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艾沫

3、第二章

　　第二章

　　——“洛南煜是个意外，以及被我连累了一辈子的意外。”虚弱间，她这么对我说。

　　三皇子收了一个养女！

　　在太子大婚当晚，三皇子收了一个比自己小上六岁的养女。洛南煜在惊讶之余也好奇着，借故到三皇子府上拜访，却是看见下人手忙脚乱的场面。

　　唐望宗坐在院中，身旁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一个婢女跪在唐望宗身前，洛南煜这才看清唐望宗短袍上一大片茶色的污渍。

　　“怕是不能穿了。”洛南煜顾着惋惜。

　　这块布料可是上等的蚕丝制成，当时邻国进贡了十匹，皇上全都赐给了三皇子，连皇上自己都没留下，这么上好的料子，就这么给毁了。

　　实在是可惜，可惜。

　　“洛南煜！”唐望宗发现洛南煜的存在，语气有些不悦。

　　洛南煜察觉到自己的不敬，这才恭敬地开口：“三殿下。”

　　“穿不了就扔了吧。”一旁一直沉默的游裳雅突然开口，却是语出惊人。

　　唐望宗听着游裳雅的话，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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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字画弄脏了，就扔了吧。反正已经被毁了啊，三哥哥，你说是不是……”记忆中说话女子婉约，容貌过人。

　　“好，你说扔便扔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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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说扔便扔了吧。”唐望宗语气宠溺，眼中却一片冰冷，“裳儿，你去帮我取一件外袍出来。”

　　游裳雅没再说话，只是顺从地朝主屋走去。

　　“望宗，你绝不觉得她和太子妃很像。”

　　唐望宗眼中闪起玩味之色：“你也如此觉得吗？”

　　洛南煜看着唐望宗这个模样，心中五味杂陈。莫不是唐望宗睹人思人，对游裳雅动了心。

　　即使只是一句短短的话语，他也能察觉出这位三殿下的养女无畏的气概，和当朝太子妃竟有那么几分相似。

　　“大哥一定也会这么觉得。”

　　唐望宗说着，却让洛南煜听后将喝进嘴里的茶，又全数喷了出来。

　　“太，太子……难道你……”洛南煜顺了一口气，接过婢女递来的巾帕，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

　　“南煜，我怎么可能让妍儿安心地陪在大哥身边。”唐望宗望着前方，眼神难以捉摸。

　　太子大婚一月之后，在府上设宴，唐望宗应邀前往。游裳雅晚膳时一人坐在厅中，对着满桌佳肴，却胃口全无。

　　“雅小姐，你无论如何要吃一点，否则三皇子回来时要怪罪奴婢们的。”婢女在一旁着急地说道。

　　游裳雅举起筷子，却迟迟下不去手。唐望宗只是去赴宴，而她竟觉得不习惯了。

　　“你们先下去吧。”这时，洛南煜突然走进膳厅。

　　晚宴上，唐望宗不时挂念着游裳雅，却又不忍舍去这个见到季妍的机会。为了让他安心，他特地回来看看。

　　洛南煜并不支持唐望宗执意要让季妍回来的看法，从今晚看来，季妍嫁给太子，并不是全无幸福。

　　唐望宗如此执着，又是何必呢？

　　“洛公子。”见到来人，游裳雅眼中难掩失望之色。

　　“雅小姐，三殿下晚宴结束后就会回来，你毋需太想念。”洛南煜只觉得游裳雅眼中的落寞神色让他心上一疼。

　　游裳雅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她的胃本不好养，之前有娘亲照顾，她倒还生活得快活。自从奶娘死后，她有时不吃饭。她并不是多想念唐望宗，而是平时这偌大的三皇子府中只有他知道她的胃口。

　　今天新换了厨子，做的菜太过油腻，让她难以下咽。

　　“我就先失陪了，晚膳还是要用。身子是自己的，可折腾不得。”洛南煜准备离去，语气中却添了往常没有的不舍。

　　游裳雅刚想起身送送，却觉得胃上一阵作呕，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看不见洛南煜焦急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