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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回京之后,摄政王便开始雷厉风行地着手准备让皇帝大婚亲政。只是皇帝好像不怎么愿意。霍仙看过那么多的皇帝,都是想立即亲政的。这个不想亲政的皇帝,霍仙还是第一次见。

      摄政王的陆侧妃因为将军的事被废了,其他两个侍妾也被遣散了,现在摄政王府就霍仙一个王妃。都说王妃独宠,形影不离。摄政王回京后,日日与王妃在一起,大门都不曾出。皇帝还是亲自来摄政王府,才和皇叔见上一面。

      皇帝赶来的时候,正撞见两人在一起吃早茶,腻腻歪歪的甚至都没发现皇帝来了。被皇叔彻底忽略的皇帝心里有点儿不爽。

      八仙桌两个主位,本来霍仙和摄政王坐在一起的。皇帝过来了,霍仙笑着将自己的座位让给皇帝,皇帝刚坐下,摄政王却站起来跟霍仙一起坐到了下首,气得皇帝撂了筷子。

      “皇叔这里好像不欢迎朕。”

      “此话从何说起?”摄政王后知后觉地抬头看着突然发脾气的皇帝,“皇上坐在上首,臣陪坐下首,这是规矩。”

      “皇叔还在为南方叛乱的事生朕的气?”皇帝瞪了霍仙一眼,转头看着摄政王讨好地笑着,“我是来给叔叔道歉的。以前犯错叔叔总是很有耐心的教我,从来都不会生我的气的。”

      “皇上言重了。臣若是生气了,就不会回京复命了。”

      皇帝看着摄政王慢条斯理的夹了一块烧麦蘸了蘸醋,吃得还挺香,确实不像生气的样子:“叔叔江南之行,好像胖了。”

      胖了?摄政王摸了摸脸,看向霍仙:“有吗?”

      “挺好的啊。”霍仙笑起来,满眼都是宠溺,“你怎么样都好看。”

      看着两人腻腻歪歪的样子,皇帝心中一鲠,突然觉得自己挺多余的。疼爱了他十年的叔叔,自从娶了王妃之后,都不像以前那样关心他了。如果知道是这样,皇帝当初怎么也不会答应荆十八的馊主意。叔叔是他的,只能疼他一个人才对!

      “皇上瞧着长大了,就要大婚亲政了。”摄政王看皇帝一直盯着自己碟中的烧麦,给皇帝也夹了一个,语气软了几分,“在国事之前,叔叔希望阿临能娶到自己钟意的皇后,婚后能幸福美满。关于皇后的人选,阿临心中可有喜欢的?”

      吃着摄政王亲自夹的烧麦,叔叔果然还是最关心他的,皇帝挑衅地瞪了霍仙一眼:“我没有喜欢的,我不想选皇后,我也不想亲政,我有叔叔永远疼我、爱我、保护我,就够了。”

      “这像什么话?”摄政王由不得皇帝这么任性,“选后的事,已经着礼部去办了。”

      “皇叔,朕都说了不选,不选就是不选。你为什么要逼朕?”

      “皇帝选后亲政是国事,莫要任性。”

      “朕看皇叔是被惑人的妖精迷了眼睛吧!”皇帝指着霍仙的鼻子,气愤地不行,“以前皇叔从不会逼朕,自从娶了王妃后,就处处与朕作对。皇叔更是为了和这妖精腻腻歪歪罢朝了,整日待在这王府中谁也不搭理。若朕不来王府,皇叔是不是连朕也不见了?”

      “皇上!”皇帝一口一个妖精,听得摄政王觉得极其的刺耳,“他是臣的王妃,您的皇婶,请皇上说话放尊重一点儿!”

      “朕说的又没有错。”皇帝指着霍仙,“今日皇叔为了他凶朕,明日是不是为了他不要朕了?噢,不用等着明日了,皇叔这么着急选后亲政的事,就已经是不要朕了。”

      越说越不像话了,看来今日是没得谈了。摄政王锁着眉,直接下了逐客令:“皇帝亲临摄政王府,是有什么事吩咐吗?”

      “刘巡!你放肆。”帝王一怒,可不是开玩笑的。皇帝抓起面前的茶杯就朝着摄政王的面门掷来,“你竟为了他赶朕走?逼着太后去礼佛,逼着朕选后,现在竟然逼朕走,朕才是皇帝!”

      嘭!掐丝珐琅的精致茶杯砸在摄政王的脑门上,又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事发突然,几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滴血从摄政王脑门上滑了下来,在脸上拉了一路,模样看着十分恐怖。

      “你流血了!”霍仙一把捂住摄政王脑门上的伤口,慌不择路地喊起来,“快,叫司马儒。”

      皇帝看着那血也呆了一下,心中愧疚,面上却又固执的不肯先服软,最后看根本没人理他,气呼呼地甩袖而去。司马儒给摄政王的脑门上过药后,看了一眼还在状况外的摄政王,瘪了瘪嘴:“活该。”

      “嘴上积德,他都受伤了。”霍仙看着摄政王脑门上的伤,心疼得不行。谁能想皇帝突然一个杯子砸过来,摄政王却也不知道躲。这下好了,摄政王和皇帝的关系算是闹僵了。这不仅是被伤的脑门疼,被疼爱了十来年的小侄子伤了,更疼的是心啊!

      “呦呦呦,你还知道心疼啊!”司马儒顺便将霍仙也骂了一顿,“既然到了江南不多待些时日,最少也要等着生产之后安全了再回来啊!着急忙慌地赶回来,就为了给皇帝娶了老婆挨他一顿骂?嘁,你们两个,就是找贱。”

      “王爷也是想皇帝能够早点儿亲政,这不是为了他好嘛!谁知道皇帝发的哪门子疯?”

      “你懂个屁!”司马儒啐了一口,“那小子跟他老子一个德性,自私自利的很。摄政王没有被他榨干,他是不会放手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皇帝一直对摄政王敬重有加,甚至为了摄政王和他母后处处作对,偏偏司马儒特别看不惯小皇帝。司马儒不会没来由的跟人作对,他看不上小皇帝,肯定另有隐情。

      “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霍仙好奇地凑了上来,司马儒却是心虚地开始收拾药箱:“我干嘛告诉你?总之,小皇帝和他老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儿。”

      ……

      霍仙突然接到丞相府让他回家省亲的消息。霍仙得摄政王独宠,皇帝选后,丞相夫人司马昭之心可以理解。但是这次竟然是霍仙那个便宜爹来接霍仙回去的。

      “我爹这个人谨小慎微,说白了就是胆小如鼠。虽然他也很想成为皇帝的老丈人,但是这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绝对是避嫌。不知道他这次招我回去是什么意思?”霍仙一边往肚子里塞棉花,一边分析,“我觉得我爹这个人心里肯定有事,我曾看到他偷偷带着‘金蚕宝衣’沉塘。”

      “我与你一起?”摄政王看了一眼霍仙的假肚子。

      “疯了吗?你这回来闭门不出,皇帝的面子都不给,又刚被皇帝送上门来打了一顿。你若去丞相府,这场叔侄关系别想再缓和了。”虽然摄政王不说,霍仙却看得出来,摄政王被砸了那一下,一直心伤着呢!毕竟是疼了十年的侄子。

      “诶,我问你啊。”霍仙捻了三颗梅子果脯在桌面上依次排开,一颗青色的,一颗黄色的,一颗红色的。

      “假如丞相府逼着我。”霍仙指了指青色的梅子。

      “逼你。”霍仙又指了指红色的梅子。

      “让你逼着皇帝娶霍水灵为后,而皇帝又不想娶霍水灵。”霍仙最后指着那颗黄色的梅子,“在我与你小皇侄关系继续恶化之间,你选哪个梅子?”

      摄政王看了霍仙一眼,手开始伸向梅子。霍仙睁大了眼睛!

      纤长的手指顿在黄色梅子上,霍仙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手指一偏,摄政王的手又移到了青色的那颗上边。“呼。”霍仙慢慢松了手。

      手指又是一偏,霍仙提起一口气。最后摄政王捻起红色的那颗,趁霍仙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强塞进霍仙嘴里。

      “唔,我不能吃酸的,牙软。”

      “噢。”摄政王捻起那颗青色的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你不能吃酸的,还摆出这么多出来?青色的,黄色的,红色的,选?有意思吗?”

      “我知道错了,老婆大人别生气。不过我虽然吃不了红色的酸梅子,但是……”霍仙突然凑近了摄政王耳边,悄悄得只跟他一个人说,“吃得了红色的你。”

      ……

      丞相府。

      熟悉的庭院小阁楼,几个月前,霍仙还在这里被花嬷嬷欺负,再回来他竟然已经是摄政王的宠妃了。霍仙抬头,看到霍水灵正坐在阁楼上弹琴,一样的曲子,日复一日,年如一年。其实做千金大小姐,也挺累挺无聊的。以前霍仙和霍水灵势同水火,现在霍仙倒是有点儿心疼霍水灵了,为了讨好一个不在乎她的人,天天练的十指渗血,值得吗?

      “大小姐!”霍仙转头,竟然是老熟人花嬷嬷。花嬷嬷依旧是拿着教棍叉着腰,凶巴巴的样子,其实这样看着也有几分可爱之处。花嬷嬷看着霍仙笑眯眯的眼神躲了躲,感觉这小机灵鬼不安好心,她可没忘记这人骗她喝刷锅水呢!“大小姐,夫人叫您。”

      霍仙被领着到了丞相夫人的院子,几个月没见,丞相夫人好像瘦了很多,可能这几天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客套了两句,丞相夫人就按耐不住向霍仙打听皇帝选后的事。

      “礼部在办,我也不清楚。”

      丞相夫人正在染指甲,看了座下的霍仙一眼,摆摆手将小丫鬟们撵走了:“你现在是摄政王的宠妃,他都没有给你透漏一下,钟意的人选?”

      “皇帝选后,我家王爷钟意与不钟意,也没什么用吧?”霍仙说得可是实话。瞧着皇帝前几天在摄政王府的那个态度,摄政王钟意的,皇帝准是要跟他唱反调的。

      可是丞相夫人不这么认为啊!丞相夫人最近为选后的事,本就心急冒火,霍仙又这样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彻底把丞相夫人惹恼了。

      “霍仙!”啪的一声,刚粘上指甲的凤仙花被丞相夫人一巴掌拍掉了,“少跟我在这装傻,你以为自己攀上了摄政王的高枝,就可以摆脱丞相府了?忘恩负义的野杂种,要不是丞相府,你早死了。”

      霍仙瘪瘪嘴。丞相夫人的话他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任她骂得再难听,霍仙就是没放在心上。

      “哼!小傻子果然是忘得干净。”丞相夫人很不屑地瞥了霍仙一眼,“还真当自己是丞相府大小姐了,不过是老爷心善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野杂种。”

      “主母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丞相夫人向着太师椅背上一歪,扣着指甲,“总之你要是有点儿良心,就回去告诉摄政王,让选霍水灵做皇后。”

      丞相夫人话说了一半,搞得霍仙糊里糊涂的。从丞相夫人那边出来,霍仙不知不觉走到了荷花池边,想起来那天晚上他去偷衣服,看到便宜爹将衣服沉塘的情景。霍仙扒开外衣,摸着内里穿的‘金蝉宝衣’。与其在这胡思乱想,不如直接去问丞相大人。

      这是霍仙第一次进便宜爹的书房,和高调华丽的丞相夫人不同,丞相大人住的地方,规规矩矩刻板的很。墙上挂着几幅字画,都是什么‘恪尽职守’,‘谨言慎行’,和丞相大人一贯小心翼翼行事胆小谨慎的作风,倒是蛮符合的。

      霍仙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跟着便宜爹在客座上坐下。便宜爹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霍仙的假肚子:“摄政王自江南回京后,就闭府不出,可是生病了?”

      “是。”霍仙跟便宜爹说谎都不带有心理压力的。

      便宜爹不置可否,端起桌面的茶碗押了一口茶:“希望有药王谷谷主司马儒,王爷能早日康复。”

      “爹您还认识司马儒啊?”霍仙看着即使和自己的孩子坐在一起,依旧端端正正,一举一动仿佛拿尺子测量好的便宜爹,简直当官的典范,“司马儒不出入庙堂,在京城除了和摄政王有些交情,低调的很。没想到一心只有朝堂事的爹,竟然会知道司马儒。”

      丞相大人眯眼观察了霍仙好一会儿,最后定格在他的领口上。霍仙低头,是‘金蚕宝衣’露出来了。“咳。”霍仙不自在得收了收衣领。

      “你终究还是醒来了。”丞相大人将茶杯搁在桌子上,静默了许久,最后落了两个字,“孽债。”

      孽债?霍仙慢慢地直起身子,没想到胆小懦弱怕老婆,卖女求荣啥主意没有的便宜爹,竟然也是个深藏不漏的。

      “十年,太后以修葺圣德庙为由追杀落兵台少主迁山,是你找到了我,让我男扮女装,以丞相府大小姐的名义掩人耳目?”

      丞相大人没想到霍仙都已经知道了,诧异地问道:“你跟摄政王一起去了江南?”

      霍仙呵笑一声:“没想到外人都说懦弱无能的丞相大人竟然是藏得最深的。”

      “我平生不过做了这一件胆大的事,便是救了你。”终于吐出秘密的丞相大人眉眼舒展,似乎释然了,“你毕竟是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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