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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第二天发卷子,果不其然,是相当不咋地的分数,不过离 “被请进办公室”应该还差着一点。

      舒希萌瞅了一眼这不讨喜的成绩,把卷子一对折丢进了抽屉,眼不见心不烦!

      其实被请进办公室也不算是件坏事吧?比如综合长期考260+的人突然有一次考了240,被请一下在她看来明明就是很“骄傲”的事啊……哪像她,在220的边缘来来回回地荡。

      她想着,突然有一瞬间被自己的“变态”心理吓到,被成绩搞魔怔了。这时,支婷婷溜了过来,动静太小,跟个耗子似的。

      “喂,考得如何!”

      舒希萌心说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把刚刚丢进抽屉的卷子拿出来展平,“呐,你自己看吧……”

      鲜红的218印入眼帘,支婷婷刚想开口道“比我好多了吧”,又一想,人家是好学生诶。“也不算很差吧,努努力下次会更好啦。”说完更后悔,这无关痛痒的安慰,还不如啥都不说。

      舒希萌突然抬头望向她,表情是无与伦比的认真,“婷婷,我问你个问题哦,你不要生气。”

      “啥啊?”支婷婷被这突如其来的严肃气氛震到。

      “你不会因为考不好而难过吗?成绩一点都不影响你的心情?”这真的是困扰舒希萌很久的一个问题了,不管是支婷婷还是杨宇,他们似乎有更多的理由比自己在某些时刻表现得更不开心,然而……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了问题。

      “舒希萌。”

      “啊?”

      “你应该问自己,为什么就差把分数看得比命还重了。比起你的好奇,其实我更好奇。”

      大概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擅长什么,不知道拿什么证明自己,唯有那么一点点的分数,可以表现自己的存在感吧。

      舒希萌突然想到了一些毫不相关的人和事。

      上小学的时候,她羡慕那些会跳皮筋的女孩子们,想学,想加入她们,又开不了口,只好在旁边傻愣愣地看,或者摆弄自己的小玩具。直到支婷婷的邀请,“你那个看上去挺好玩儿的哈,我能跟你一起玩吗?”有人主动找她说话了,舒希萌开心,重重地点头。“你想跟我们跳皮筋吗,如果你不会,我可以教你。”舒希萌又重重地点头。

      上初中的时候,她羡慕那些能跟老师开玩笑,在老师面前放得开的同学,他们没听懂就是没听懂,敢举手让老师再讲一遍,而她……她宁愿自己私下里死磕,哪怕多花上几小时。不是成绩好坏的事,她的成绩一直不坏。

      舒希萌觉得自己跟外界的交往都像蒙着一层纱,人家不主动,反正她也不主动,害怕可能产生的尴尬,干脆就不去踏出那一步。这样的自己,真的没什么人格魅力可言吧,如果不是那一点分数作证,她恐怕真的要变成透明人。

      “说不清为什么,大概这算是我唯一擅长的,可以让别人觉得我还不错的一个……证明?”好久没跟支婷婷进行这么有深度的对话了,舒希萌觉得这个气氛有点说不出的诡异。

      “那你还真是小瞧了自己啊。”

      “哈?”

      “你不觉得,班里的好多人,都爱找你问题吗?”

      “那是因为,那些人……”舒希萌做贼心虚似地指了指空着的几个位置,小声说着,“都不怎么搭理人啊,问他们也说不会。”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啊?”

      别人都不愿意回答,你愿意。

      别人都处心积虑地保存着实力,生怕被偷去,只有你傻乎乎地不介意。

      “大家都不是傻子好吧……”支婷婷又补了一句。

      “好像,说得也有道理哦……嘿嘿,我真这么好啊?”舒希萌笑得眼睛弯弯,这一瞬间她全然忘记了该死的文综成绩,也全然忘记了原本想要的支婷婷的答案。

      “嗯,真挺好的,比他们好多了!”支婷婷故作认真,也指了指那几个空着的座位。此时教室里除了她俩已经完全没人了,马上就是体育课。

      俩人赶紧换了运动鞋往楼下走,站在楼梯口的时候舒希萌伸了个巨大的懒腰,边发出惬意的声音边问后面的人:“诶今天是不是要测立定跳远啊?一米五是不是及格线啊?”她说着就往回看。

      沈则?!

      舒希萌大惊,“嗨,好巧哈……”

      沈则笑,然后飞快地冲下楼,跟着他的那个男生却频频回头,笑里还带着点不明就里的意味。

      舒希萌赶紧摸摸自己的头发,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没啥啊?她拉拉刚刚不知道站在何处的支婷婷,“咋了啊?”

      “也没咋,就是你刚刚伸懒腰的时候把人挡在后头了。”

      …………

      “他站那儿一直等着你伸完。”

      …………

      啥?!舒希萌有一种脸没处搁的感觉。“那你为什么不喊我让开啊!”

      “哦,我看你挺投入的……”

      而且,那人还挺帅。

      “那他为啥不走旁边啊,真是的。”楼梯间很宽啊!!!

      “那你就要去问他了呗。对了,他是叫沈则吧?还有跟后头的那个,叫骆阳?”

      “后头那个我是真记不住了,前头那个,的确叫沈则。”舒希萌心说他昨晚请我吃面呢。

      “你这就不应该了啊,光记住帅的,不帅的就给忘了。”支婷婷狠狠地揶揄。

      舒希萌翻了个白眼。哪有……要不是昨晚,她连他都快忘了好伐。

      文综考试后过了快一周的安生日子,期间分别有英语和语文小测一次,这俩算是舒希萌的强项,分数不会难看。她最近从英语阅读中习得了一个定律:但凡认识了一个生词,它就会反复地出现在各种单选和阅读中,直到牢牢掌握。

      那么……是不是但凡跟一个八百年没有交集的人产生了交集,他也会反反复复地出现在生活中?舒希萌最近老是遇到沈则,没有固定时间,没有固定地点。

      课间操的时候去小卖部买瓶水。

      下晚自习以后顺道在回家的路上逛逛文具店。

      还有……周中快要迟到的早晨在自己家门口。

      舒希萌怀疑沈则在自己身上装了定位器,时开时关的那种。

      最窘迫的一次,是舒希萌气喘吁吁地跑在去学校的路上。她家离得近,所以她常常起得晚,踏着点儿进学校,这次更是睡到临近上课,眼看着就要迟到。“老天,明早我肯定闹铃一响就爬起来,背着书包跑,太折磨人了……”

      正跑得昏天黑地要死要活,她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一抬头,又是沈则。

      “舒希萌,你跑太慢,要来不及了。”

      她肺里火烧火燎的,一口气差点喘不上,心说快迟到了你还有心情跟我这儿插科打诨呢。“你……你还不是快……快迟到了,你还不……快点儿骑。”

      指望着他载自己一程是没戏了,他这山地车哪儿哪儿都是细杠,根本没座。舒希萌认命地不想跑了,反正多半是迟到。

      “诶,我说,把你书包给我吧。”沈则看她快要哭出来的小表情,又有点忍不住笑。

      “为啥?”

      “我把你书包带到你班里,一会儿你到班里就跟老师说你去厕所了呗,反正你又没背包。”

      舒希萌哽了一下,点点头,“那你不怕迟到啊?”

      你帮给我送书包也要时间的啊。

      “我?我天天迟到,老张头儿都拿我没办法了。走了啊,你快着点儿!”

      一溜烟,只剩一个小点了。舒希萌傻愣愣地跟着那个小点,最终看不见了。

      迟到了五分钟,第一节是英语课,还好她英语成绩不错,老师也没问啥,点头示意就让她进去坐着了。她的书包……端端正正地摆在椅子上。前排的支婷婷趁老师写黑板的空隙转了过来,一脸“小样儿,刚什么情况”的表情,舒希萌只当没看见,自顾自地拿出了课本和笔盒,突然又想起那个飞快消失的小点,悄悄地扯了一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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