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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峰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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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修,我没说不去救八殿下。”看着跪在那里的席奥修我低低地开口,“我还有一些时间,要尽自己之所能为林客做一些事情,他若一直这样令我如何安心离去呢?”
拉了他起身,我着他继续出去打探情形,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回来找我——女皇现在的性情琢磨不定,谁知道她又能突然下什么旨意。该不会是受那水银释放出来的汞蒸气的影响吧,据说那东西会使人性情焦躁易怒反复无常,最厉害的就是能把人毒傻。但如果真是因为那汞蒸气的话或许反而还有救,她停用那滴露有段时间,也该舒适了些。可问题是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的那东西,若是很早就用了那……怕是救不回来了。
已经是第五日了,医官摇着头表示若是再不醒来以后醒来的可能性就小了——即使不是伤口发炎的原因林客也将因长时间不进食体力耗尽而死。这里不是科学发达的现代社会,没有什么输氧管和营养液,他坚持不下去的。而姬文醒整个人像是脱了一层皮一样憔悴地日夜守在床前紧紧盯着沉睡的林客,此情此景不得不令人动容。
事到如今我也不怨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人各有志而手段亦不同,她一失足成千古恨已是相当可怜,如今爱人又……等等!刚我好像看见林客的手动了一下?!惊喜而疑惑地看了姬文醒一眼,我发现她竟也直起身子来更加焦急地望向林客的脸,在一阵屏气等待后,那浓密的羽睫狠狠地颤动了两下后虚弱地张开,我虚脱似的靠向身后的柱子却会意地微笑,而姬文醒终于忍不住地哽咽起来。
“闻!”身后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呼唤,我惊讶地转身去看,正对上那双柔和得令人心醉的眸子,是梦么?用力握拳,指甲扎入手中的痛感令我心中狠狠地震颤。日思夜想的人儿竟突然地出现在了面前着实令我愣了好久,竟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小心翼翼地迈步过去抬手抚上那人的脸:“岚,终于又能见到你了……”姬文岚一身疲惫目光却依旧忙碌地打量着我,心疼地紧紧攥着我的手不肯松开像是怕我跑掉一般,她身后的席奥修低低地躬了个身,眸中欣慰地低声道了一句“公子,奥修引了五殿下来接您了”便退了出去。
转身去看榻前的一对久别重逢般的恋人,突然意识到现在我和他们一样需要两人独处的空间。于是冲对我费力微笑的林客打个招呼,我拉着姬文岚步出房门。
紧紧相拥了许久还是岚首先打破沉默,扳住我的双肩她用那湿漉漉的眸子瞪着我:“怪到我总是心神不宁,一出来便急急探听情况,当得知母皇将你囚禁时简直要晕厥过去。如今,为何又在文醒这里?”
奥修没告诉她我越狱后的事情……略微一顿,我继续将她搂紧不语,而姬文岚却也不再问,反手抱住我,深深地叹了口气:“闻,我们私奔吧!我再也不要让你受这种罪,也再不想离了你身边了。”
这个提议真的很诱人。本来就对尔虞我诈的生活不感兴趣,我进这一趟宫哑巴亏也吃了,还连累了一批人——姬文滟就不用说了,长平的婚事据说也被暂且搁置,女皇在关他禁闭,这边林客鬼门关转了一圈刚回来,另外,岚的回国也该是引起了轩然大波……貌似每件事情都与我有关,我实在做不到就那么拍拍屁股走人。心中的天平在挣扎了一刻后终于开始向理智的一端缓缓倾斜:“岚,我们还有许多事情没做完,我们不能走。现在国内形势如此之乱,而你身为皇女,更该负起责任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们不会分开。”
姬文岚还住我半天仍未开口,在我正要忍不住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她却再次叹气道:“是我太感情用事了……”她放开我却依旧拉住我的手,眼神恢复了清明,“闻,你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男人,我为你愿意停驻在我身旁而庆幸,你放心,我不会定令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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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官还可以拥有自己的佣军么?”
再次惊叹一个,原来宏和国的大神官有如此大的特权?!当我看着姬文岚站在城楼上俯视属于她的护卫军的时候简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神官往往掌控国家祭祀、占卜、祈福,连政治都较少参与,怎么可以拥有如此规模的佣军?而且,看着一身华服的姬文岚,我实在不能将“领军者”这三个字与她联系起来。如果是姬文滟……
正当我嘀咕之时奥修在我旁边小声开口:“公子,那不是佣军,那是教民。”
啊……不用他再解释,我明白了。可是这样的一支队伍,没有经过正规的专业训练,能派上很大的用场么?
见我面露担忧之色,姬文岚向我莞尔一笑,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我身边,双手扶住我的腰一使劲竟将我拉到了神台上,就在我惊讶万分之际向所有人说道:“大家看好,这就是我国的无双公子,从今日起,他将坚定引导我们定国兴邦!”
“定国兴邦我可谈不上。”我拢着袖子站在墙角,仍小声地咕哝着,对岚这样不经我同意就把我神话而有些不满,“如果宫中‘挟女皇以令皇女’的那帮人说你以一男子假冒天神,窥觑皇位,到时候你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是么?”岚将目光从那颗扶桑花移到我身上来随后暖暖地一笑,“闻,不要看轻你自己。你在国中的地位现在已然超越神祗。”
“哈别夸我了,我还能找到北……”暂且将那什么神祗不神祗的事情推到一边去。现在的被囚禁的女皇才是重中之重——姬文滟最近传了密信给岚,说是她安插在正宫的耳目传书来说最近女皇作息诡异不着朝起,而最近那位首辅重臣——左丞相却在频繁出入正宫,并几乎包办了所有的政事,她手中居然还握有皇帝的符印。看到这姬文岚低低地叫了一声后便说去找姬文醒商量,许久后她面色更加难看地回来,带给了我一个令我震惊异常的消息:女皇该是已经被左丞相软禁起来而失权了。
那左凝昙左丞相原是前朝有战功的名将,又曾是姬文醒的武学老师,平日里以办事严厉果断著称,众人皆认为她是一个爽直而又细致的完人,但却没想到这其实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她从很久前就一直在谋划篡位之事,更是说服了当时年少不经事的姬文醒扶植打通地方商贾,给凤台施加压力逼女皇提早退位,林客的母亲当然是作为一号人物重点扶持。后来这场阴谋被女皇识破而有了林家的破灭。而女皇的未深究非但没有使她收手,相反地,她仔细地总结了失败的原因在于没有自己的军队和实权,从此往后她明里仍是精忠报国的左丞相,而暗地里则更加注重于军权的掌握和将才的收拢,并且用威吓、哄骗的手段成功联合了姬文醒——姬文醒是有野心的,但她的野心却并不在皇位,而在林客。她要给林客一个最好的未来好弥补他所受到的伤害,所以她愿意为皇位而放弃其他的东西,包括亲情。
二人如此这般地商议后决定先用有毒的水银混合滴露送进宫去谋害女皇,可左凝昙很快发现这种方法见效太慢,从而决定要一不做,二不休,谋划一场政变扶姬文醒登基,随后她就可以安心地去做太上皇,在幕后操纵整个国家——到那时她就是万人之上的女皇,而姬文醒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林客受伤当天,姬文醒的卫队和左丞相手下不少亲兵已经编入凤台近卫并严格依照之前的部署成功混进皇宫,只等凌晨的时候突然逼宫,将女皇控制起来——从这些天左丞相频繁进出正宫来看,姬文醒肯定地敲了敲那信告诉姬文岚,她定是已然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