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艾沫

4、第三章

　　第三章

　　洛南煜从游裳雅房内出来，眉宇间难言疲惫。

　　“太医怎么说？”洛南煜惊愕地抬头，看见唐望宗坐在院中脸色阴沉。

　　“没大碍了，太医说她胃口有些叼，这些日子没有好好养，所以现在才会这么折腾。太医开了一张单子，说这段时日要小心膳补，不能再出现像今日这样不用膳的情况。”洛南煜在唐望宗一旁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复述着太医的话。

　　“她今天没吃饭？”

　　洛南煜点点头。

　　嗯……

　　真是好茶。

　　入口清甜，饮后齿间留芳，不愧是宫内上好的碧螺春。

　　“我不是让你回来看着她吗？”

　　洛南煜放下茶杯，眉间微皱。

　　“是谁执意要收她做养女？是谁明知道她吃不了油腻，却还是忘记吩咐新来的厨子？若是你不为她上心，还不如让我把她接回洛符，好生照顾。”

　　“你认为她是东西，可以随意让来让去吗？”从来没人敢忤逆他三皇子，怒火中烧，不禁提高了音量。

　　“那你要将她送给太子，你又将她当做什么？”洛南煜全然忘记身份大骂着，恨不得一言骂醒眼前的人。

　　“你对她动了真心？”唐望宗质疑着。

　　“是。”洛南煜难得直视唐望宗，毫不避讳。

　　“就算这样，我也不会答应。”唐望宗背对着洛南煜，让她无法看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他怎么可能放她走。

　　那么久以来，凄清的三皇子符从未像如今这样热闹过，除了当年季妍仍在的时候。游裳雅的存在让他向来孤独冰冷的内心变得温暖起来，虽然没有感情，虽然是为了达到目的，但他却不愿放她走。

　　游裳雅第二天清晨才醒来，简单洗漱后便去了膳厅。

　　“你醒了？太医说你的胃现在经不起刺激，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小米粥如何？”

　　游裳雅有些惊讶，因为她竟看到唐望宗难得的坐在餐桌上，语气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关心。

　　“随便，你做主好了。”她虚无地坐下，昨天晚上她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吃，现在饿极了。

　　“好。”唐望宗点点头，转过头对身边的婢女吩咐道，“现在去为雅小姐熬点小米粥。”

　　“你，你！”游裳雅瞪大了明眸，语气不可抑止地颤抖，“还没熬？”

　　十四岁的少女仍然稚气未脱，童心未泯，正处于受人爱宠之龄。也只有这样天真无邪的她，才敢在三皇子面前随欲而言。

　　唐望宗笑笑，眼中不自觉流露出宠溺。

　　游裳雅出身地与唐望宗眼神对视，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悸动。

　　不知过了多久，婢女将小米粥端了上来。唐望宗舀了一勺凑到游裳雅嘴边，低沉低声在厅中回绕：“裳儿，吃吧……”

　　游裳雅顺从地开口，小米粥冒着热气，甜腻柔软的米粒在口中化开，熨暖了口腔。这温暖从喉咙一直延续到胃部，将她全身都烘暖起来。

　　她觉得唐望宗眼中有着莫名的情愫，伴随着小米粥碗内升腾的雾气，交织成一片暧昧的朦胧。这让她尝试到前所未有的心跳，也有茫然与恐惧。

　　她好怕跌入那眼神高崖，再也爬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