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太芥]晨昏集》苏昭韫

36、性别谬误

　　我流太芥突然更新

　　太宰治最近被一件事困扰了。

　　他第一次对找一位温柔可亲的小姐一起殉情这个观点有点动摇了——不是他不想“殉情”，而是这个“小姐”，而且是“温柔可亲”的“小姐”，似乎不是女性也可以。

　　太宰治第一次萌生这个念头的时候在心里略略吃了一惊，他摇摇头，忍不住笑起来。

　　“太宰先生……？您，您在笑什么啊。”白发少年中岛敦好奇地从摞起的文件堆中抬起头来，疑惑的问。

　　“太宰君，笑的太大声了。”乱步不满地拉长了音调，坐着旋转电脑椅溜溜地滑过来。

　　“说起来，太宰先生经常莫名其妙的自己笑起来呢，到底是什么事情呢。”中岛敦直击要害。

　　“是噢，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呢，太宰君。”乱步附和。

　　远处吸溜汤豆腐的泉镜花也看过来了。

　　太宰感到心头有一丝紧迫的难堪，他摆摆手。“我想起来今天吃的螃蟹有九条腿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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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步推推眼镜。“并不是这样的吧，依我看你是在……”

　　太宰治竖起一根手指，“一袋零食。”他平静的说。

　　“你就是在说你喜欢的是……”乱步没有松口。

　　“一箱。”

　　“说起来我想到刚刚打开的威化还没有吃……再暴露在空气里要软掉了吧……”乱步滑着电脑椅又溜溜地走了。

　　果然，在卖关子和吊人胃口上这俩人有的一拼。

　　中岛敦一回头还想追问，太宰治早都从大门溜走了。一点声音都没有耶，中岛敦叹然。

　　太宰治缓缓地沿着马路走。鹅黄色的夕阳给他披上了一件孤独的长袍，渐冷的空气紧紧黏在这件袍子的低端，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

　　他突然感到深深的困倦，坚持扬着的嘴角也垂下来了，太宰治累的想立刻暖暖和和的睡一觉。他感动喉咙干的难受，他耷拉着眉尾，用力推开Lupin厚重的橡木门。扑面的温暖沉重的气味让他微微放下心来，他轻轻敲着吧台，要了Gin Fizz。

　　他以前从来没有要过这款酒。淡淡的杜松子香气在他的喉咙回旋，太宰治凝视着玻璃杯上反射出的长长光束，不由觉得头晕目眩，平时只能称为饮料的酒，他喝醉了。

　　险些从椅子上跌落，一定是太困的缘故吧。太宰治苦笑一声，却被调酒的老先生扶起来了。

　　“您今天是有心事吧。”老爷爷年龄不小，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非常和蔼。

　　“啊啊，没有心事的话，谁要来喝酒。”太宰治吐吐舌头，“又辣又涩。”

　　老爷爷环视一圈小小的店内，平静地取下一只淡绿色的雕花长饮杯，用软布慢慢地擦干上面的水分。“今天店里可是只有您一位客人，看起来，大家都没有心事。”

　　太宰治侧头趴在臂弯里，衣服布料散发出一股暖烘烘的香气，他昏昏欲睡，没有回答。

　　老先生慢条斯理地擦着玻璃杯，太宰治的视线有点恍惚了。他的心里——只有感激，和一点点的苦涩。

　　酒吧里昏黄的光线好想能催眠似的，滴溜溜地转动起来，一恍神，太宰治就睡着了。

　　突然的，他感到肩膀上有人在拍他。他不耐烦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双骨节分明的瘦削的手。

　　“太宰先生，你喝醉了。”声音低沉略有嘶哑，不紧不慢却听不出不屑和厌烦。

　　“我来接你回去。”

　　太宰治感到什么人附身蹲在他身边，用手搀扶着他自己的胳膊。这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了，他安心的闭上眼睛只想要睡觉。

　　太宰治任由摆布，最终他的脑袋如愿以偿地枕在了那个瘦瘦的，骨头有点硌人的肩膀上，他的黑色长风衣就像无穷尽的海，让人安眠。

　　转身出了酒吧，夜晚的冷风呼呼吹来，太宰治感到这个肩膀瑟缩了一下，却抽紧了托着他身体的手，他眯起眼睛，突然明白了。

　　原来，他喜欢的不是男性。

　　他喜欢的是他。

　　太宰治满意的勾起嘴角，“芥川君，今天的月色真美。”他静静的说。

　　芥川顿了顿。“您醒了。”他没有抬头，一心一意地看着路灯下的路，稳稳当当地走。

　　太宰治长长的打了个哈欠，“芥川君，加油走噢，我要睡了。”

　　芥川龙之介暗暗点点头，“晚安，太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