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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谁的青春不迷茫? ...

  •   刚进高一的时候,周冠的诺基亚牌小手机在她跟同学逛夜市的时候丢了。周昌义花300块钱给她买了一个杂牌子,但是可以触屏的手机。那时候触屏手机刚刚流行,很多人还没有从最先进的翻盖手机过度到触屏手机。周冠对这个有着触屏功能的绿色的厚重手机爱不释手。
      在同学们开始半夜定闹钟起来偷菜的时候,周冠终于跟现代互联网世界有了联系,注册了她人生中第一个□□号。
      学校管理非常宽松,住校的一共就她们几个县区的学生,还有零星的几个住的离家比较远的市区生。宿舍是一栋上下两层的建筑,上面有4个宿舍,靠近楼梯的是盥洗室。
      周冠开始通网的时候,也是网文开始繁荣的那几年,她几乎一脑袋就扎进了网文的世界,那个跟她的生活千差万别的世界,也搅起了她的青春。
      那时候可以为了看郭敬明看到凌晨的2,3点钟,心完全跟着情节的起伏波动,拉扯。第二天在课堂上打盹自然成了常事,只能通过不断地喝水去唤起短暂的清醒。有一次数学课,本来数学就不好的她挡不住浓浓的困意,打开水杯喝了一口水。数学老师看到了,立刻上纲上线地说:“上课不要喝水啊,这是上课,要有规矩,我站这一节课我都不喝水。”
      弄得周冠很是羞愧,当同学们的目光都看向她的时候,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无依无靠的感觉以及从父母全部的爱的氛围中脱离出来到一个不再受人重视,不再有人时刻关注你的氛围中,落寞和孤寂是她心情的主旋律。
      一开始她还是很坚持自我,每天依旧5点钟起来,到凉亭里去读书,那时候她的英语和语文在班级里是一个无人撼动的地位。
      渐渐地她感到宿舍同学对她的一种疏远和孤立,她感到莫名地害怕,虽然她本性中是一个向往孤独的人,但是那时候至少还有母亲是自己的港湾和情感依靠,然而在这里一旦被别人孤立,她将孤立无援。
      在数学上的失意更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第一次月考,她英语考了班级第一名,数学却刚刚及格。数学老师站在门口声音很大地对着班主任也是对着全班更是针对周冠说了一句话:“以后再招学生必须数学好,数学不好的一律不要,数学不好的智力都有问题。”
      周冠听到这句话就低下了头,羞愧的眼泪在眼圈中打转,她努力控制着吸鼻子的声音,默默地等着眼中的氤氲散开,直到她看清了书本上的字,她的心中却已蒙上了一层氤氲,久久无法散去。
      之后她放弃了很多用在英语和语文的时间,她也不再去早起晨读,她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晚起,努力讨好融入其他人的圈子。每天把大量的时间用于数学以及物化生这些对于她来说犹如天书的课程。
      一两个月后的成绩就让她傻眼了。不但她费了很多努力的数物化生一点起色都没有,还在及格线上徘徊,甚至她的英语成绩也一落千丈。
      这时候她已经自动把自己归到了差生的队伍,她加入的圈子也是成绩不好的,她需要在这里寻求认同感,一个差生的战线联盟,慢慢地她淡出了老师的视线。
      她对人生对生活对学习有太多的疑问,没有人会关注她,没有人能开导她。父母打电话来每次说的就是吃好点,别委屈了自己,有什么需要就买。他们只能用他们的这种最简单朴实的方式爱着她,她没有办法,当青春期的迷茫遇上对成绩的无助,她选择了自我放弃,她会无数次地回忆童年和初中的快乐时光以及成绩的光辉岁月,这些反而使她变得更加焦虑。
      高考的那天晚上她失眠了一整夜,其实她知道不失眠也考不好,所以当她的成绩出来的时候,她有点难过但是很快坦然接受了,她直接回了县里的高中复读,母亲还是像三年前一样在县里租了个房子陪她。她从此就消失在了彭市第五中学的同学群里,也消失在了跟彭市第五中学所有有关的记忆里。
      高一上学期的时候周冠去周媛的学校玩,在市区的无依无靠,周媛算是她心灵情感的一个寄托。周冠坐了40多分钟的公交车到了周媛的学校,周媛会像个姐姐那样给她买水果吃,照顾她。两人年纪差不多但是周媛俨然一个成熟的姐姐样了。
      周冠的内心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安慰,她就像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四周都是铜墙铁壁,她每天都努力地往上爬,可是怎么都爬不上去。她渴望着有人能伸手拉她一把,就像童话里,灰姑娘终于等来了白马王子一样,但是童话永远是童话,现实的残酷就像童话的美好一样,让人刻苦铭心,一生难忘。
      周媛也来找过周冠一次,但是周媛不是为了来找周冠的,她是跟男朋友楚云飞约好了在市区的地下商场碰面,周媛不熟悉市里,所以找来周冠带她一路。
      周冠带着周媛一出地下商场的电梯就看到了楚云飞。那是周冠第一次见楚云飞,高高的瘦瘦的很帅,一看就很符合周媛的审美,对于一个颜控来说没有比又高又帅更具有吸引力了。
      那也是周冠最后一次见楚云飞,高一下学期一起在车站等车回家的时候,来送周媛的是个个头跟周媛差不多,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服,剃着小平头的男生。
      周冠看到周媛的新男友除了震惊还有点不自在,她一直不知道怎么跟男生相处,更不知道怎么跟别人的男朋友相处。她装作看其他的地方,故意忽略周媛和那个男生的存在,只有周媛介绍说这是我二大大家的妹妹的时候,才互相点了个头。还好这时候车过来了,缓解了一时的尴尬。
      后来听三婶子说男生是隔壁市的人,家庭条件一般,比周媛第一个男朋友的条件差多了。初中的时候觉得年纪小,反对周媛谈恋爱,现在读了大专,几年之后就可以上班了,对于周媛谈恋爱的事情也是比较放任,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但是这个男生一般的家庭条件是三婶子不喜欢的一个点,个头不高就更喜欢不起来。后来周媛嫁的人还不如这两个的时候,三婶子对周媛曾经的这两个男朋友更多了几分的怀念。
      周冠放暑假就回家来了,对于一个不以学习为主的学校暑假自然是没有补课这种情况的,而对于农村的小孩来说暑假自然是没有补课这一说的。还像往年一样,一放暑假周冠就在家里呆着过着隐居的田园生活,偶尔去找周芙或周媛玩。
      去市里上学之后周冠就很少回家来,一来是回趟家要大概两个小时,而且一到家她基本上就很放松,不会碰书本了,虽然这个时候她的成绩已经退步很严重,但是她这么多年作为优等生的自尊心还是在的。
      她周末也像其他同学一样很少回家,但是真正看书的时间并不多,那时候伊秀萍常年在外面打工,回到家也只能借住在婶子家,比起在在别人家低头的感觉,她宁愿成为没人管的野孩子。
      很多年她回到家,家里都是没有人的一种状态,那时候爸爸妈妈都在外面打工,她每次放假回家经常是借住在叔叔婶婶家,虽然叔叔婶婶对自己很客气但是毕竟不是自己家也永远没有归属感。
      就算是伊秀萍回到家,也一刻都闲不住,不是跟着别人去除草就是跟着去做一些别的短期工,周冠还是经常一个人在家里呆着。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无论她从哪里回来,伊秀萍都在家里,一进家里就是满满的人间烟火气息。
      她开始习惯于开着电视发呆,就为了能有点声音。这几年村里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村里的人越来越少,无论是家里还是外面都很少能听到人的声音。她常常感到难过也非常孤寂。
      高一暑假的时候,周传喜在自家门口建了自己的收粮站。
      周芙放假回家就帮着家里收粮食,坐在大门旁边的小屋里对着窗户,卖粮食的人就直接连车带粮食一起放在很大的秤上面,等把粮食卸下来再称车皮的重量,粮食的重量也就知道了。
      跟着周芙回来的还有一个男生,不是很高,有点黑有点胖,不是那种虚胖而是壮壮的那种胖,带着一副眼镜显得还有点书卷气息,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印象。他在周芙家里住了有小半个月,一直帮着卸粮食,很是勤快。
      刘玉霞那时候在县里的鸭厂干活,给鸭子拔毛,一个月也有小三千块钱的收入。鸭厂的工作比较忙,她没有时间回家,这也是周芙敢往家里带男生的一个原因。当她请假回家看到这个男生,震惊、羞耻的向她袭来。传统的她忍受着一辈子的家暴,没有选择离婚,对于两个女儿她也是千万地交代,就是怕她们做出有损名节的事情。
      她强压下内心的不悦,微笑地面对这个男孩,旁敲侧击地说:“你来这,这么多天了,你家里人知道吗?”
      “不知道,我就跟我妈说我去同学家玩了。”男生也很老实地回答,这是他第一次见周芙的妈妈。周芙爸爸他倒是不怕,周芙她爸基本上不管周芙的事情,来这里这么多天,她爸还经常买很多好吃的给他们吃。
      周芙的妈妈虽然一直对他微笑,但是他能感受到她表情上的严肃,以及她对自己的不欢迎。他也看出来周芙基本上不听她妈妈的话,而且她爸爸也不怎么理她妈妈,甚至有几次他看到她爸咬牙切齿地要打她妈,但是她爸看了自己一眼之后就没把拳头打下来,而周芙的妈妈则骂骂咧咧地诅咒着周芙的爸爸,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家庭的不同寻常以及自己的不自在。
      “小王,不是姨姨要赶你走,是你这么小,老不回家你家里人得担心,你听我的你听我说,明天让你叔叔给你钱,你说这一阵子你也帮了俺不少忙,累得不轻,明天就回家吧。”刘玉霞诚心诚意地劝着王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谁的青春不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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