
“都大赛再说吧,现在的他的状态,还无法参加正式比赛。”
“啊嗯,本大爷可是对他抱有了期望的,可别让本大爷失望啊,风间……”
27、
预选赛那天,风间跟着众人一起去现场加油助威。
对手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学校。
长了一张老好人脸的教练,光是看到冰帝后援团的气势就慌得不行,到双方教练握手仪式,更是被榊太郎的冷酷表情给吓得直哆嗦。
两场双打平均下来每场不到15分钟,赢得轻轻松松。
看这个苗头,接下来的对手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了。
风间晃悠着到自动贩卖机边,买了罐可乐,一口下去气泡充盈了整个胃,滋味好不痛快。
对战表上实时更新哪些学校晋级、哪些学校被淘汰。
他看了一圈,除了青学不动峰山吹圣鲁道夫,没其他值得注意的学校。
捏了捏空掉的可乐罐,顺手投进垃圾桶。
他东看看西看看,想溜去看看青学的比赛,膜拜一下各位主角大佬。
上届青学成绩不是很理想,除去部长大和佑大最后进了U-17,其他或有天赋或平庸者,终究泯然众人矣。
网球公园很大,冰帝和青学的比赛场地离得不近,等到风间发现青学啦啦队的身影,比赛已经开始好些时候了。
他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误认为来侦查的,只好远远在树下的阴影里观察。
凭借天才之名响彻各大网球部的不二周助,身材的矮小与纤细并未对其的球技产生影响,反而凭借柔软的身体,能够对任何来球游刃有余,闻名的“三重回击”更是令人瞠目结舌。
可惜的是,玉林的单打一显然技术不到家,不二都没使出三重回击,就轻松获胜,这让风间不由得感到遗憾。
他在青学结束赛后仪式前离开,悄无声息地回到冰帝区域,装作急匆匆赶回来的模样,又道歉又保证下次绝不会拖累行程,才勉勉强强在迹部审视的目光下混了过去。
下午的赛程他也就没有冒险前去观看,只好等网球月刊刊登报道后,再从中仔细研究。
回学校的巴士上,众人的兴致并未因全胜的战绩而高昂。
对于目标全国第一的冰帝,打败这几所学校还远远不够庆祝的份。
巴士晃晃悠悠地驶入商业区,窗外的景象迅速倒退,映在风间眼眸上的仅是残存的剪影。
没由来的,风间想起原作中不二在全国大赛中输给了四天宝寺的白石。
败在了对方教科书式的圣经网球下。
不二拥有华丽的技术,与之球风相克的白石掌握踏实严谨的网球,又有着超越其的斗志与肩上所背负的部长使命,才以微弱的优势将不二打倒。
在感叹天才不是空有虚名之余,他莫名想起曾经有人如此评价冰帝——
因为轻敌而败给了不动峰,又因为没有一个搜集对手信息和情报的人又败给了青学。
冰帝在关东是数一数二的强校,迹部的球技在全国都享有盛名。
也正是因为立于山顶过久,习惯性地放眼眺望更远的目标,而忽略了从山脚爬上来的潜在威胁。
那些曾经跌至谷底、一步步从地狱爬上来的家伙。
28、
风间花了一天时间思考该如何把现在的不动峰不是以前的不动峰你不能太轻敌这个意思隐晦地传达给迹部。
他想过发消息,不用面对面交流固然省去了一大堆不必要的麻烦。可还没打完完整的“不动峰比去年要强很多”,手指就长按删除键直到打字框中干干净净。
没头没尾的发这句话,迹部肯定要起疑心。
被他知道自己对他撒谎跑去看未来对手的比赛,还是在自家比赛期间,这在团结一心绝不结党营私的冰帝网球部绝对是一大不忠的表现。
不行,不行,自己不能蹚浑水。
但是就这样眼睁睁看冰帝走剧情的老路,风间也不是很愿意。
毕竟是相处了快三年的部员,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终究于心不忍。
思前想后,他从幼驯染组到二年级组,从正选到准正选,通通考虑一遍后,毅然决然点开了“忍足侑士”的对话框。
风间朔:忍足,和你说个严肃的事。
发完风间就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揉了把小豆粥的软软耳朵。
幼崽的成长速度肉眼可见得快,刚到家时买的小窝已经只能堪堪装下身体,而且还是在不乱动的情况下。
风间右手转着笔,左手翻开练习册,决定快速解决作业后带他出去散步,顺便再配置点家具。
也就是说,作业写完后,风间才想起来查看忍足回没回消息。
而那时已经是一个钟头后了。
“43分钟前啊……嘶……”
风间朔:抱歉,前面给你发完消息就写作业去了,没看手机。预选赛我去看了青学的比赛,临走前注意到不动峰打败了种子队柿木中学位列第二,仅输给青学。
忍足很快就回了消息。
只不过是以电话的形式。
风间接通电话,低沉的嗓音立刻响起,“什么嘛,没想到你居然会关心社团。”
喂喂,我平时除了偷偷懒逃训不认真打比赛也没做什么其他的吧?至于吗阴阳怪气我小狼?
风间靠在椅背上,实话实说,“只是不希望看到通往全国第一的康庄大道上多出几块绊脚石。”
29、
发现风间消息的时候,忍足刚下小提琴课。
与母亲一同将老师送至家门口是最基本的礼节。
转身回房的刹那,他被母亲柔声叫住。
“侑士,那个叫小景的孩子,有时间多叫来家里坐坐。那个孩子长得漂亮,又懂礼貌,你爸爸和我都对你交了这么好的一个朋友感到欣慰呢。”
“小景既是学生会会长又是网球部部长,恐怕没有很多空余时间邀请他来家里做客。”
心思细腻的少年察觉到母亲情绪很浅得低落下去,母子连心,忍足也不免揪心起来,轻轻地搂上她的肩膀,温柔地哄道,“妈妈要是特别喜欢小景,我会想办法请他抽时间再来家里一趟的,好吗?”
“我不是硬要你把人家请到家里来,只是……”
忍足和美轻轻叹了口气,按住儿子的小臂,14岁的少年已经高出她一个头了。
她仰头与那双几乎同丈夫一模一样的深蓝眼眸对视。
“这虽然听起来很矫情,但妈妈希望你有能说知心话的挚友。”
挚友?
被母亲这样一说,忍足快速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发现除了身在大阪四天宝寺的堂弟谦也,找不出第二个能算得上“挚友”的人。
这样一看,似乎有点惨?
从小搬过6次家、转过6次学,忍足自诩对社会适应力极强,能游刃有余地处理人际交往中的人情世故。
当然,被女生告白这种事对目前的他来说还是相当棘手。
与其说对复杂的人际交往感到头疼,倒不如说他安于现状。
适当的社交、固定的对象、有范围的圈子,都是在自己所能控制范围之内。
没有必要为了“挚友”而费尽心思和距离感刚刚好的朋友拉近距离,没必要去处心积虑展开一段新的社交。
过于刻意,从始至终都带着不纯的动机。
30、
坐回书桌前的忍足有一瞬间因谎言而起的对不起母亲的感受闪过心头,很快就被心安理得的解释压下去。
善意的谎言,让彼此都得到满意的回答,不是很好吗?
他划开手机,十几分钟前发来的一条新消息。
是他意想不到的人。
风间不晓得忍足脑中在上演着什么爱恨情仇的戏码,只觉得对方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了。
“hello?你还在听吗?”
“嗯,”忍足勉强回归现实,回答的声音有些懒懒的,“你的意思是,提醒迹部吗?”
“嗯哼,我想了一圈,觉得只有你说的话迹部会放在心上。”他右肩和耳朵夹着手机,坐在玄关处系鞋带。
忍足一愣,心想为什么这么觉得?
但他还不至于失控问出口,避而不答,“他要是知道你偷偷看青学比赛,说不定会很生气。”
“这就是我找你说的第二个原因啦,忍足你为了咱们网球部的太平日子,一定能帮我保密的吧。”
风间把牵引绳在手上绕了几圈,调整到合适的长度,注意着附近有没有没去过的宠物店。
忍足语塞,转而一想,觉得他说得没错。
“难得你有这份心。”
电话那头的忍足收起平日里惯有的慵懒笑容,难得地敛起神色,“不过风间,去年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是网球部所有人心里的一根刺啊……”
“当时你用‘为时过早’搪塞,现在已经国三了,等到升上高中,网球部是不是还是这几个人,谁也说不准。”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然而电话这头的风间刚好看到一个他自认为特别适合小豆粥的项圈,是只绿色的小青蛙造型,底下还垂着一枚金属做的小青蛙。
丑萌丑萌的,小豆粥戴上一定怪可爱的!
小豆粥:你礼貌吗汪?
一旁的店员热情地上前介绍道,“这是刚出的新品,现在正值新品上架期间,购买即提供免费在小青蛙吊坠背面刻字服务!狗狗名字、主人姓名、联系方式,再也不用担心您的宝贝走丢啦!”
“这么好哇!我要一个我要一个!你说的都要刻上去!狗狗名字是小豆粥,主人姓名——”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忍足额头上的黑线条仿佛要实体化,“居然在宠物店给小狗买项圈,你这家伙完全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嘛嘛,要说什么重要的话明天再说啦!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反正只要副部长你不要忘记告诉迹部就好啦!啊啊,我这里要结账了,拜拜!”
持续的忙音让忍足愣了片刻,脱口而出的称呼让他心里有些莫名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