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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去留 ...

  •   楚亦漓确定来人是赵雨后,总算是放心了些,只是赵雨今日举动却是有些不解。她定定看了赵雨一阵,联想到赵雨之前话语,那话中确实是满心的不愿与自己相好,今日又是被楚亦堇咬了,想来也当是为了同样的事情。赵雨这人她也是知晓,平日里懒散归懒散,心思倒是动得极快,也不甘愿受人摆布,如今赵雨既是起了要避开的心思,定然是花样百出,现在这故意装出来的顺从只怕也是这花招之一。
      这般想好,楚亦漓退开半步,看着赵雨道:“本宫是个死心眼,只要是看中了的,不论是变成什么模样,本宫也不会死心。”
      赵雨低头道:“奴婢不知公主的意思。”
      “你是一点就透的,”楚亦漓笑道,“不过本宫也乐得见你做这些抵抗,是有意思得紧。”
      “公主是觉着有意思对吧?”赵雨抬起头,轻轻活动了下脖子。到底是临时抱佛脚,低眉顺眼地装装样子也顶不了多久。
      “是啊。”楚亦漓点头笑道。
      “公主讲过,宫中最不缺的就是有趣的事情,”赵雨挑眉看着楚亦漓笑道,“想来有趣的人自然也不少,公主随意找个和你心意的不是更好?”
      “说得也是,”楚亦漓点头道,便是在赵雨听到这话有些错愕之际,又笑道,“只是现在就你最合本宫心意,若是你能找到其他人来,本宫放你一放也是可的。”
      赵雨叹了口气,想了想,拉着楚亦漓道就近的椅子坐下:“看来有的事,必须跟公主讲清了。”
      楚亦漓被赵雨拉着,心里是欢喜的,只是赵雨这句话,又让她开始心神不宁起来——毕竟是少有正经的人,一旦认认真真的开始说起话来,定是有大事发生,当下也坐定认真看着赵雨。
      赵雨看着楚亦漓缓缓开口:“公主可知电话,电脑,手机么?”
      楚亦漓一愣,这些名词莫说是其意义,根本是闻所未闻,是以她一时未能反应,看着赵雨,眼神也有了些古怪。
      赵雨见楚亦漓不开口,眼神也变了不少,笑了笑:“这些东西,都是我家乡的东西,只要有了这些,不论两人是在千里之外或是万里之外,都可以想面对面一般谈话。”
      “这......”楚亦漓皱了皱眉,“简直天马行空。”
      “对公主来说难以想象,但在我家乡,却是最为常见之事,”赵雨慢慢回忆着,“在我家乡,两国之间距离来回不过几日时间。我们可在空中飞行,可在海里畅游,便是在陆地上,我们也有汽车,火车,比现在的马车快了几百倍。公主,这些你都是不能想象的,对吗?”
      “你......”楚亦漓听着赵雨讲了这许多,一时之间是接受不过来,但心中也有数了。
      “是的,我先前与公主讲过,我不是这地方的人,公主也没能查出我的底细对么?”赵雨淡淡看着楚亦漓,“是啊,我不光不是此地的人,我与公主甚至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我看公主,就如同公主看百年之前的人一般。在我的世界,人人平等,不用下跪行礼,不强迫着卑躬屈膝,说话也随意许多。公主,那才是我该生活的地方。”
      赵雨说完,只是静静地看着楚亦漓。楚亦漓听了,也只是看着赵雨,一言不发。许久之后,才发出两声笑:“你若是想摆脱本宫,何不讲些可信的故事,编出这些事情来,难道本宫就会轻易放手了么?”
      赵雨看着楚亦漓,只见她面色平淡,还真看不出什么端倪。赵雨一时之间也拿不准楚亦漓到底是信了几分,只笑了笑,又继续道:“正如公主所说,我若是想脱身,当编造些可信的话来。只是我这话虽是匪夷所思,但却又是经得起推敲,”赵雨缓了缓,继续道,“公主初次见我,我还是顶着小娟的皮囊,是到后来受了罚,全身水肿蜕皮之后,才变作了我本来的样子。如此灵魂换体的事情,当时公主也算是淡然接受,现在说是有异世界,公主难道便不能理解?”
      “你说你是灵魂换体,本宫是理解着你是易容入宫,”楚亦漓淡淡道,“易容之术自古便有,算不得什么稀奇。”
      “既然我是易容入宫,定然是有所图的,”赵雨摇了摇头,“只是我初次与公主见面便惹恼了公主,被责罚。之后更是不知规矩,频繁惹恼了大公主与二公主,这才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终日不得安宁。这可算不得明智之举。”
      “说是你的目的就在于此也未可知。”楚亦漓话中仍是毫无波澜。
      “如若这是我目的,那我不就是费尽心思要接近公主,从中得利,”赵雨淡淡笑道,“公主便这般轻易地让我得逞?”
      楚亦漓顿了顿,却是将话题转向了别处:“你既说你是另一处的人,那你又是如何过来的?”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赵雨挠了挠头,“我只记得当初是发烧在寝室里睡觉来着,醒了就变成小娟了。不过,”赵雨忽的想起什么,“听说小娟当时也是在发烧,或许就是这么个联系吧。”
      赵雨苦笑着一下,接着对着楚亦漓认真道:“公主,我在那种便利的环境里生活了二十多年,早已习惯,若是我有机会能回去,是半点也不犹豫就走了。公主若是将心思置于我身上,到时又将如何?公主现在逼着我要倾心于你,那到时我又当如何?不如现在两不相干为好。”
      “说到底,你也就是为了摆脱本宫吧,还苦心编纂了这么大一片的故事。”楚亦漓淡淡笑了笑。
      “公主,我是认真与你讲。”赵雨皱着眉,“你可还记得我初次见你时,一直愣这没下跪么?不是吓傻了,也不是不识礼数,而是所受教育中的平等自尊,让我根本不想下跪。再者,若是说我从异世而来,我的种种古怪行为不正好可以解释了么?”
      “原来原因在这里啊,”楚亦漓点了点头,“好,本宫特许你以后在璟沅宫中不用行礼,如此便安心生活,别再杜撰故事了吧。”
      “公主你......”赵雨听着有些无奈,分明是将最后一点老底袒露出来,偏生这人就是不信,这也还罢了,还要连带着曲解自己意思,这真的是让人头疼。
      “好了,你是要留在这里继续伺候本宫,还是要去准备准备?午后还要随本宫出宫视察粮仓。”楚亦漓笑看着赵雨,那样子是全然没将赵雨刚才说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当做小丫头想躲懒耍的小心思罢了。
      赵雨又重重叹了口气,罢了,既是不信,也不做强求,横竖现在该如何回去也未可知,得过且过吧。赵雨想着午后出宫也不轻松,径直告退回房休息。
      楚亦漓看着赵雨缓步走出房间,眉头这才皱了起来。赵雨说的话,她其实是信了八成。先不说赵雨的举止、见识本就远胜于一般宫女,但是她时不时从嘴里冒出的几个让人听不懂的词,说些听不懂的话,也难保不让人猜测她是来自异国他乡,先下她给出的解释,听着是不可理喻,但却又是最为合理的。
      楚亦漓眉头更紧了,若真如赵雨所说,她有朝一日魂归故里,徒留一具躯壳在这里,自己又当如何。现在是仗着人在身边,说不放手便不放手,好歹还是实实在在地将人抓在手心里;但真是等到束手无策那日,又该如何。
      楚亦漓在房内定定想了许久。虽与赵雨接触的时日算长,但到现在对她竟是有些许依赖,似乎是少了这个成天跟自己作对的人,日子就会变得难熬许多,甚至是有些不愿去想没有那个人的日子。楚亦漓捏紧了拳头,若真的到时要走,该当如何......
      许久之后,楚亦漓终似下定决心一般,叫来莲心,向外放了一只鸽子。
      “想不到竟是会做到这地步,”楚亦漓苦笑一声,“但这样,或是能保着留住人了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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