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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与山灵再次相遇 ...
坊间流传张家私生之子出生时便开了天眼,克死生母,自打他入张家,府内家丁更是常常离奇失踪,实乃绫扇谷一大隐患,谷中之人皆欲诛之,幸而由我父亲作保,开坛做法之后,测得此子命格之中自带仙气,常人难以驾驭,其生母乃凡俗之身,生下他自然耗尽命数。
一时之间谷中之人对那位新婚之夜离奇惨死的新娘肃然起敬,再没有人敢提处置张家私生子的事。张家为其独子取名张灵生,寓意其承接山谷之灵气,是全村的希望,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问父亲:“你真的测得他是谪仙吗?”
父亲片刻沉默,终于开口:“我只测得他的命格与你纠缠一生,更何况他也算是我们庄家的养子,所以定要竭力保下他,助他平安长大。”
我不以为然,心说我在谷内,他在谷外,就算他再怎么神通,我也不是吃素的,岂会轻易让他纠缠?
成年后,父亲开始传授我一些独门秘籍,希望我再遇凶险尚有自保之力,我每日闻鸡而起,终日练习庄家道法,同时父亲命我不可落下文化学习,未来我还要走出谷,去看看山外的万千世界。
谷外常有灵鸽飞来,带来张灵生的消息。听说他不似常人,肉身生长飞快,不到三年便身长八尺气宇不凡,与成人无异,张家将其送入学府,他却大闹先生,每每先生讲学之时出现口误,他都毫不留情犀利指出,并加以侃侃而谈,似乎肚子里有道不尽的墨水,气的先生换了一波又一波,后来学府也不再收他,请他另择高处。
我轻笑,他本是山灵幻化而来,天资超群,幼时父母常在堂内交流学术法术,所言之事比谷外学府所教高深的多,他终日悬于我家梁上,自然偷学去不少,比那教书先生强不止百倍,让他呆在学府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这一年,母亲的身体状况愈发不好,父亲的丹药虽灵,但炼制之法精细,用时冗长,极难炼成。听说西医用药见效快,虽不能根治,但可保命,父亲为了在家照顾母亲,便将买药之事托付给了我。
二十年来,我被父母精心调养,学得一身本事,如今终于要出谷了。
我激动的一夜未合眼,次日清晨出了房门,只见父亲早已穿戴整齐,坐在堂外一棵榕树下喝着浓茶。
因着母亲体弱闻不得烟味,父亲便一辈子未曾碰烟,闲时一杯不浓不淡的清茶聊以养生,只有当他心事沉重时才会反常的喝上一杯浓茶。我不动声色走上前,替父亲的茶壶蓄满,而后坐到父亲对面,等着他叮嘱我相关事宜。
父亲徐徐看着谷外的天空,而后一声叹息,对我说道:“孩子,你长大了,谷外人心复杂,虚伪成像,出门在外切记安全第一,凡事小心,不可贸然行动,我和你母亲在家等你回来。”
我昂起头自信地笑:“父亲放心,我学了这么多年的本事,此次出门游历一番,定会带着西药安全归来。”
春风飒飒,我带足银两轻装上阵。母亲疼我,临行前将我的旧衣物卸下,嘱咐我谷外女孩衣着时尚前卫,我一个女孩子在外如有喜欢的东西就买下来,千万别委屈自己,家里不差这点钱。父亲更是有趣,生怕我在外被人欺负,竟然一改常日冷静沉着,气喘吁吁追上已经出发的我,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倘若受了委屈千万别忍着,咱们家赔得起这点医药费。我念着谷外的花花世界,满心激动越走越快,身轻好似翩翩起舞的蝴蝶,头也不回的飞出谷去。
出了谷,我惊讶发现谷外人气高涨,众人摩肩接踵,商贩争相吆喝呼喊,马车汽笛声不绝于耳,不论市集还是林间街道皆是热闹非凡,不闻乡野风声鸟鸣。
大千世界于我新鲜异常,早已令我看花了眼,我挤在人群中随着人流蠕动,遇到街边摊位有好吃好玩的物件时不时如孩童般踮脚跳起,哪里还有深谷道学教养出的文静模样?
突然,我觉得腰间一记重击,毫无防备之下向前扑去,撞得前面妇人一个趔趄,没想到那妇女回过身来,怀中抱着一个幼童,不由分说扯住我,硬是信口谎称我撞伤了她的孩子,那妇人声如洪钟不依不饶,引得众人皆驻足围观,一时间街面拥堵不已,后来之人推搡撞击,场面混乱异常。
我忽觉背后一凉,不明所以向后一摸,竟然发觉背包早已被人划破,里面钱财消失不见,行李也在不知不觉中掉了一地。我大惊失色,拔脚就想追去,可人头漫漫,盗贼混入人群中消失不见,根本无从查起。那边妇人见我神色有变更是变本加厉哭天抢地,不知情的旁观者便也跟风指责自发围堵,令我无从抽身。
正在我急得六神俱乱满头香汗之时,一道清朗之声夹缠内力轻松穿透杂音,掷地有声道:“这位大婶是盗窃惯犯,旁边街墙上还贴着你的画像,这是才被官府释放就又出来作案了?你的同伙偷了这位小姐的盘缠,你负责倒打一耙,好生厉害的旁门左道啊!”
我寻音望去只见一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八尺男子站在我身旁,一袭白色衣衫纤尘不染,剑眉星目朗朗有神,线条完美的鼻梁与下颌勾勒出绝世侧颜,他面色疏离,朱唇微启,嘴角噙着冷笑,却暗地里舒展双臂巧妙替我挡下周围冲撞。
方才出声的原来是他?为何觉得有些没来由的熟悉,似是早已认识他多年?
众人愣神,有人挤出人群去辨认墙上的海捕文书,愤声吼道:“果真是这贼妇人作妖害人!”
妇人有一瞬慌神,却颇有经验镇静冷笑道:“长得像画像也不能代表我偷了这小妞的东西,我儿病弱又被这小妞冲撞才是真,你休得手无证据害我孤儿寡母!”
男子面露凌厉,飞速出手将人群中一贼眉鼠眼的小厮提溜扔出,无需开口,那厮毫无防备之下从腹兜之中散落一地零碎之物,竟是女儿家的贴身衣物、行路盘缠、零食碎嘴,正是我丢失的行李无疑。
妇人小厮脸色巨变,见势不妙妄想拔腿就跑,围观之人哪肯罢休?七手八脚将其按倒在地,妇人怀中儿童挣脱束缚嚎啕大哭:“她不是我妈妈……我要我妈妈……”
我被挤得东倒西歪,好容易从人群中逃也似地钻出来,顾不上形象就地整理衣衫和包裹,正遗憾懊恼那散落一地的物件定然被人群踩踏的稀烂,这时肩膀被轻轻一拍,回过头去,正是方才护我的白衣男子,我正想道谢,突然对上他一双暗红色的眼眸。
我愣住,那双眼睛如凝结的血液,却如上好的宝石晶莹剔透,细细望去,如浩瀚星河深不见底,脑中一滞,竟呆呆的望着那双眼睛,久久无法移开目光。恍惚间,听见面前之人轻笑,淡淡开口道:“庄家小姐从未见过俊俏男人吗?”
竟然是他,张家独子,山灵之魄——张灵生。
我回过神来,高傲地昂起头颅,回敬他:“你所说的,可是我面前这个三岁小儿?”
他听了也不羞不恼,伸手递来一包物件,我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刚要碰到,他却在那一霎松手将布包掉在地上,笑道:“你的东西掉了。”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怪人,一副想要做好事的姿态,可事事不做到底,似是护我周全为我排忧解难,又给我惹上新的麻烦。我俯下身捡起布袋,再抬头,身边却再无张灵生的身影。
他竟就这么来去皆无征兆,消失无踪了?我心中暗暗吃惊,我自幼在灵谷滋养长大,又修得庄家道法,神识身手皆为上乘,难遇敌手,却丝毫领悟不出他的功力与章法,实在匪夷所思,犹令人后怕。
入夜,我寻着一家旅店安顿下来,便立马唤来灵鸽给谷内寄去书信,细细叙述了我遇见张灵生的来龙去脉。许是事态紧急,灵鸽竟没有耽搁,后半夜又飞回,带来父亲的回信。
“吾儿,你出生之时触犯禁忌,历经坎坷,在你平安长大的背后,有一人为你献身祭祀,他便是张灵生。剥皮剔骨抽筋之痛深入骨髓,多年囚禁之仇没齿难忘。张家独子张灵生,吾儿切记多加防备,须得远离!”
如果喜欢请收藏此文,小文刚开张喂不饱你们,但我坚持日更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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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与山灵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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