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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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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门被任舟敲了三下，里面传出中年男人的浑厚的声音。
“进来。”
“局长。”任舟推门站定：“崔璟回来了。”
坐在办公室桌后面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中山装，梳着大背头正一手拿着报纸一手端着杯子喝茶，闻言，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唔，老崔家的留学回来了啊，怎么了，值得你特意往我办公室的跑一趟？”
“他把萧见微带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中年男人喝茶的动作忽而停了下来，转而摩挲着手指，陷入了沉思。
“他回来过很多次了。”
“但是这次不一样。”任舟镜片后的眸光锐利，“崔璟把他带回来了。”
中年男人终于放下报纸：“那你代我去走一趟吧，怎么做你是知道的。”
任舟点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还回手带上了门。
办公室又陷入了长久了冷寂。
远在登记处的萧见微正恪守崔璟最后留下来的金口玉言。
不签字！
打死都不签！
反正都死了，有本事再把他弄死一次！
“放弃吧，签字是不可能签字的，我，萧见微，就是从忘川河上面跳下去，打死，都不会签这个字！”
轮回办事登记处的办事员是个刚考进编制的年轻大学生，他坐在登记处的前台后边，苦口婆心地劝道：“这位先生，你是不可能不签字的，你已经进了酆都的门了，出也出不去，在这里跟我耗着干什么？”
萧见微双手环胸坐在小年轻对面的长椅上：“想我签字？求我呀？”
办事员：“……”马丹，哪来戏精智障妨碍公务？
“这位先生……”
“不签，做梦。”
办事员深吸一口气，拿起旁边的座机话筒：“先生，你再不配合我就叫安保人员过来了！”
皮鞋‘噔噔’的闷响声从门口传来，紧接而来的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带着呼啸寒风，冷冷响起：“什么事情，在门口吵闹？”
两人闻声转头过去，灰西装的任舟夹着冷风从门口走进来，一副事业有成的精英形象。
他进门的这一瞬间，萧见微忽然想起他从前早上穿着蓝白的条纹裤衩，顶着鸡窝头，靠着客厅与厕所之间的门框上一边刷牙一边看早间新闻的样子。记忆在一瞬间混乱，萧见微霎时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四周安静如鸡，唯有萧见微的‘噗嗤’声音洪亮。
任舟的目光冷飕飕地转了过来：“你笑什么？”
萧见微依然双手环胸，笑容揶揄：“笑你帅。你这个表情怎么回事？夸你还不行么，啧，男人。”
任舟皱眉沉默，自带降温功能。
年轻的办事员被冻成了冰。吓得一个趔趄，从前台的椅子上滑了下去。
处长居然被人调戏了？？这个新来的鬼一定会被处长打得鬼生不遂吧？办事员悄悄地从前台下探出小半个头，小心翼翼地暗中观察。
然而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持续了几秒。
任舟忽然低下头：“算了。”
办事员：？？？这就放过了？难道这个新来的来头很大不成？小年轻缩在前台后面悲愤地一拍脑袋：早知道人家有后台他就再客气一点好了，他都还没给这位先生泡茶。
办事员正后悔得肠子都青了，生怕萧见微给一个不存在的‘后台’打招呼，然后撸掉他年末的优秀办事员荣誉。
“签字。”任舟冷冰冰地挤出两个字。
“呵呵。”萧见微笑回敬。
任舟忽然上前一步，眉目里的情绪幽深难以辨认：“你不签也没事，一会去投畜生道，没手没脚，才不会签字。”
萧见微心中的小火苗‘噌’地燃了起来：“你是狗币吗？”
任舟置若罔闻，从他身边迈过，从前台上拿了签字薄和水性笔，往萧见微膝盖上一丢：“签吧，不签就投个猪牛马什么的，要么睡圈里要么干活干到死，死了尸体也不放过抽筋剥皮放超市卖，下次再过来想签字也没得给你签了。”
“你威胁我？”萧见微咬牙。
“嗯。”任舟冷然。
“你们不是有个酆都□□办事处吗？投诉！我要去投诉！你以权谋私，公报私仇！”萧见微紧盯着他，扯着嗓子喊道。
前台后面的办事员出了一脸冷汗，大兄弟，莫非我看错你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确实有个□□办事处。”任舟终于勾了下唇角，偏头看向萧见微：“不过归我管。”
“……”
一分钟后。
萧见微签完了字，连笔带着本子一块甩任舟脸上。
任舟轻松抬手将两样东西接住，转身道：“跟我来。”
萧见微磨磨蹭蹭地不想动，任舟长腿一迈两步就到了门口。门口转角站着个老头，正要进来，跟任舟撞了个正着。
“贤侄，啊哈哈，好巧啊，你也在这啊……哈哈……”
隔着一个任舟，萧见微都能感受到从对面飘来的尴尬。
“嗯。”任舟点头，“崔副局长好。”
“哈哈……不要叫我副局长，叫崔老吧，早退休八百年了，现在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老头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不过，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
“找人。”说着任舟侧身一让，崔老头终于看到他身后的萧见微，顿时卡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呃……你……呃……”
“崔老，您有什么事您赶紧去吧。我先带人走了。”说着，任舟瞥了萧见微一眼。
萧见微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像是捆住了他，刚想说话却发觉也张不了嘴。随着任舟迈步，他身不由己跟着踉跄了出去。
门口站着一个呆若木鸡的光脑壳老头，还有一个熟悉的人。
“唔唔唔……”
萧见微疯狂地朝老头背后的崔璟使眼色求救。
崔璟心有余而力不足，绝望地捂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