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王》尧不知

9、第九章 所谓命数

　　“在家吗？我在来你家的路上。”闵智书左手拎着刚从超市购买的食材，右手拿着手机给王致远发短信。
　　闵智书走到王致远家楼下的时候，王致远依旧没有回复她的信息。
　　“呼~”闵智书将手机放进衣服兜里，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叮咚~叮咚~”隔着厚厚的门，闵智书还是听到门铃声在屋内响起，除了门铃声。闵智书并未听见屋内传来任何声响。
　　“叮咚~叮咚~”闵智书又接着按了一下门铃，大概是他在忙没听见，闵智书抱着这样的心态，站在门外惴惴不安，屋内始终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叮咚~叮咚~”最后一次，事不过三，闵智书说服自己又按了一次门铃。按完后，她双手拎着手里的购物袋，仿佛耗尽自己力气的并不是来见王致远这件事，而是手中那个其实并不算重的购物袋。
　　直至最后一声铃响完，闵智书也没有见到王致远的身影。
　　算了吧，也许他有事出去了，闵智书耷拉着脑袋在心里说服自己，她正在极力克制住自己大脑里那个关于事实上是王致远现在并不想见她的想法。
　　这样想着，闵智书低着头转身往电梯口的方向走去。

　　“啪嗒~”闵智书刚走了几步，便听见身后传来锁芯转动的开门声，闵智书原本就沉重的步伐伴随着这一生声响变得更加沉重，闵智书站在原地，感觉自己想要向前走，左脚却怎么也踏不出去，想要转头去看身后，脑袋也变得很沉重，转也转不过去。
　　“不是知道密码吗，怎么不直接进来？”王致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闵智书缓缓抬头，想要转过头去，手中的购物袋便被王致远接了过去。
　　“快一点进来，没穿衣服！”王致远提过她手中的购物袋，并未多做停留便径直走向家门。
　　闵智书听见王致远的话 ，连忙抬头，便看见王致远只围着浴巾的身影，健硕的后背一览无余。
　　见王致远匆忙进屋，反应过来的闵智书也急忙跟在王致远身后进了屋。
　　“你先坐会儿，我去换件衣服。”王致远将购物袋放在吧台上，转身对正在门边换鞋的闵智书说道。
　　“恩，好，好的！”闵智书红着脸，低着头有些尴尬的回答。虽然昨天晚上王致远在留在自己那里过夜没错，但闵智书就这样看见赤裸着上身的王致远，心里还是有些害羞尴尬的。
　　“来很久了吗？刚才在洗澡没看见你的消息，水声和排风扇的声音也很大，就听见了最后两声门铃声！”不知何时已经换好衣服的王致远正拿着一条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偏着头问。
　　“没有，没有。”闵智书看到穿着白色T恤的王致远有些愣神，他的这般打扮让闵智书想到了他大学的时候，也时常是这般打扮。
　　“不要光擦耳朵，头顶也有很多水。”闵智书看着我那个致远说道，手里正好将购物袋里的菜全部拿出来。
　　“是吗？”王致远顿住手里的动作，看着闵智书笑道。
　　“嗯！”闵智书将双手搭在吧台上看着王致远点了点头。
　　“那你来！”王致远扯下脖子上的毛巾，双手捧着，隔着吧台站在闵智书面前。
　　闵智书见王致远双眼眯着一脸笑意的撒娇模样，便笑着接下了王致远递过来的毛巾。王致远见闵智书接过自己手中的买毛巾，便双手撑在吧台上朝着闵智书伸脖子。闵智书接拿着手中的毛巾绕过吧台。
　　“我不掉头发的！”王致远见闵智书染过吧台，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急忙说道。
　　“嗯呢！就你这点头发，再掉就没了！”闵智书笑着说道，走近王致远，将手中的毛巾展开盖在他的头上。
　　原本王致远比闵智书高了二十厘米，闵智书穿着拖鞋只到他的肩部。但是王致远这样坐在椅子上，闵智书正好可以以很舒适的姿势替他擦头发。
　　“不是说没谈过恋爱吗，怎么还知道撒娇呀！”闵智书双手隔着毛巾揉擦王致远的头发，笑着说。
　　“看你小说的时候学的呀！”王致远抬着头笑着回答，黑色的瞳孔散发着明亮的光。
　　“我想你！”王致远双手搭在闵智书的腰上，将原本抬着的头低下依靠在闵智书的身上轻声地说着。
　　“对不起！”闵智书隔着毛巾轻轻地抚摸着王致远的头部，她觉得此刻自己怀里的王致远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王致远并没有对闵智书的道歉做出任何反应，依旧倚在闵智书的身上并没有抬头，只是闵智书能够明显感觉到王致远那双原本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已经环住了自己的整个腰部。从那双手臂传来的温度和力量让闵智书感觉自己似乎离王致远更近了一些，因为她在那不断增加的力量之间感受到了王致远情绪的变化。
　　“今天给你做糖醋里脊、木须肉和地三鲜怎么样？想吃什么汤？西红柿鸡蛋汤怎么样？比较容易一些！”闵智书见王致远发丝渐干，便说道。
　　“你还会做鲁菜呀！”王致远原本正闭着眼享受闵智书的擦头待遇，听见闵智书说话，睁开眼一脸欣喜地看着闵智书。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以前在学校餐厅吃饭的时候，我就吃不惯鲁菜，后来毕业了反而想念学校食堂阿姨的菜，就自己学着做了一些。不过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地三鲜原来是东北菜，我一直以为它是道鲁菜！”闵智书拿起王致远头上的毛巾，转过身想要将毛巾拿去阳台上晾晒。
　　“以前就觉得你是个宝藏女孩，真没想到你的藏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王致远坐在椅子上看着闵智书的背影说道。
　　“我给你打下手吧你！”王致远见闵智书井井有条地在厨房里忙起来，也系起围裙加入到闵智书的工作当中。
　　“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闵智书一边切菜，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你说的是关于哪方面？”原本正在洗菜的王致远放下手中的菜，穿过头看着闵智书问，水龙头里的水哗啦啦的流个不停。
　　“比如今天早上传文出现在我家？”闵智书放下手中的菜刀，抬头看着王致远的眼睛说道。
　　“如果你想给我说的话，你总有一天会告诉我的，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想让你觉得为难！”王致远收回与闵智书对视的眼神，假装不在乎地伸手拿起手边的蔬菜继续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其实传文会有我家钥匙是因为又一次夜里我阑尾炎犯了，就只能请他送我去医院，后来回家拿用洗的东西也是他帮忙的。从那次后，他担心我一个人住不安全就说在他那里放一把钥匙的话，我有什么事情他也方便一些。你知道的，我这人没什么朋友，传文是我最好的朋友。”闵智书一边切菜，一边解释道。
　　“至于传文的衣服会晾在我家里是因为第一次再见你那天，吃完饭后我又和传文在一起喝了酒，他喝醉了，我也喝醉了送不了他回家，就把他带回来了，因为离我家比较近。不过你不要担心，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睡的沙发。他不喜欢有褶皱的衣服，所以就把我晾在阳台上的那件穿走了。”闵智书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王致远脸上的表情。
　　“那以后没有我在的情况下，你不可以和别的男人单独在外面喝酒，聚餐也不能超过三杯。”王致远放下手中的菜，双手撑着洗手池的边缘转过头来看着闵智书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说你昨天幸好挽住的是我的脖子，那万一要是别的男人，怎么办！”王致远犹豫着又补充道。
　　“我那时候又不是全醉了，我知道是你！”闵智书一边将砧板上的土豆块拿进盘子里，一边说道。
　　原本皱着眉头的王致远听完闵智书说的话便眉头舒展，假装不在意地摇晃着头打开水龙头，嘴角却浮出浅浅的笑意。

　　离开闵智书家后，宋传文一直努力消化着闵智书说的话。原来闵智书这么多年一直单身并不是因为和林琛分开后变成了独身主义者，只是因为她一直在守望着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再遇见的人。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王致远。
　　宋传文突然明白为什么闵智书会在初次遇见王致远那天喝醉时对自己说那句话“《先生王》这本书我写了五年呢，五年了才写完。好不容易写完了，感觉又得再接着写……”那时候的宋传文听不懂闵智书为什么会说这句话，现在看来，也明白了她当时说那番话意思了。宋传文想起林慕一婚礼上闵智书抬着头看王致远的样子，那就是满心欢喜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啊！宋传文对自己的后知后觉有些懊恼，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最了解闵智书的人，却连她喜欢一个人的眼神都看不出来。

　　“现在这是你的了！”闵智书吃完饭，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在桌面上缓缓地推向王致远。
　　“这是什么意思？”王致远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疑惑地看着闵智书问道。
　　“我家的钥匙。”闵智书看着王致远的眼睛笑。
　　“嘁~吓我一跳，我以为你要送我一套房呢！”王致远看着闵智书撇了一下嘴，玩笑道。
　　“传文那里的钥匙我拿回来了，之前也一直没有机会给他说咱俩的事，正好今天误打误撞让他遇见了，就送他下楼的时候给他说了！”闵智书一边给王致远的碗里盛汤，一边说道。
　　“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闵智书将手中的碗递给王致远，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夸张的笑。
　　“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来我们的家住呢？”王致远摊开双手示意。
　　“不不不！距离产生美，我还是想要我的美丽形象在你心里保持得久一些！”闵智书笑着摇摇头，闵智书深知对于现在的她和王致远而言，太快一起生活的话只会产生更多的矛盾，她不知道自己和王致远的感情能不能承受住那样的挑战，或者说她心里其实是认为以现在两人的感情是不足以与生活琐事相抗衡的。
　　“对了，我下周一就开始工作了，你这周有什么想做的，我这周陪你做，以后可能就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了！”王致远一边喝着汤，一边抬头问。
　　“想做的事？我原本打算回一趟家的，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忙新书的事儿没有回家。打打算这周回家的，你确定你要陪我做吗？”闵智书看着王致远开玩笑说道，不过回家这件事确实是真的，因为近几个月一直忙新书的事儿，所以一直没有回去看看。
　　“可以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正好回去问问岳父岳母要不要把女儿卖给我！”王致远放下手中的勺子笑着说。
　　“什么时候回去！”王致远自编收拾碗筷一边问。
　　“后天的高铁。”闵智书也站起来一同收拾。
　　“那什么时候回来呢？”王致远端着碗走到向厨房。
　　“原本打算呆上十天半个月的，但是既然你下周要开始工作的话，我就提前回来吧，后天周三，那我周五晚上回来吧，去看看秋华女士就行了。”闵智书跟在王致远的身后，语气轻松地说道。
　　“秋华女士？”王致远放下一边戴手套一边转过头问。
　　“秋华女士是我妈妈，我对她的爱称！”闵智书将手中的盘子放在水槽里，仰着头对着王致远笑。
　　“对了，我忘记系围裙了！”王致远抬着已经戴好手套的双手，一脸无辜地看着闵智书。
　　“咦~你个傻子！”闵智书呲着牙一脸嫌弃的看着王致远，却双手拿上了围裙，站在王致远的身前，将围裙从他头部套下去。
　　“这样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王致远伸着双手，低着头看着一脸认真给自己系围裙的闵智书。
　　“说得就跟你结过一样！”闵智书笑着说着，双手环住王致远的腰部，只差一个蝴蝶结就可以完成了。
　　正当闵智书系好最后一个蝴蝶结时，王致远的嘴唇便落在了她的额头上。闵智书被王致远突如其来的吻惊在原地，双手依然保持环在王致远腰间的动作。
　　“嗯！刚才没擦干净嘴，现在干净了！”王致远看见愣神的闵智书，强忍住笑意，假装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王致远！”闵智书抿了抿嘴，一脸嫌弃地抬头看着王致远说道。
　　“再不走，就亲你不洗碗了！”王致远低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闵智书的眼睛说道。
　　“洗吧洗吧！”闵智书急忙收回还在王致远腰间的手。
　　“那我去接你吧，你回来那天！”王致远打开水龙头，一边洗着一边说。
　　“好呀！有王致远真好，还可以接我回家！”闵智书坐在吧台前，双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着正在洗碗的王致远。

　　“不能见你的一天，想你！”智书还在躺在床上就收到王致远的信息，还配了一张他躺在床上皱着眉头、嘟嘴的照片。
　　“明天宵夜想要吃你说的你们学校附近的那家烧烤！”闵智书躺在床上回复。
　　“看来比起我你更想念吃的！”王致远几乎秒回。
　　“闵智书，该起床了，你大老远回来就是为了睡懒觉吗？”闵智书正准备回复王致远，便听见自己妈妈敲门，这一直都是秋华女士的的做事风格，闵智书无奈地趴在床上。
　　“秋华女士召唤，起床啦，爱你呦！”闵智书配上一个比心的表情给王致远回复了一条消息就匆匆起床。

　　“我给你说件事，你别生气。我前几天去逛街的时候遇见了林琛那孩子，他问我你的电话，我就给他了！”智书妈妈见闵智书正在洗漱，小心翼翼地站在卫生间门口说。闵智书的妈妈和林琛的恋情，两边家长都知道，并且智书妈妈对林琛这个孩子十分喜爱。但是自从五年前知道两人分开后，林琛这个名字就成了闵家的禁止话题。
　　“他要我电话干嘛？”闵智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口白沫，含糊不清地说。
　　“不知道，那孩子也没说！”闵妈妈看见自己女儿冷静的表情有些出乎意料，闵智书林琛分手之后寒假回家后，便把关于林琛的东西全部扔了，对林琛也绝口不提。
　　“知道了！”闵智书低着头将嘴里混着白色泡沫的水吐出来后，抬着头看着镜子里自己母亲的映像面无表情的说道。
　　闵智书洗漱完回到卧室化妆桌前抹面霜，抹到一半时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闵智书双手急忙在面上摩擦，双眼看着手机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码，看来电显示是贵阳本地的号码，智书大概已经猜出电话那一头的人是谁了。
　　“喂，您好！”闵书用食指划开了接听键和免提键，便去拿精华，实现并未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是我。”电话那边的声音响起林琛的声音，虽然将近四年没有再联系，闵书还是第一句话就听出了他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智书左手手心捧着精华，右手在脸上涂涂抹抹。
　　“听阿姨说你这几天回来了！”林琛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对于这一点，智书并不感到讶异。林琛一直是一个冷静的人，不管是恋爱时被智书发现他和别的女生暧昧不清，还是后来智书提分手时，他的反应都是极其平静的。若不是因为自己曾经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过星辰大海，智书甚至会怀疑这个自己喜欢了四年，谈了三年恋爱的男生是否真的喜欢自己。
　　“有什么事吗？”智书并没有接着林琛的话题往下，只是一毫无波澜的语气又问了一遍。
　　“你下午四点有时间吗我想见你一面，就在以前咱们常去的那家咖啡厅！”林琛在电话那边说道。
　　“咱们现在是需要见面的关系吗？”智书抹完手心里最后的精华，拿起手机说道。
　　“下午见，我等你。”林琛在电话那边说道，便将电话挂断了。
　　闵智书站在阳台上看向远方，这个自己曾经朝夕相处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在此时显得格外陌生。原来，不管是人与物之间，还是人与人之间，都有所谓命数可言。在生命最初的十八年里，闵智书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她认为自己会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的城市，就像刚和林琛在一起的那几年里，对于她最初的感情而言，她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守在那个爱笑，看着自己时眼里有星辰大海的少年身边。但是最后的结果是，不管是这座日渐陌生的城市还是在自己生命里渐行渐远的林琛都只是自己不长的人生里遥远的回忆。

　　下午三点四十的时候，智书还是来到了林琛口中的那家店门口。
　　自从和林琛分开后，智书再也没有来过这家店，甚至会刻意避免路过这里，这是她与林琛第一次单独见面的地方。从那时候到现在，这家店已经开了九年多了，原来这个世界上最善变的真的是人心，智书站在店门口摇了摇头苦笑。
　　智书缓缓推开门，店里的装潢却和从前大相径庭，收银台站着的老板变成了一个年轻的帅气小伙。智书还记得第一次来时，老板是一对年轻夫妻，老板娘挺着大大的肚子在收银台前坐着，老板则在吧台另一侧煮咖啡，有两三个年轻的女孩子在店内打工。智书抬头打量了店内一周，竟找不到一点来过了四年多的熟悉感，原来这个世界上不仅人心，其他任何东西都可能是会变的。
　　智书抬头看向临窗的角落里，林琛正坐在座位上想自己招手，智书示意性的向他点了点头，朝着他走去。
　　这是四年多来，智书第一次见林琛，他穿着一身西装，脸部看起来没有从前那么瘦，眉眼间的少年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平易近人的笑容。智书记得大学时候的林琛意气风发，笑起来时眉眼间都是专属少年的不羁和洒脱，那时候的智书喜欢的他眼里流露出来的关于未来的无畏和美好期待。
　　“也不知道你口味变了没，就先给你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和一份提拉米苏。”林琛笑着将桌上的糕点往桌子对面送了送。
　　“谢谢！你来得挺早！”智书将肩上的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提前十五分钟到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吗？想着至少不能最后一次都还要你等我就提前来了会儿！”林琛笑着看着智书说道，智书有一个习惯就是有事会提前至少十五分钟到，但林琛又是一个经常踩点甚至迟到的人。所以与别人恋爱的时候男朋友总是等女朋友不同，恋爱的四年里，约会的时候总是智书在等林琛。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智书看着陈琛客气地笑着。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陈琛笑着搅拌手中的咖啡。
　　“也不知道你这句话是在夸我还是在说我不好。”智书看着林琛那只正在搅拌咖啡的右手的无名指说道，上面有一枚简约的玫瑰金戒指。智书想起自己从前和他也有一对素圈，虽然很便宜，但是林琛带了三年多。
　　“当然在说你好了。”林琛看着低着头搅拌咖啡的闵智书说道，闵智书在他压力一直是一个冷静理智的人，唯一能够让闵智书变得不理智的只有感情这件事。从前的他爱她平时的冷静，也爱她对待爱情的那份热烈。但也正是因为他太习惯享受在爱情中她所带来的热烈，所以当她关于学业的冷静盖过了她关于爱情的热烈时，他才会变得没有安全感、患得患失 ，最后慢慢地将她推离自己。
　　“所以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闵智书抬头直奔主题的问。
　　“那个，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林琛从旁边的椅子上拿出一个请柬，从桌面缓缓地递向智书。
　　“那提前祝你新婚快乐了！”智书面无表情地说道，眼睛却盯在桌面上那张白底红色的请柬上。
　　林琛并未回话，只是看着低着头的智书。智书伸出右手缓缓地拿起那张请柬，打开后便看见陈琛和一个年轻女人的合照。
　　“新娘子很好看！”智书说完便将请柬扔在了桌面上，双眼直直地看着林琛的眼睛，她突然发现，林琛的眼睛里没有星星了，这样看他的眼睛也没有从前那样好看了。
　　“真可惜！”智书盯着林琛的眼睛说了句。
　　“她是我单位上一个阿姨的侄女……”林琛犹犹豫豫地说道。
　　“我对你的结婚对象并不感兴趣。”智书说完，端着咖啡喝了一口。
　　“还有，我不会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的，我觉得我们之间不是可以互相参加婚礼的关系！”智书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在桌面，盯着林琛的眼睛回答。
　　“智书，没有办法娶你可能就是我的命！”林琛捏着杯柄低声说。
　　林琛和智书是一见钟情，后来智书问林琛为什么会喜欢她，林琛总是说，因为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那是我要娶回家共度余生的人。那时候的林琛肯定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和眼前这个让自己心动不已的女生相对而坐，而自己会拿着自己和别的女人的结婚请柬递给她。
　　“新婚快乐！”智书说着拿起了椅子上的挎包，转身离开了。
　　以前还和林琛在一起的时候，智书就会想，如果有一天林琛结婚的对象不是自己的话，自己也会去参加他的婚礼，因为想要看看自己深深喜欢的人最幸福的样子，及时让他幸福的人不是自己也没关系。而真正和林琛分开后，智书却不想知道任何关于他的事情，因为分开后她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带着伤口回看过去的。因为那些让她不断疼痛的伤口总是让她觉得大概是因为命数才会让人们爱而不得。
　　但是独自生活的这些年，智书逐渐明白，所谓命数不过是人们真实的内心。
　　所谓命数会将你带离某个地方，会将你推向某个人。
　　所谓命数只不过是人们希望自己不要一直站在布满尘霾的过往里频频回头，时间之所以不停地流逝就是为了推着曾经丢了心的人们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