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斋笔录》若渊玄

9、江涸（下）

　　江涸 （下）

　　南烟斋。
　　“咳咳……陆老板，我来拿上个月定的薄荷香。”空中飘着小雪，萧子兮携沈韶君来了这里。
　　“请进吧。”陆曼笙滴了些香在瓷盅里，顺便问问萧子兮的近况。“萧大夫，你的身子有没有好些？”
　　“还是老样子，内人照顾细微，却毫无起色……”萧子兮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比起以往还消瘦憔悴许多。他也明了自己身体状况如何，也不抱有希望了。“想必是命吧。”
　　“别胡说！”沈韶君打断了他的丧气话，心中只觉心疼。
　　“这檀香还是给山上的那位？”陆曼笙眼尖地看见了沈韶君挎在手上的筐子。
　　“嗯，江大哥……意外受了好重的伤。也不知道好些了没有，每每去瞧也见不到人，每月送上去镇痛的薄荷香也不知用了没有……”

　　回屋后。沈韶君服侍萧子兮到床上休息。
　　“咳咳…咳…唔……”萧子兮手捂嘴巴，竟拉出了几道血丝，沈韶君看着都要哭出来了。
　　“子兮！”
　　“我没事。别怕，我哪也不会去。”萧子兮用干净的手拭去了沈韶君面上的泪。
　　“答应我，不要骗我。”
　　大雪中，一头狼在觅食。
　　“嗷呜。”狼一声凄厉嚎叫，是被箭射中了。远处一个身影追了过来。
　　“雪……越下越大了。”江潋瞧着天，原本干净的脸上多了三道深深的疤痕印子。
　　“江大哥，不好了！韶君姐的夫婿，怕是不行了！”
　　“还愣着干嘛，赶紧给我备马啊！”江潋急匆匆地吩咐着手下。
　　“是是！”
　　手下离去后，雪中似曾相识的身影若隐若现。
　　“你是……镇上南烟斋的陆老板吗？”
　　“你想救萧子兮吗？”
　　“你……在说什么？”江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我可以救他。”陆曼笙从衣袖里掏出一柄匕首。“但是……要用你的命来换。”
　　“呸！”江潋吐出口中稗草。“好，那就用我的命来换吧！”他爽快地接过匕首答应了陆曼笙，不带一丝犹豫。这就是爱情的奋不顾身罢。
　　鲜红的血四溅，江潋捂着匕首捅进的地方喘息着。“你可…不要食言啊…”
　　“好。”陆曼笙眼睁睁看着江潋倒了下去。
　　“我达成了你的心愿……你是否应该遵循承诺跟我走了呢？萧子兮。”

　　烛火攒动着，熔化的蜡顺着烛流下来。已过去了十几日。
　　“呜呜呜……你哪都不会去。明明是这样答应我的啊……”沈韶君还守在榻边哭泣。迷离恍惚中，萧子兮的眼皮抬了起来。
　　“韶君？”
　　“子兮？子兮，你醒了？没事了吗？你已经躺了十几天了啊！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沈韶君的泪化作喜悦喷涌出来，激动地一把搂住萧子兮。“只是…江潋他…却死了…前几天在雪山上发现了他…”
　　萧子兮看见镜中的自己，瞪大了眼睛，心中有些许迷惘，接着嘴角弯出了一道弧度。
　　“别怕……我哪也不会去哦。”萧子兮伸手去抹掉沈韶君眼角的泪，而后又愈加紧搂住沈韶君不放开。“不会食言的，我答应过你的……要一生一世保护你。”

　　不管你心里是谁，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我愿意成全你的选择，我愿意为你赴死，我愿意背负着别人的身份来爱你，我愿意以别人的名义护你一世周全。因为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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