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奋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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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后，回到学校，大家还是正处在关键期的高三生，温卿言和老谢换了位子，最后一排散发着一股子恋爱的酸臭味。
苏月牙和阿雅都参加了自主招生，虽然都知道她俩肯定能过，但老王还是一天天操心，苏月牙自习课睡觉，老谢少不了一个人孤军奋战地帮她看老师。
课间，苏月牙从老王办公室出来拿了套卷子，回了座位，卷子放阿雅桌上给她看，抬手敲了敲温卿言的桌角，
“哎，温二哈，你打算考哪？”
温卿言正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晃椅子，右手勾着阿雅的头发玩儿，苏月牙一句话问出来，三个人都扭头看他。
老谢的成绩考个重本和她们一个城市不成问题，阿雅更是参加了京大的自主招生，温卿言的成绩，考个普通本科倒也不成问题，想考重本甚至说京大确实是存在困难。
“阿雅去哪我就去哪。”
“大哥，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上周周考428。”老谢补了一嘴，把他桌上的红笔拿回去写错题。
温卿言收起二郎腿坐回来戳老谢的后背：“说起这个我就不理解，哎老谢咱们都是一起打游戏吃饭睡觉的，她俩逆天也算了，你怎么考的也比我好？”
“因为我回家也学习了。”老谢头也不回。温卿言又转向苏月牙：
“哎，苏姐，你天天上课睡觉为什么还考那么好？你个我讲讲呗，我哥给我下了死命令，一模考试我要考到年纪前一百。”
“姐哪有天天睡觉，姐梦里都在学习好吧！”
“苏月牙！梦里学习你能给我学个三七二十八是不是？你看看你这回的卷子，办公室的老师要被你给笑死了！”是老王的河东狮吼。
老王拿着答题卡从后门进班，把一沓答题卡交给课代表发。
每次考完后分拣答题卡，答题卡第一时间会到每个班的老师手里，老王的办公桌在大办公室，作为年级第一关注对象，每次拣完答题卡，办公室的老师就会‘帮忙’找苏月牙的答题卡，学号最后三位数001的就是，拣完一定要把答题卡反复来回地看，没错就看大题的解法思路，有错就会就这个错法讨论三天。
这次数学答题卡看下来十分流畅，卷面工整，思路顺畅，步骤也没少，下一题念了答案，一看数字不对，老王一把把答题卡从对答案的物理老师手里拿过来，好呀，一看答题卡上赫然写着：‘3×7=28’，他第一遍还没看出来，看了第二遍才看出来，一下给气笑了，不等上课，卷了答题卡就进班了。
看着卷子上那个28上画了个红圈，苏月牙捂脸，老谢扭头夸她：“苏姐牛啊。”
“苏月牙，上来把你22题最后一问和23题答案抄在黑板上，一会儿给同学们讲一下你的思路。”
老王下了讲台在教室里转悠，“都对对答案，看看哪里还有问题咱们一会儿统一讲。”
温卿言看着自己卷子上有气无力的‘113’，刚刚看了一眼苏月牙的答题卡，明晃晃的‘148’，再看阿雅的‘142’，老谢也是个‘137’，无奈叹口气，低头改错题。
阿雅此前不知道温卿言要进阶段前一百这事儿 ，上周周考他才阶段四百多，一下进三百多名，太难了。
阿雅不是苏月牙这种天才型学生，现在保持年级前二十的原因不过是‘努力’二字。刚进校的时候，她的排名在二百开外，高一努力努力后也不过是二百名左右徘徊，后来和苏月牙越来越熟，学了些方法技巧，学习效率提高了很多，成绩这才慢慢上来到现在一直保持着没掉出前二十。
但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温卿言要进前四百，突击一下也不知道行不行，温卿言在出国前的成绩不错，他英语完全可以满分，需要大补的就是理综和语文数学，他的语文差太多，数学补补应该也不成问题。
讲台上，苏月牙抄的手酸，为什么自己要上台抵抗地心引力啊，这个手啊，总想往下坠。
数学课下课后是物理，苏月牙完全不操心自己的物理，把数学卷子往桌上一铺，趴下睡觉。刚闭眼，物理课代表来敲他桌子，“月牙，老师找你。”
“好。”
老谢给她让位置让她出去，问课代表：“成绩出来没？”
“估计出来了，我看办公室老师都围在老王那。”
“要不要帮你发？”
“好，谢啦。”
高三的学生缺觉，一下课就能给你表演个趴桌子秒睡，更别说刚被数学课摧残过，零星几个支棱着的都是在整理数学错题。答题卡发下去，对一下答案，考的还行继续趴下去眯两分钟，考不好的心态崩了趴下等死。
苏月牙则是考好了也趴不下去的。
办公室老师学生拿着答题卡讨论的热闹，她这次物理满分，老师笑眯眯地送了她一本题，老王就‘28’又说了两句扒出几张卷子给她让分给竞赛小组的几个同学，最后又把成绩单拿出来让她带回班里。
成绩单被投影到电脑上，这下大家算是醒了，苏月牙还是年级班级第一，阿雅还不错，年级12班级第四，老谢就一百多了，温卿言硬是排到394名，好歹是进了前四百。
一高是重点高中，温卿言在回国前被温桀要求过，有一段时间疯狂学习国内高中的知识，也是做了不少卷子才回来的，但是一高的学生全是从小学就学习最好的那批学生一路上附小附属中学上来的，不说学习能力，就基础就比温卿言扎实，想超过这三百多人进入前一百确非易事。
苏月牙把卷子分发给几个同学回座位上，剩最后两张抽一张给阿雅，“老王让做的。”
不得不说，高中阶段刷题是一个很有效的提高成绩的方法，不过也要看学生是否适合这个方法，刷题，纠错，做错题，巩固，知识点很容易记住，苏月牙这两年带着阿雅和老谢刷了不少题，基本上两天一本，阿雅和老谢会慢点，但也差不多，一本题做是不可能全做的，先看习题书的出题范围，侧重点和难易程度，基础题放过，看题找重点，做些综合题、典例题、特色题，做完把错题复盘，这一本题就算刷完了，阿雅和老谢经常捡她做剩下的题做，她做题时会画出典型题，基本刷过之后这个类型的题很难出错，提分有奇效。
打开刚才物理老师给的那本题，苏月牙翻开封皮，扉页上写着物理老师的行书：“预祝苏月牙同学竞赛取得优异成绩，加油！”
物理老师四十多岁，圆圆胖胖，和蔼的很，平时笑眯眯的，端着一保温杯的枸杞水，办事却从不含糊，黑板上成绩单已经撤掉了，物理老师提前进班，黑板上投影的是苏月牙的物理答题卡，物理老师习惯在学生的答题卡上圈圈画画，把思路和重点标记出来，所以苏月牙尽可能把物理考满分，物理答题卡写的工工整整，就差写出花儿来。
苏月牙埋头刷题。
八班不缺学霸，本来就属于火箭班，除了新转来的温卿言，几乎包揽了年级前一百，竞争激烈归激烈，但同学相处起来还蛮好，高三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有空多睡觉。
苏月牙研究了一节课题，圈圈做做画画，红笔跟黑笔齐飞，脑细胞同头发齐落，整理出一张纸的重点和例题，给阿雅她们做。前位的物理课代表叫石晓旺，大家经常叫他‘旺仔’，刚好把她的答题卡送回来，瞟到她桌上那本题，拿起来翻了翻，“苏神，刷完没？给我看看？”
苏月牙见惯了他这样，笑他：“旺仔，收收你的口水，刚到手，你等两天。”
“好，一言为定啊，我是第一个，你不许借给陈括。”
“OK，保证不借，就那一次，这么记仇。”
得了保证他才转回去，苏月牙把那本题压胳膊下枕着睡觉，高三本就累，加上她是走读生，早上比住宿生起的更早，晚上走的更晚，想睡够八小时就靠课间补觉，她是真的很需要睡觉。
火箭班的课表很变态，上午数物数物，下午语英语英，晚上理化生各一小时，老师们也习惯了学生下课铃一响就倒头就睡的状态，所以到上课时就是一阵拍桌子的、起来了起来了、上课了。
老谢作为一个合格的同桌，从没拍过桌子叫苏月牙起来，而且每次老王来晃荡，他会及时叫她，这点苏月牙对他很满意。
最后一节苏月牙饿了，不想学习，趴着睡了半节课，最后起来捞了物理题做，坐了一会儿一抬头，看见站在窗外的老王，被吓了一跳回头继续面无表情地做题，心里在怒吼：“老娘要换座！”
八班的换座位时间比较随机，但都是考试完按成绩换，今天周三，老师们开例会，班里上自习，晚自习结束后，班长通知换座位。
换座按成绩排名先后，全班出去站到走廊上，苏月牙第一个选位子，去了同样倒数第二排的北墙，左边是窗户，窗户外是长到二楼的玉兰树，右边是同桌，后边还有一排，老王再也看不见她，完美。
作为一个小团体，阿雅他仨一块儿过来，连旺仔也平移到了她的正前方。
搬书这种事交给温卿言和老谢，她俩在走廊靠在窗台上吹风，商量着给温卿言订个提分计划。
等到大家熙熙攘攘的换完座位，十点多了，下楼发现接他们的不是司机，温桀一身西装，身旁车前盖上放着着粉色袋子的奶茶。
“哥！你怎么来啦！”
“我下班看你们还没回来就顺路接你们，常温的给小雅和月牙。”
“我们刚刚还商量着去吃夜宵呢，哥你来了要不要一起？”
“月牙这么晚回去可以吗？”
“我OK，跟我妈说吃夜宵了。”苏月牙抽出吸管戳开吸了一口，清新的青柠，还有啵啵，没有过分甜，看标签，果然是少糖。
“很好喝，谢谢温桀哥。”
“不客气。”
夜宵先去便利店买了关东煮，后来又去吃了路边摊的鸡汤小混沌。
到家已经十一点，第二天被老妈一顿永动机式的唤醒服务中起床吃早饭，小米粥、小笼包、油条、鸡蛋一条龙，吃完捞上包出门去学校。
教学楼下高考倒计时的牌子又掀了一页，走廊、教室和树荫、阶梯上都是早读背知识点的学生。
苏月牙往二楼跑，楼梯上碰到下楼的陈括，常年年级第二，一副物理老师同款金丝无框眼镜，理着被苏月牙承认过头骨好看的寸头，校服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他拿着一沓卷子，最上面一张是张竞赛报名表，“苏月牙，这次竞赛你报了几科？我报了数理化。”
苏月牙本来打算报个数学物理算了，主要是老王和物理老师对她期望很高，化学老师是位女老师，而且怀着孕，苏月牙没让她操心过，可现在她上楼他下楼，她比陈括低了几个台阶，加上他有点挑衅的语气，她莫名的有股不服气，蹬蹬蹬地上了几个阶梯，比陈括高了才俯视着他说：“真不好意思啊，咱俩可能又要成竞争对手了，我也三门都报了。”
“左老师好！”陈括对着她身后鞠了个躬。
苏月牙心道‘凉凉’，回头，果然，化学老师站在后面，一身米色碎花裙，说话却没外表那么温婉，“好呀，我看你数学物理都不想报，就没问你这事儿，你要报肯定没问题，说出去是我教出来的。”
“好，老师我帮您拿。”
左老师怀孕四个月了，孕肚稍微有点显，说话要用扩音器，苏月牙上去把她手里的东西都拿过来跟着她一起去教室。化学老师抚着她的胳膊语重心长：“月牙呀，老师相信你肯定没问题，虽然这次陈括比你高一分，但他那两科不胜你，等去比赛了，拿个第一让他看看。”
苏月牙小心地走着，点头嗯嗯嗯，您放心。
很多理科生不学文科就是因为文科要背书，偏偏一高今年新增了一条“利用好碎片时间学习”的教学理念，具体就是早上上课前的30分钟里，学生们要全体起立，捧着书读，不能靠墙、趴桌等，站成一排排摇晃的芦苇，两人穿过这片读书的芦苇荡，化学老师到班摆摆手让大家坐下，大家立刻哐哐哐捞椅子，没了人群阻挡，空调终于正常发挥作用，大家趴在桌子上等化学老师的下文。
讲台桌边有个椅子，放了软垫和靠枕，是班长带领大家给化学老师安排的，她瘦瘦地一个人坐在那，拿着麦，让课代表把刚刚拿过来的一沓卷子发下去，“大家都知道吧，接下来一段时间大家要参加杂七杂八的竞赛了，化学竞赛吧，有想去的可以去我办公室拿表，这发的是一套竞赛水平的题，咱班推荐二十个去，这张卷子做一下，大家看看自己的水平咋样，明白我意思吧，不要浪费时间，如果你觉得可以，那就报名，挣个证书回来还可以加分，机会是靠你们自己奋斗出来的，这会儿想去厕所的去，一百分钟，铃响开考，准时收卷。”
倒数第二排，苏月牙嘴里吃着小笼包翻看刚发下来的卷子，阿雅家阿姨做的小笼□□薄馅多，小巧精致，一口一个，阿雅每天给她带，今天是笋干肉馅，清爽鲜甜。
题大部分都是竞赛级别的，简单的也要审清题，吃完最后一个，苏月牙把保温盒往桌肚里一塞，捞起笔开始写卷子，早写完早补觉。
酣畅淋漓地写完两张演草纸，苏月牙填上最后一个化学式，抬头班里一片安静，一眼对上老师，左老师口型问她：“写完了？”
她点点头，填上名字，在演草纸上画画，画着画着想睡，又碍于老师看着，没睡觉于是找了张白纸写温卿言的提分计划，他的分数和答题卡她都见过，针对他的薄弱点提分是目前最有效的方法。
后座的温卿言正在奋笔疾书，这张竞赛卷子对他来说难度蛮大，看着都是坑，想的脑子疼，就是不知道苏月牙薄薄一张纸会让他接下来的俩月头更疼。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奋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