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满眼都是你》咸鱼躺平任睡

16、第 16 章

　　“李悦！你还睡！给我起床！我要饿死了！”
　　木芳躺在病床上冲着陪护床上的李悦喊叫，她因为长期晨兴夜寐的生物钟所以六点钟就就醒了吵着要吃早餐。
　　李悦此时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见李奕来救他。为了救他受伤，混乱不堪的场面和十年前父母车祸的画面交织融合一起。
　　他此时正在和梦魇作挣扎，心力交瘁，突然听到有人在旁边拼命喊他名字，李悦心里一骤，猛地从噩梦中醒来。
　　李悦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大汗淋漓地翻身起床，穿着那双破旧的男式款老人鞋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再回到病床前伺候木芳。
　　木芳一看到默然的李悦，心里就是怨气冲天，劈头盖脸地就是怒骂:“话也不说就不知道死去哪里？老是话也不多说两个字，像哑巴一样真是晦气！你是不是想饿死我？还不去买早餐？”
　　李悦不出声直盯盯地看着木芳，木芳这才不情不愿地从病服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出来递给他。
　　李悦二话不说接过钱就出门去买早餐，后面还穿来一连串死哑巴晦气的咒骂声，他根本无所谓，他已经不是五岁的小孩了。
　　这些咒骂声十年前曾在张美芝嘴里冒出来，李奕总是捂着他的耳朵，不让他听以免他受伤，曾经的他有时候会偶然听进几句就会生气难过掉泪，现在独自一个人遭受了10年的谩骂，他早已学会自动屏蔽和毫不在意。
　　李悦一边买早餐一边计算着李奕到达这里还要多久，坐火车大概要三天三夜还有各种各样的转车，他还得在这里耗个四五天，刚好碰上木芳住院，简直是天赐良机，过两天再给李奕打个电话约定在医院碰个面就可以离开这里。
　　李悦想的入神，拎着早餐要离开的时候，眼尖瞄到对面马路有个男人准备拖着一个女人上车，扬起一地尘土滚滚。
　　女人撕心裂肺地喊救命挣扎反抗，路边的行人见怪不怪。男人被女人反抗的行为惹火了，上去就是几脚踢在女人肚子上。
　　女人立马痛的跪下来蜷缩在地，不知道是不是没了力气挣扎还是晕死过去，最后被男人抗在肩上，粗暴地塞进停在路边的面包车里面，随即男人也上了面包车一分钟后便开车走了。
　　又是从外地拐卖回来的妇女？卖进村里面为那些村里娶不到老婆的男人传宗接代？
　　李悦眯着眼盯着面包车的尾部冒出的黑烟还未散去，他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不想多管这些事情，他过几天就可以离开了，不想再节外生枝。
　　李悦想起昨晚做的噩梦，梦到满身是血的李奕，他松下紧握的拳头沉重地回到医院把早餐递给木芳，看着她吃完又伺候她上完厕所等她睡着后，他才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
　　李悦坐在椅子上发呆，被隔壁床的吵闹声引起注意，他听着医生对隔壁床的女病人说:“你心脏不好，你不能再生孩子了！”
　　女病人还未说话，陪床的男家属倒是吼着插话了：“什么心脏不好？！心脏不好就不能生孩子了吗？我娶她回来不给我生孩子，我娶回来干什么？！生了这么多胎，一个男娃都生不下来，你个臭婆娘有什么用？！”
　　“她有先天性心脏病，再生孩子她会死的！！她以前都是命大，现在她轻微劳碌就气急、心悸，你以前不知道，现在流产带过来看病，知道病情以后就不要再想着生孩子，你怎么当人家老公的？”
　　医生边把手中的病历本打开指这个男人看边苦口婆心劝说着，这个男人随便扫了两眼，气哼哼地不说话转身走出去。
　　医生被病人的老公毫不在乎的态度气的半死，医者父母心，恨不得绑了她老公痛揍一顿让他醒醒脑子。
　　李悦听完这些争吵在心里想，也许这个女孩不是他老婆，是他在人贩子那里花钱买回来替他生儿育女的奴仆。
　　如今没了传宗接代的作用还落下病根，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这个男人心里自然千百倍的不乐意。
　　看着在病床上熟睡的木芳，李悦还是出了门去了县里唯一的派出所。
　　此时派出所外面阳光灿烂，李悦走进里面感到一阵阴冷，他摸了摸自己的鸡皮疙瘩，随手拦住一个穿着制服矮胖的警察王勇说：“警察，我要报案。”
　　王勇把李悦带进派出所里面拿起档案记录本和笔，随手指了个位置让他坐下来记录发问：“报什么案？有人抢劫偷东西了？”
　　李悦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衣服，看着王勇说：“不是，是木家村贩卖妇女案。”
　　在场忙碌的警察听到这话都放下手头的工作面面相觑，王勇愣了愣放下手中的笔，说话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悦不明警察的疑惑，还是一字一句把自己所知道地告诉他们：“在这里坐大巴半天就能到达的木家村，里面挨家挨户的妇女基本都是被人拐卖进村的，她们在里面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拜托你们赶紧派警察进村里救她们吧，她们很需要你们的解救。”
　　王勇勉强听懂了，他拿起笔又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问：“你说的意思我们都懂了，你是本县里哪一家的孩子，我们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为保安全我们送你回去吧？”
　　李悦寻思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也是被拐来的，便回答说自己是木家村木芳的远方亲戚。
　　警察们都点点头，不知是自己多疑还是什么？李悦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别样情绪，是秘密被人察觉的害怕情绪。
　　没谈几分钟，一个警察送来了一杯温水打断了他们两个对话并温和地说:“谢谢你提供拐卖妇女线索给我们，喝点水吧，辛苦你了。”
　　李悦顺势喝了口水又提供了他认为有用的线索，他看王勇在那里记录得差不多，他便起身撤退要回医院。
　　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天昏地暗，下一秒李悦就要摔倒在地上，站在一旁的王勇赶紧伸出手扶住并示意其余两人赶紧上前搭把手，然后几人合伙把李悦抬到一个四处封闭的密室里。
　　忙完一通，一个矮瘦的警察陈楚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问：“王警长，现在人晕了怎么办？像之前那样处理么？假装意外事故发生？”
　　王勇边拿纸巾擦干净手边把垃圾扔进垃圾桶说：“嗯，趁着今晚深夜的时候，陈楚和赵庆你们两人把人抬到山坡下。像以往一样，如果中途醒了就用迷药迷晕一次，抬过去再用石头敲破脑袋，敲的自然一点。
　　假装是走夜路摔下去失血过多死的，这样被村民发现报警，我们警察也好处理，可以公布侦查出意外身亡这个结果。”
　　陈楚点点头说：“好的，那木芳那边怎么处理，她的嘴出了名的厉害。”
　　王勇拿起自己的水杯喝口水说：“就跟她说，她买回的这个人想逃跑，逃跑路上摔死的，再赔点钱给她就完事了。”
　　这时赵庆走前插话说：“这些我们懂怎么做，但是王铭那边今天又带了一个女人进村，收的钱好像还没给我们。”
　　王勇拍了拍陈楚、赵庆的肩膀率先走了出去：“很快就会给我们的，你们放心好了。”
　　……
　　深夜一点，陈楚、赵庆穿着休闲服背着昏迷不醒的李悦从派出所出来，坐进一辆停在门口的黑色、破旧的私家车，然后开车驶向山林里。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出现在县里，它悄无声息地停在医院门口。
　　然后越野车里驾驶位下来了一个穿着西装接近一米九的魁梧男人张凯，他毕恭毕敬地打开副驾驶门，里面走下一个俊朗飘逸的男人，他身材挺拔，穿着合身定制好的黑色西装和黑色铮亮的皮鞋，行色匆匆地迈开大步往医院里走去。
　　李奕走进护士台看着正在打瞌睡的护士，他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清朗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像清爽的柠檬气味缠绕心尖。
　　“你好，护士，请问木芳病人在几号房？”
　　护士一下子醒神，慌忙地打开自己住院登记本说：“哎，您好，木芳么？我查查，不好意思，她好像今天下午出院了，说是孙子消失了一天要去找他，我们都拦不住她，孙子好像叫什么李悦的。”
　　“好的，谢谢。”
　　李奕听闻这番话的心又被巨剑重重地被击中，破了个大洞，淌血不止，他心乱如麻地走出医院站在门口陷入深思。
　　李悦无辜消失了一天，他五岁就不会做这种事情，十年前消失只会出了意外，这次肯定也是出了意外。
　　西装衬衣大汉张凯低头询问李奕：“奕先生，现在要怎么安排？”
　　李奕捏了捏眉心，当机立断地说：“出事了，当然是要去报警，去当地的派出所。”
　　李奕心烦气躁地扯了扯领子回到车上，又差一步就可以碰面了，这次如果亲自抓到让李悦出事的人，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夜深如水，阴暗的想法如同夏天的爬山虎爬满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