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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不想再错过你第二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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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于荷撇了一眼。
——尚某:撸串来赶紧的╭(′▽`)╯
这是他高中生活的日常了,自从高中开始住宿,他就再没消停过。
两年前,一个自称尚风的下铺天天研究附近的小吃铺,每晚定点翻墙出去恰饭,还非得拉着他。
他轻车熟路地踩着歪斜的砖块往外一跳,轻松落地。
到地方老远他就看见尚风拿着蔬菜卷串向他疯狂招手,签子都快飞到人家老板脸上去了。
他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默念我不认识这人一百遍。
“这儿!哎,我跟你说,前两天咱喜欢那家店关门了,我这不是想着你养成吃夜宵的习惯了,怕你饿着,这不,又找到一家。”
“我看是你自己怕饿着吧。”于荷努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吃饱喝足,心情正好,旁边一阵吵吵嚷嚷的骂人声音传来,很是扫兴,两人皱起眉头。
转头一瞧,一个光着膀子的汉子对一个捡破烂的老奶奶骂骂咧咧,非说蹭脏了他,要赔钱。
于荷看了一眼,本着他节能的性格准备不惹这个麻烦,谁知一回头,旁边的尚风已经不知所踪。
“我说大叔,你这人怎么回事,矫情不矫情,不小心蹭你一下你能掉层皮还是能掉块肉.......”
熟悉的声音传来,于荷扶了扶额。
眼看光膀汉就要上手打人,尚风反手一拳捣在他肚子上,转身拉着于荷就跑。
盛夏夜晚的风轻轻地吹起少年的衣角,手指于手腕的接触皮肤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于荷能感受到尚风的手腕温暖湿热,他一时间愣住了。
“喏,给,你爱的芒果味。”
于荷在上铺看着书,一个不明物体突然从下面飞到了他的头上。
他在心里骂了一种植物,抬手一看,是盒芒果味的酸奶。
他决定不计较某些人弑父的行为,撕开舔了舔奶盖。
谁知这个小动作被刚探上头来的尚风撞了个正着,他噗的一声笑出来,
“哎你别说,你有时候还真挺可爱。”
“闭你的嘴,我这叫帅。”
于荷伸手把他头打了下去,心里诽腹,这人还真是越来越欠打了。
要说他们那点乐趣,不能少的就是刚下自习那会儿回宿舍先打上一会牌。
不一会四个人头上多多少少都贴着彩色的便利贴,代表输的标志,最多的人要请客撸串。
这把于荷又见了鬼,眼看他就要变成请客的人了,他拿着新发到手的牌,内心无比的烦躁。
一手的烂牌出不去,哪有空贴上一局输下的便利贴。
这时尚风称职的给他贴上了便利贴,他冰凉的手指碰到于荷温热的额头,于荷轻轻颤了一下。
偏偏尚风还不安分,伸手又在他头上弹了一下,边笑边说,不行啊我们小荷荷,这次你要请客了呀。
尚风的笑像冰镇的可乐,给他浇了一头,他感觉自己又羞耻又火大,但是看着尚风的笑,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别这么叫我,信不信我吐你脸上。”
几个男生又笑成一堆。
男生们在篮球场上打球打的不亦乐乎,旁边有几个女生很快围坐在一片对着他们嬉笑,不时的窃窃私语。
打着打着,一个男生突然闪身到于荷前面,他下意识往旁边一躲,这一躲不要紧,他一脚踩虚,脚腕咔嚓一声,坐到了地上,接着钻心的疼痛从脚腕袭来。
远处的尚风赶紧跑过来问他怎么样,男生们围成一堆,失误的男生不断道歉,尚风来不及说话,他看到于荷疼的脸都白了,二话没说背起于荷直奔医务室。
“这两天让他不要多走动了,要是非要去上课那就一直待在座位上。”
“好的老师放心,我看着他呢.....”
于荷看着旁边认真听注意事项的尚风,窗帘透过的一缕阳光照在他的侧脸和,眼睛里好似有光。
三年很快过去,时光匆匆的流逝。备考的日子里,平日里闹腾的宿舍不知道从哪天起,都变成了偶而的翻书声和笔尖落下的刷刷声,之前那些玩乐突然好像从未发生。
高考结束那一天,男生们像疯了一样拥回宿舍,在床上倒头就睡。
晚上,大家的物件一个个的被塞到箱子里,宿舍很快就空了。
于荷看着空荡荡的宿舍,心里也空落落的。
这三年他们打的球,半夜吃的烧烤,作业没写完的焦急,半夜的闲聊,开的玩笑,好像都留在了回忆里。
他看了眼下铺的尚风,今天的他,似乎格外安静。
大家互相抱了抱,笑说着以后多联系,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于荷仰仰头,看了看尚风,他低着头,手一直揣在兜里。
要离开的时候,尚风走到他面前,手从兜里掏出来,递给他了一个芒果形状的钥匙链。
然后笑着说:“送你的,毕业了,可别忘了我哈。”
于荷突然有点鼻子发酸,他转过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快步走了。
他没看见,身后的尚风,默默地垂下了颤抖的手。
钥匙链还带着尚风的体温,于荷在手里紧紧攥了攥。
毕业典礼如期举行,大家都精神焕发,说说笑笑的,说着以后的打算。
于荷看见尚风跟同学的谈笑突然停下,朝着他招了招手,走了过来。
他拍了拍于荷的肩,什么也没说,认真的看着他。
于荷朝他笑笑,少见的没开口怼他,回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抱住尚风的一瞬间,对方好像开始轻微颤抖起来。
他松开尚风,因为有老师突然叫自己,他道了别就走了。心里却空空的失落,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他办完事,回头看的时候,还能看到尚风站在原地发呆。
后来他再怎么联系尚风,都是杳无音讯。
手机里那个号码永远拨不通,聊天软件里那个头像,永远是黑色。
什么都没变。只是在那之后逐渐忙碌的生活中,再找不到那个少年爱笑的影子。
那些迷茫而温暖的校园回忆也快要淡去。
他也只是养成了每晚回家,拨一遍那个电话,刷新一下消息,然后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看着屏幕里缓存的圆圈一圈圈的转,却一如往日。
几年后,他在电脑前工作,桌上的水杯突然被他碰落在地上,他弯腰去捡,腰上的钥匙掉了下去,连同那个他带了几年的钥匙扣磕在地上。
芒果形状的钥匙扣“啪嗒”一声,开了。
于荷一愣,他突然有种被不好的预感,他捡起来钥匙扣,发现这个东西是可以打开的,而他一直没有发现。
钥匙扣里面有一个小小的u盘,于荷看着u盘愣了半天,颤抖地把他插到电脑上。
u盘上都是那年宿舍几个男生的照片,有哭有笑,还有好几张他和尚风的照片,撸串的,骑车的,打牌的,甚至还有他睡着时候的。
他不知道这是尚风什么时候拍的。他看到照片后面跟了一个不起眼的音频文件。
他缓缓地点开,尚风熟悉的声音响起,于荷呼吸一窒。
“于荷,时间过的真快啊。这么快我们就要毕业了...”
“说起来还有点舍不得。”
不知道怎么说....唉...我觉得跟你待在一起真的挺开心的,就是...和别人都不一样的那种。”
算了。我....我这么说....你会不会讨厌我....”
于荷听到录音里的尚风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于荷,你愿意一辈子陪着我吗。”
于荷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他呆呆的看着电脑屏幕,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我知道我这样,你可能不会接受,甚至觉得我很恶心。可是我就觉得,万一呢,万一......”他顿了一下。
“如果....如果你愿意,明天毕业典礼,请你和我做出一样的动作。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以后....就不再打扰你了。”
于荷突然明白,毕业那天,尚风突然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只是认真的看着他。
而在他回了一个拥抱之后,尚风微微的发抖,和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很久的样子。
于荷站在一家甜品店面前,他走进店,熟悉的声音传来。
“先生,请问您要哪种蛋糕,我们这里的主打是芒果蛋糕非常受欢迎。”
“来一份芒果蛋糕。”
于荷的温润的声音响起,尚风猛地抬起头,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劳烦老板,能赏个脸陪我撸个串吗。”于荷打破了这份寂静。
那笑一如那年的风般温柔。
“u盘里那段录音,我昨天才听到。”于荷垂下眼帘,
“我找了你好久。”
对面的尚风微微地睁大了眼睛。
“我找你....”于荷顿了顿,抬眼看着他说到,
“是想问问你,那些话,还做不做数了。”
片刻的沉默后,尚风猛地站起来,一把抱住了于荷。
于荷也紧紧地抱住了他,像是当年毕业的那次拥抱。
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了。
“对不起,我不想再错过你第二次。”
“我也不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