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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的确是痴心妄想,当大理寺的囚笼落锁的时候,她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江允,她明明也准备好接受他的报复了,但莫名其妙地却又觉得很难过。不用想也可以猜到,江大人亲自送过来的罪犯一定会被“好好招待”,其他几个都有家族护着,就算是费力些也一定能将人捞出去。可她呢?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要在这里关多久?

      江允果然是厉害,她从前没有看错人,这一招目标准确,下手狠辣,又能半点不惹腥上身,当真是比她从前要高明许多。

      其实她从前又有什么高明的招数呢?无非是威逼利诱,无耻撒娇,他要是实在是不答应也就拿他没办法了。

      这么想想,原来她从前那个郡主也是当得挺失败的,也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江允,她想要就没得到过。

      门外,大理寺卿看着江允派来的亲信,等待示下:“不知江大人是想如何处置?”

      “依法处置。”玄参开口道。

      “明白!”大理寺卿自作聪明地开始揣测上意。送来的那几个贵族子弟无非是做做样子而已,江大人估计也不会真的动他们,那唯一要对付的也就是那个女人了。

      “下官一定将那个滋事的民女严惩不贷!”他信誓旦旦地保证,却惊呆了一旁的玄参。

      “什么?那姑娘有什么罪?难道她是罪魁祸首?”听到他这一连串的反问,大理寺卿知道自己估摸错了意思,连忙改口道:“是是是,刚才是我口误了,是那些滋事的公子哥,他们当街行凶,扰乱治安。”

      “嗯”玄参面色并不好看,态度也没了方才对他的恭敬,道:“那既然如此,大人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哦,是是是,我这就放人!”大理寺卿立刻照办,在薛嘉禾走出来看到满天的云霞时,心里还有一瞬间的不真实感。

      这么快就出来了吗?是谁救的她?在她看见玄参时第一个浮现的念头竟是江允,但旋即又被自己重重地排除。怎么可能会是他呢,他亲自把自己送进去,再好心把她救出来,不可能的!江允不是个愿意浪费时间和心思的人,那只有是大理寺卿为人公正分明了。

      薛嘉禾记得从前自家和他并没有什么交情,他愿意做的这个地步,薛嘉禾心里很是感激,临走前还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一礼。

      薛嘉禾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软软,你这是出了什么事了?下午茯苓回来的时候没见着你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薛母的眼里已噙了泪水,她出身高贵,婚后也是被老王爷捧在了掌心里护着,没吃过什么苦头,所以性子很软,如果不是王府突遭巨变可能也就真的会这么顺风顺水的过一辈子了。

      “娘,我没事儿,就是遇上了个掌柜多聊了一会儿,怕你担心这不才叫茯苓先回来了吗?”

      她笑得故作轻松,昏暗的油灯下表情也并不大真切,薛母将信将疑。

      “哎呀,您就放心吧,我绘的那几张花样子都买的可好了,不信您问茯苓,我今天还得了一锭银子呢!”她语气里不自觉流露出小小的骄傲。

      “噗~我家软软还真是厉害啊!”知道这是真的,薛母这才总算放心下来,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头:“快了!等你父亲出来,我们也就不会活的这么辛苦了!”

      她的话里满是期待,听得薛嘉禾却不由心里一凉。残忍的真想似乎越来越隐瞒不住了,等到时间一到,所有现在残存的希望都会幻灭成泡影,到那时,她不知道母亲该怎么办,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又该何去何从?

      “你放心,娘,我们以后会过的很好很好的…”

      夜深了,等薛母睡下后,茯苓把她拉到了一旁,压低了声音道:“你老实说,今天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多聊了一会儿,耽搁了点时间。”

      “你瞒得了干娘却骗不了我,当我看不出来吗,今天那个给我送银子的人一身侍卫打扮,肯定是哪个大人物身边的人,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了?!”茯苓心细,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焦急。

      “我,我,也没什么,就是碰上那人了…”油灯下,她撇过脸去,神色更加晦暗不明。

      “那人?”茯苓反应了一会儿才回过味来,一下子有些紧张:“他,为难你了?”

      薛嘉禾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不算为难,甚至如果因为他阴差阳错的去了大理寺,现在她也可能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去了。

      见她不说话,茯苓还以为是默认了,满是心疼地看着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她算是亲身见证过薛嘉禾和江允的过去了,从前这位骄傲的小郡主黏他黏的有多紧,心底见到他有多欢喜她都是知道的。只是越是欢喜,被伤害才会越疼吧!

      “没关系,以后,我们见着他都躲着点走就好了…”

      “嗯”薛嘉禾点点头。既然想让江允帮忙救人的路子已经行不通了,那他们也确实没必要再有什么牵扯了。

      次日,薛嘉禾没有和茯苓一起去上街,花样子不像药材需要每日趁早趁新鲜的去买,昨天她也和掌柜的谈妥了每次交东西的时间,所以也不需要经常出去。

      这样也好,少见些从前认识的人,就能少受些侮辱。虽然已经不像当初那样在意了,但每每听到那样的话心里还是止不住的会难过。

      “茯苓丫头,茯苓丫头?你们在家吗?”门外,一阵扯着嗓子的叫门声。

      薛嘉禾探头出来一看,是住在自家旁边的周婶子,手里还挎着一篮子鸡蛋。

      "婶子好,茯苓上街去了,您找她?”

      周婶看着面前这个身姿纤纤,如花似玉的姑娘都不由红了脸,明明是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衣服,一颦一笑却是我见犹怜,说不出的好看。

      “我家母鸡最近下了窝蛋,这不给你们送点鸡蛋来嘛!”周婶笑着把蛋篮子塞到了她手里,黑红的脸一派亲切。

      她其实不识得薛嘉禾的身份,只当是茯苓突然从远方来的两个落难的亲戚。茯苓也是被放出府后才买的这处屋子,和周围的邻居也都算不上熟悉。如今,周婶却带着一篮子鸡蛋的善意,薛嘉禾实在是不好意思白白收下。

      “周婶,我家最近正巧缺了鸡蛋,还没来得及去买呢,您就送货上门了,那这钱我就直接给了,你可别嫌少。”她从荷包里掏了掏,取出十个铜板子儿。

      “不不不,这钱我不能要!我是来给你送东西,又不是来卖东西的!”她连忙推拒,今天来本事好意,可不是来占这家便宜的。

      “周婶你听我说,你这筐子鸡蛋今天先卖给我尝尝,若是好,以后我也就省的上街在费力气找人家买了。给我行了方便也给你赚了银钱,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嘛?“除了过意不去,薛嘉禾也确实有这样的念头。

      街上买的东西价格总是会比乡下直接买的要高一些,而且一来二去的还要花路费,确实没有这样子划算。

      “那,那我也收不了你这么多钱啊,这又不是街上,八个子儿足够了!”周婶说着想把手里多拿的给她还回去。

      “剩下的就当是我下次预订的定金好了。”她轻轻笑着。之前听茯苓提起过一次,这个周婶也不容易,早年死了丈夫孀居在家独自抚养儿子,听说还要考科举,读书也是极费钱的。

      “那我再回家给你拿点儿过来!”

      事已至此,周婶也不好再推拒,欢喜地收下了她的买金。唉,都是苦命的人啊,日后能多帮衬也就多帮衬着这家吧!

      又收下了满满一篮子鸡蛋后,薛嘉禾看了看天色,决定先做饭。

      她们自己在门前开了一小块地种青菜,这个时节还有一抹绿色,很是讨喜。

      家里最近还是吃不起肉的,虽然有了那一锭银子,但今天买鸡蛋已经花去了十个铜板了,剩下那九十个铜板她准备花二十个去买小半斤黑炭,四十个给母亲和茯苓各买两匹厚布和棉花做棉衣,剩下也都给茯苓。她很辛苦,她一直都知道,王府倒了以后都是茯苓在扶着她们过日子。

      薛嘉禾炒了一盘小青菜,炖了两个蛋,满满一碗的蛋羹,伴着饭吃肯定特别香。她把菜都先放在灶上温着,靠在门口描花样子等茯苓回来。

      大半个日头都掉下去了,天空变成了温暖的橘黄色,茯苓回来了。

      “快洗手来吃饭吧!今天怎么回来的有点晚?”薛嘉禾笑着放下了手里的纸笔,转身去灶上端饭菜。

      “你别说,今天我这运气还真不错!”茯苓放下肩上的竹筐,笑得很是灿烂。

      “软软你不知道,今天我在街上遇到了一个有钱的大爷,出手阔绰,买光了我所有的药材呢!”

      “真的?这么好!”薛嘉禾听了也开心,山里的药材算起来市价差距是很大的,像灵芝山参,品相好千金不换,而有些普通的草药,却是无人问津。

      茯苓每天也要看运气,运气好的三五天卖掉一筐,运气不好的,只能把药磨成粉末再去试试。

      “是啊,那老爷还说他是药铺的掌柜,以后有好的就给他送过去,他统统都要。”

      那就是说有了一个长期稳定的售货渠道了,茯苓以后也不用起早去摆摊了!这对于她们现在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再好不过。薛嘉禾笑着又给她多添了一碗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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