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丑人没资格》糊nuts

23、梦醒

　　角角猛的睁开眼睛。

　　一个长长的梦，长到角角甚至以为自己会从此陷落到那个可怕的梦中，再也醒过不过来了。

　　突然惊醒，角角的情绪无法抽离，似乎还沉浸在那种悲愤又痛苦，绝望又担负巨大责任的复杂感情中。

　　午夜惊醒，室内漆黑一片，只有一束皎洁明亮的月光顺着窗帘缝隙透进来，打在室内的瓷砖地面上，泛起一点点反光。

　　这是……人类世界呀。

　　抬起手臂遮住眼睛，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梦境中，鲛人长老临死趴在地上，拉着她，让她发誓。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甚至以为自己并不在意这个誓言，只要随意找找就好了，不是什么负担。但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出现在她的梦境中。

　　唉，是她骗自己了，一直在骗自己，以为一切都平静接受了。但心却骗不过去，刻在心底的事情，总还是会在梦境中出现。
　　是了，灭族的事情，怎么可能忘记，怎么可能平静接受呢？

　　她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坚强，也没自己以为的那么不负责，她虽然咸鱼，虽然懒惰又缺乏能力，但她还是想把事情做好的。

　　午夜梦回，时时提醒。

　　“唉……”角角叹了口气，就像活了很久很久、很累很累的老人。

　　“你怎么了？”一个声音突兀响起。

　　角角被吓了一个激灵，但随即反应过来，这是阿瑾醒了。“诶？你，你没睡？”

　　阿瑾温柔的声音说着：“刚才刷了会儿手机，才要睡，你怎么了？怎么醒了？是做恶梦了？要不要开灯？”床铺吱呀一响，似乎是阿瑾要起身开灯。

　　角角连忙阻止：“不用不用，我没事。这就继续睡了。”

　　黑暗中，手机屏亮了一下。

　　“2点半。赶紧睡吧，别琢磨以前那些事了，人啊，都是往前走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相信我。”阿瑾柔声安慰着。

　　没开灯，看不到表情身形，但角角却能在一片黑暗中感受到阿瑾微微扬起的嘴角，和那浅淡却温柔的笑容。躺在床上，注视着刚才手机亮起的地方，心慢慢的落到实处，踏实了。

　　窗外还是淅沥沥的雨，在寂静的夜里，轻声的咚咚咚咚敲打窗户，提醒着窗外那个水世界的存在。

　　角角的心却放回了肚子里，她不会恐惧，不会遗忘，这些属于她的记忆和责任，都该是由她来肩负的。

　　有些事，无法逃避。

　　曾经以为面对是极其艰难，会让角角崩溃的，但真的决定面对，却又似乎只是个极简单的决定，轻轻巧巧一个念头就定下了，心也安定了。

　　角角朦朦胧胧的在半睡半醒中迎来了新的一天的清晨，阿瑾照例朝气满满的叫她起床：“起来啦，角角，快点快点，洗手间空着呢，赶紧去，娜娜刚出来，等一下又要被占了。”

　　睁眼一看，窗外阳光灿烂，刚刚日出没多久，依然束束金光穿过玻璃撒进室内，好像昨晚那笼罩这座小城市一夜的水世界都是幻觉，唯有清新的泥土气息悄然提醒着它们来过。

　　角角露出个灿烂笑容对阿瑾说：“要是今天不加班就好了。”

　　“哈哈，希望如此吧，大家都这么想呀。”

　　“除了王总。”

　　“哈哈哈哈……”

　　楼下房间有人在楼梯口喊了声：“阿瑾，角角！你俩今天一起走吗？我先去便利店买个咖啡和糯米滋，你们要带什么不？”

　　阿瑾先对角角说：“你赶紧去洗漱。”又冲到楼梯口弯腰对下面说：“我要个三明治，上次那种火腿的，再来个金枪鱼的给角角，加上一个两个饭团，饭团你随便拿吧，里面夹心都差不多，一丁点儿也吃不出来。我们这就走，十五分钟出门，你先去吧，我们去找你。”

　　“不要咖啡？”

　　“不用，我们去公司沏奶粉。”

　　“那行，我出门了，诶，我钥匙呢？”

　　另一个声音说：“包里没有？你昨晚放那件逛街穿的外套里没拿出来吗？找不到就算了吧，回来用我的，那么多人呢也不用钥匙。”

　　“不找了不找了，走了。”

　　阿瑾回房间收拾自己的包，顺便把角角昨晚放在床边预备今天穿的衣服抖开，袜子和鞋预备上，把角角的手机、钥匙塞包里。

　　角角在结束了战斗式洗漱后支棱着一撮昨晚刚剪的头毛冲过来，快速套好衣服、鞋，拎起包：“走啦。”

　　打工人新的一天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