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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妥协 ...

  •   这世间分天地人鬼四界,天界在久远之前早已消散不见,无论是修仙者还是凡人都是寻而不得。地界浊气横生,乃是魔界之人的居所,不过他们远离神州,居于海外地底,在这神州之中,并不是寻常人能够看见。至于鬼界,世人只知,人生而有魂,死后因执念结魄,飘荡于世间,其他并不知晓,鬼界也不过是修仙者久远之前的书籍里面的只言片语。
      而人界灵力充沛,乃是修仙者、凡人、妖族共同的居所,凡人自是不必说,他们寿命不过百年,不能长生,但却人数众多,说是世间主宰也不为过。修仙者乃是其中的翘楚,他们生有灵根,吸纳天地灵气,化而为丹。日行千里,与天地同寿,容颜不老,凡人视他们为仙人,他们却自知有限,因此只称自己为修仙者。
      因他们人数也是稀少,寻常人终其一生也不会见到一个,但是现在,安平县衙门的后院,却聚集了十个修仙者。
      那个从河岸边提回来的年轻人的注意力,却不在眼前那几个少而又少见的修仙者身上,反而聚精会神看着面前的中年人,泼皮无赖嘛,最怕就是现管,要在这安阳县里面混口饭吃,县令大人可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县令赵楠也看着头疼,这泼皮前几年来的时候,东家偷鸡,西家杀牛的事他可没少干。安平县平时没什么事,就这厮三天两头就到公堂之上,又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是个麻烦且头疼的人物。
      县令看了左右几尊大佛,轻咳一声,“泼皮三,你怎么参合到这件事?”
      破皮三一脸委屈,“县尊,小的哪里知道啊,这…这没头没脑的就把我拖回来了。”
      赵楠恍然不觉自己实在后院,右手想要一抓惊堂木,却是一个空,只能又收回来,再咳了几声,“哼,那在你身上搜出来的东西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真有个姓崔的亲戚?”
      捕快打开一个布包,里面裹着的正是两个金灿灿的小手镯,里面刻了名讳,另有一条刻满莲花的赤金铃铛脚链。
      一看这些东西,泼皮三立马摇头,“县尊,这真不是我的,说不定是那个不长眼的塞到我身上,嫁祸给我的。你也是知道,我头顶上没瓦遮头,谁都可以来欺负一下,这可真是说不准的。”
      赵楠才又想说几句,类似这安平县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欺负你的话出来。
      左右就有人笑道:“那你身上的魔气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也是别人塞给你的?”
      “那也说不准啊,白脸书生。”
      泼皮三顺口一说,却惹得对方一笑,顿时背后似乎压了一座山来,泼皮三被压得喘不过气,暗想,老子不缺胳膊不少腿,还被你这个小白脸看轻了去吗?
      一股子硬气在胸中萦绕,双手撑着地面,死活都不肯趴下去,不消一会,额头的汗水如同黄豆一般滴落,他嘴上还不肯吃亏,“孙子,你再来呀,再来一座山,看…看爷爷会不会服你。”
      那人还要继续施法,却被一声冷喝打断,泼皮三顿时觉得松快了下来,也不顾县令是不是在头顶上,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
      “以力欺人,回去罚抄门规三十遍。”为首那个跟泼皮三年纪差不多的人,轻描淡写,“我等修者,修的是心,修的是天地之道,绝非以力欺人,这等行为非是门中所授,你等明白?”
      “是。”
      “得了吧,小白脸,事后放炮,跟放屁一样,没意思。”
      “在下并非事后诸葛,只是你身上沾染魔气良多,并非是你自己所讲只是拿走死者身上的财物这般简单而已。”那人站起淡然道,“在下也是想看看,你究竟是否为修者,如此而已,还请见谅。”
      在街面上混口饭吃的人,最拿手的就是看人脸色,人家高高在上的修仙者,讲了一声见谅,难道还真死磕到底?现下服个软又不掉块肉,等自己个有本事了,再欺负回来,方才是泼皮的本色。
      泼皮三龇牙咧嘴站了起来,“好说,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们只想知道,在你拿走死者财物之前,她手掌之上的这个图案,是否完好?”
      早有人从旁递来一张白纸,上面有一方小巧的图案,红的刺目,却是个在圆圈里面画着歪歪斜斜的怪画。
      泼皮三拧着眉头,“那天我去的时候天还没亮,确实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完好的,或许是我取镯子的时候无意间给抹掉了。”
      他这番话,听得旁人又是咋舌,又是鄙夷,又是不信。
      天没亮的时候,在河岸边偷偷摸摸的把一具泡的发胀尸体上的金银给取下来,胆子真是大得让人咋舌。而在死人身上赚取钱财,与盗墓贼无益,让人鄙夷。那种法阵岂是他这种市井无赖,轻轻松松就抹掉的,让人不信。
      “干什么,人都死了,戴着这些金银浪费,接济一下我这种穷人有什么关系。”泼皮三理直气壮说,“我又不像你们,吃喝都不用,这世道要钱的。何况,谁知道我之前还有没有人,万一是他抹掉的呢,万一我后面又有人抹掉的呢?!胡乱怀疑人,还修仙者呢,跟…”
      到嘴边的岳饭桶活生生的就被吞了下去。
      开玩笑,得罪了捕头,他也是不要活的。
      这下进退维谷,不论是赵楠还是这些修者,原本指望着能从这里得到一点线索,却还是进了死胡同。
      “长老,我倒是有个想法。”
      “石渊,你讲。”
      “他说的话,现下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真假,何不用入神之法,让他将当时的情况讲出来。一来证明真假,二来,看看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他是凡人,或许有些东西,他不能看得清楚。”
      “大师兄说的也是一个办法,入神之法于他并无损伤,我们也不能再等了,现在已经有七个孩子遇害,倘若再找不到凶手,死伤怕是更多。不过,入神之法费时,不如用真言咒。”
      “真言咒更费灵力吧,入神之法只需要用些焚余香而已,而且…”
      其余弟子也都七嘴八舌分析起两种方法的优劣,并且表示了对入神之法的赞同,听得泼皮三火冒,感情这帮人没一个问过自己同意不同意。
      年轻的长老听了弟子的话,也思虑了一番,看着泼皮三脸色不愉,“倒是忘了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泼皮三双手一拱,“好说,在下姓玉,名在山。”
      众人起初多是讶异,这油嘴滑舌的泼皮,居然有这般文雅的名字。
      石渊倒是脱口而出,“倒是和玄月真人的俗名一样。”
      泼皮三,不,应该是玉在山剑眉一挑,“那是谁?”
      “现下不是讲这些的时候,玉公子,还请你让我对你施以入神之法,好能探听当时发生了何事,好救人于水火。”
      长老一声玉公子,叫的玉在山心里头舒坦,在市井里打滚的他,何曾被人这般尊重,从来不过是泼皮无赖的叫着。
      这正人君子就是不一样。
      “好!”这刚答应完,玉在山又打鼓,“可这入神之法,有什么危险吗?可别你施完法,我变成了傻子。”
      “不会,”石渊站出来,“所谓入神,不过是让你沉浸于过去思绪当中,回答施术者的问题,毫无保留,毫无作伪。”
      “啊,那不是我钱放在哪里,输了几次钱,叫了几次姐儿,你都能一清二楚?”
      面对这样问题,石渊冷冰冰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尴尬,“在下只会问与昨日有关的事情,至于其他,在下与长老,并无兴趣。”
      “我也对你没兴趣。”玉在山撇着嘴,“行,好歹一辈子做件好事,只要不把我祖宗十八代给刨出来,也没什么关系。”
      其实要是把他到底是谁,从哪里来也问出来,玉在山觉得就算是把他脑子剥开,也没什么大问题。
      可是嘛,在这群看不起人的小白脸面前,玉在山觉得提这个算是掉价了。
      赵楠一听有解决的办法,当即让人空出一间房,让他们好安安静静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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