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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第9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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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不行!”周青刚说完,周洋就立刻反对道。
哥是被他拉到这条路上的,他怎么能,怎么能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让他替自己承担?
周洋情绪很激动,又断然道:“不可能!”
周青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反应,所以并不慌张,耐心的劝他:“小洋听话,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
“我们总要留一个人在外面照顾妈妈,你还小,你的人生还可以重新开始……”
“那为什么不是你重新开始?”周洋打断他,颤声说。
“我们不一样,”周青缓缓摇摇头,“我做的,比你做的要多的多,我已经完全沉进去,出不来了……”
周洋其实并没做多少事,他年纪小,肖振宇毕竟不怎么信任他,所以有事大都交给了周青,后来,周洋是走了,但他却整整待在肖振宇身边,待了十年。
十年前的事责任好推,只要他们对好口信,一口咬定什么都是他做的,周洋说不定就可以清清白白的摘出去。
周洋现在才三十,只要能重新开始,就还有大把的好时光等着他。所有的担子,都交给他来背就好,他们两个,总要有一个逃离这个黑暗的沼泽。
周洋呆呆的看着他,看出他脸上的决然,还是摇头,“哥,不行。上一次你陪着我,这一次,我也要陪着你。”
周青苦笑道:“不能再陪了,我们该是时候,各走各的路了。”
他站起身,抱住周洋,沉声道:“小洋,如果可以,你的路还很长,好好过下去,好好照顾妈妈。”
“你以后要安安稳稳的走,带着我的那一份。”
我把你送出这个泥潭,你以后,不要再沾染黑暗。忘掉我,但是要记得,我在你身上所放下的期盼,带着它,好好往前走。
从此以后,哥不能再陪你走夜路了,你一定要学会,自己勇敢。
叶惟安和肖璟呈第二天没去学校,心神波动太大,这个状态也确实去不了。
叶惟安只轻微的动了动,连眼睛都不睁,肖璟呈的胳膊立刻收紧了些。
叶惟安知道他醒了,头往他怀里埋了埋,“我不想去学校……”
“嗯,”肖璟呈也没睁眼,“那就不去。”
叶惟安又说:“我不想起床……”
“好,不起。”
“我想再睡一会儿。”
“睡吧。”
叶惟安手摸到他的耳朵,揪了揪,然后又摸了摸他的眼尾,最后放在他的胸口处,感受着他的心跳,“你别走。”
肖璟呈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嗯,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顾时倒是早早的就爬起来,都不用季河再叫。昨晚上没人再有闲心去在眼睛上敷一敷冰袋,所以他的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
季河朦胧的睁开眼,拽着他把他又扯回来,“去哪?”
顾时回答他:“去学校。”
“不用去了,”季河又闭上眼,“阿姨已经给你们都请过假了。”
往日恨不得黏在他怀里的顾时今日却不停挣扎着扑腾,“不行,我要去。”
季河干脆手脚并用的把他禁锢住,“去干嘛,找到关西,打他一顿?”
顾时咬牙切齿道:“我这次不把他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我就不姓顾……”
季河按住他的脑袋,“那你要姓什么,叫季时?”
顾时整个人一下子被定住了,抬头呆呆的道:“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我国现在同性婚姻法还没通过……”
“想哪去了。”季河叹口气,“就是通过了你还是姓顾,做你自己,不需要做别人的附庸。”
顾时还是忍不住气,昨天关西的作用很明显就是把肖璟呈拖在那里,他们肯定是计划好的。要不是,要不是……最后的结果真的想都不敢想。
“不行,”他又开始扑腾,“我还是想去打他。”
季河拼命按住他,“别闹,打他一顿解不了气,叔叔阿姨已经处理了。”
顾时问:“真的?”
季河嗯了一声,“你这样子也去不了学校,睡吧,再睡一会儿。”
顾时不挣扎了,扒开他的领子开始噙着他的锁骨一下又一下的啃。
季河失笑:“顾小狗,干什么呢?”
顾时哼哼唧唧:“我眼睛难受,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昨天晚上又充分发挥了他小哭包的习性,整整哭了半宿,眼睛确实难受,也没睡好。他趴在季河的颈窝处啃了会儿,不知不觉就咬着他的锁骨又睡着了。
季河嫌弃的说:“啧,口水。”话虽如此,他却一点推开怀里人的意思也没有。
对于关西,纪萧和谭子熙确实采取了措施,谭子熙一个电话打过去,直截了当的冷笑道:“关成胜,你儿子真是好大的本事,算计人敢算计到我们家人头上来了。”
被迫被叫醒的关成胜:“谭总,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你不会好好问问你的儿子,”谭子熙又冷笑一声,“希望你明天能给我一个结果,不然……”
她一个字都不多说,立刻切断了电话。
关成胜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脸色极其难看。关妈妈也醒了,出声问道:“怎么了?”
关成胜对着她发火,“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捅娄子捅到纪家那里,人家来找我要说法来了。”
“你吼什么,咱儿子做什么肯定有他的道理,总不能让他吃亏,来就来吧,你还怕他们?”关妈妈说。
“妇人之见,”关成胜气的不得了,“他们要是跟个疯狗似的紧咬着我们不放,我辛苦打下的产业就都没了!”
关家做到这个规模,都是他一步一步慢慢攒起来的,期间不知道受了多少冷眼和嘲讽,他对人卑躬屈膝过,也曾跟在人后面鞍前马后的阿谀奉承过,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所以学会了掩藏情绪,给自己披上一层皮。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他就更得小心翼翼,一步都不能踏错,不然,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得化为虚无。
他连问关西做了什么的心情都没有,语气冷硬的对关妈妈说:“你明天就给我安排送他出国。”
关妈妈不敢置信的说:“你为了他们就要把儿子送走?”
关成胜冷哼道:“可以不送走,如果你还想回到以前对人摇尾乞怜的日子的话。”
“你最好按我说的做,”他冷漠的下床出了门,“不然我连你也送出去。”
关妈妈瞬间不敢说话了,她跟着关成胜的时候,大字不识一个,关成胜没发达的时候还好,发达了之后,就越来越看不上她,她得拼命努力才能保住关夫人的位置。
她咬咬牙,“儿子,不能怪妈,妈也没办法了。”
所以,就算顾时顶着两只核桃眼到了学校,也不会找到关西。
关妈妈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难得在关西面前强硬了一回,连夜将他送走了。
叶惟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意识还在朦胧,就先喊道:“肖璟呈。”
头顶立刻传来回应声:“嗯,我在。”
叶惟安在被窝里蠕动两下,跟他脸对着脸,然后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难得主动的凑上去含住他的嘴唇吮吸了几下。
唇上温热的触感传过来,让他还有些飘飘忽忽的心终于落在了实处。
叶惟安退开,肖璟呈手放在他的脸上,也像他那样凑上来轻柔的吻了他两下。
叶惟安动了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说:“我没事了。”
肖璟呈的手移到他的后脑勺,一下又一下的给他顺着头发,“嗯。”
叶惟安问:“你们昨天最后说了什么?”
“最多再有一个月,肖振宇……”肖璟呈突然改口道:“呸呸呸就要受到他的惩罚了。”
知道他是故意的,叶惟安笑了笑,笑过之后又有些犹豫,“可是你不是要等到18岁才能……现在……”
肖璟呈说:“所以要一个月,不然可能只需要三天。”
叶惟安去摸他的眼尾:“那就好。”
他虽然很想让肖振宇,不,呸呸呸得到惩处,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是不能再忍这一年,他也不想让袁榛阿姨苦心经营的一切都白费。
两个人又躺了一会儿,叶惟安抓住他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手下传来一声带着“咕”声的颤动,他调皮的笑了笑,问道:“感觉到没有?”
“嗯。”肖璟呈看他是真的没事了,不紧不慢的逗他,“胎动。”
什么呀,胡说八道,叶惟安扑上去掐他,“胎动是那里吗?”
肖璟呈手往下移了移,“那是在这里。”
单论厚脸皮叶惟安是怎么都比不过他的,只能避而不谈,把他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拉出来,脚在被子里踢了踢,“我饿了。”
昨天晚上都没吃东西,确实也该饿了,肖璟呈问他,“那起来吧?”
叶惟安点点头:“嗯。”
他嘴上答应着,身体却还是一动不动,肖璟呈也不催他,自己下了床,把两个人外面要穿的衣服都拿过来。
然后他又钻进被窝,把装懒的人抱起来搂在自己怀里给他穿衣服。
叶惟安特别有自知之明,一边把胳膊抬起来让他给自己套袖子,一边笑着问:“我现在是不是变的特别懒?”
他其实特别乖,该伸手的时候就伸手,该钻头的时候就钻头,给他穿衣服一点都不费劲。
肖璟呈侧头亲了亲他的脸颊,“没有,挺好的,安安很乖。”
穿好毛衣,肖璟呈伸手去给他拿裤子,叶惟安终于不装懒了,从他怀里爬起来,“我自己来,你也快穿,别感冒了。”
他三两下穿好裤子,回身在肖璟呈嘴唇上亲了一口,“安安给呈呈的奖励。”
肖璟呈温柔的看着他走进洗手间,笑了笑,然后他收了笑容,目光沉沉,关西是解决了,袁静……
他漫不经心的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他是不会打电话的,因为听见那个人的声音就会让他感到厌恶。
小时候你给我看了那么多鬼故事,现在,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成为你的鬼故事呢?
“呈呈。”叶惟安很明显喊上瘾了。
肖璟呈抓起毛衣,边套边往洗手间走,顺便收敛了神情,语气柔和:“怎么了?”
肖振宇正在擦拭桌面上的相框,手机突然传来一声震动,动作被打扰,他心里的怒火几乎立刻窜上了头,拎起手机就准备摔出去,却在看到发信人名字的时候顿住。
璟呈:我可以回来,但是我有两个条件。一、你把赵姨放了,还有,不准碰我明哥。二、我不想在家里再看见袁静那个女人。
看来,昨天的事是成功了,肖振宇手指满意的点了点桌面,回信息痛快的答应:可以,你什么时候回来?
手机半天没有音信,许久之后,传来五个字:最多一个月。
一个月而已,他可以再等一等,只要儿子能回来。肖振宇放下手机,又拿起相框,抚上女子的脸,“榛榛,看,我们的孩子,最后还是要回到我身边的……”
赵姨得到信儿后,立刻就给肖璟呈打电话,“小璟……”
肖璟呈安抚她:“没事赵姨,您先走,别担心。”
赵姨知道他有事要做,也相信他,就没再说什么,挂断电话就开始收拾东西。小璟心里有主见,她再留在这里,只怕是会拖累他。
袁静跟关西联系不上,倒是也不在意,把手机一扔,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给自己涂鲜红色的指甲油。
肖振宇的名字跳动在手机屏幕上,她眼里闪过一丝怨恨,还是接起来,细声细语:“喂,振宇。”
“袁静,你立刻搬出去。”电话那边传来肖振宇冷漠无情的声音。
未干的指甲油立刻沾染的满手都是,“振宇,这……为什么呀?”
“因为璟呈不想看见你。”
璟呈璟呈,袁榛在的时候你看不见我,现在满心又都是你的儿子,袁静看着挂断的电话,气的浑身颤抖,抓狂的大叫了一声。
她喘着气,目光落到一旁的指甲油上,露出个阴狠的笑。
一张图片传过来,肖振宇点开一看,眉间瞬间染上无尽的暴戾。
他书房墙上的照片,此刻被人涂的面目全非,鲜红色的指甲油涂在上面,像是暗沉的血,袁榛姣好的面容被画的看不出本来面貌。
袁静,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如果袁静此刻在旁边,估计肖振宇活剥了她的心都有。
他气的把桌子上的文件都扫到了地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喘着粗气,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还是之前那个女人的声音,“喂。”
肖振宇泛起阴测测的笑,“给袁静找个好去处吧。”
“我记得,夜城的俱乐部不错……”
何闲淡笑着将一份档案袋又递给徐浩,徐浩无奈的接过去,“你们不能整理一下最后一块给我吗?”
何闲金丝镜片后的眼睛如狐狸似的眯了眯,“这不是怕徐队最后实在太忙,还不如现在一点点来,减轻负担。”
徐浩打开档案袋,笑着说:“你们总有理由。”
他一目十行的扫了下文件,啪一声扣在桌子上,跟何闲对视一眼,“放心……不会让他跑了的。”
恶人,总要受到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