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根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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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楚亦漓果然是免了赵雨在璟沅宫中的一切礼数，就任由着她随意。赵雨这面虽是得了特权，却也过得不甚舒心。须知万事总有个得失，楚亦漓是放任赵雨，只是每日搂着赵雨睡觉，要她随时伺候在身旁。这些倒也罢了，但时不时的强吻，虽是同样一招，却依旧是让赵雨脸红心跳，不知所措。这时不时来的奇袭，便是赵雨时刻警惕着，也终究是慢了一步，总是让楚亦漓得逞，一来二去，似乎是有些自暴自弃，只是警惕了一两天，之后便懒得虽是提心吊胆。
楚亦漓占着近水楼台，楚亦堇也是没闲着，每日总是要带着些玩意来见赵雨，讨她欢心。赵雨得了新东西，自是欢喜的，只是楚亦堇也不做赔本的买卖，不论如何都要占点赵雨的便宜。前一两日，赵雨也是东躲西藏，然而皆是无用功，到了第三日，想来楚亦漓是忍不住了，等着楚亦堇到了不多一会，硬是放下手中的事，也去赵雨身边坐着。楚亦堇见了楚亦漓，心情更好，直直是当着她的面调戏赵雨。赵雨之后的日子，自然好过不了。
这样一连过了六七日。这天早晨，赵雨正在房中摆弄着羽毛球拍——好不容易，终于做好了，手笨如自己，居然做好了两个羽毛球拍。她有些开心得再房中试着挥舞，今日大公主难得没让自己伺候，大好的天气，叫上小慧一起练练。
打定主意，赵雨便要往门外走，却是被莲心堵在门口：“公主要你送茶去书房。”
“哦，好吧。”赵雨觉着有些无趣，好不容易以为有了休息的日子，却在半途被叫下。她突然想着，这算是加班吧，并且是没有额外补贴的。
赵雨端着茶进门时才发现，楚亦漓原来是在会客的。这是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衣着品位看是不俗。赵雨有些好奇，来了这地方也有些时日了，平日见到的男子只有那些小太监，穿着打扮也只是看着些宫人的服侍，全无新意，现下看到这新鲜的打扮，自是要多看几眼。这样细细打量来，赵雨发现这男子不管是衣着高雅，样貌也很是俊美，此时他虽是坐在下座，神情态度却是不卑不亢，那轻松的神色看着，甚至是有些随意，恍惚之间看着似乎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怎么又在发呆，快些上茶。”楚亦漓看着赵雨一直盯着男子看，心中只觉着闷得慌，脸色也沉了些。随即又对那男子笑道：“本宫治理无方，让国师笑话了。”
赵雨听了楚亦漓呵斥，连忙上茶。是非她是懂的，不能仗着楚亦漓对自己的恩宠肆意妄为，更何况是有外人在场。国师在这时当是有很高地位的吧，哎，似乎让公主有些难看。发呆确实不该。
国师却是轻松笑道：“公主也别责怪这位姑娘了，只能是怪在下生得太俊俏，老是让姑娘们丢了神。”
赵雨放下茶，白了国师一眼。本以为这看着二十岁左右年龄的人能当上一国国师，当有点本事，哪知这第一句话便是油嘴滑舌，活似个登徒子，简直跟自己一样不要脸。
这个白眼赵雨不遮不藏，国师自然是看得真真切切。看着赵雨一眼笑道：“这位姑娘有些意思，嗯，看这面相是大富大贵之相。可否给在下生辰八字，算上一算？”
“还是......”
“国师既然高看这小丫头一眼，是她的福分。雨儿，将你的生辰八字讲给国师吧。”
赵雨本是嫌麻烦，开口就要拒绝，哪知楚亦漓却是拦了下来。此时自然是不能在国师面前违抗公主，加之她自己也有些好奇这国师会讲出些什么话来，当下想了想，也就报出了自己的农历生辰。
国师写下赵雨的生辰，低头掐指细细算了好一阵，这才抬头对赵雨笑道：“姑娘果然是天生的富贵命，命中又常带贵人，依在下之见，只要尽心伺候公主，当是前途无量。”
赵雨听了这些好话，眼中却是流露出了些许鄙视——与江湖神棍无异。但礼数却是不能少的：“借国师吉言。”
“你退下吧。”楚亦漓忽的发声。
赵雨是一愣，没料到今日公主竟是如此轻易地放人了。是了，国师在这里，是做不了什么事的，哈哈，这神棍还是有点用的，可以打羽毛球啦。她心里是乐开了花，面上还是装作平静地慢慢退下。
待得赵雨出门了一会，楚亦漓看着国师，眼神中透着些迫切：“国师，如何？”
“这位姑娘的八字很是古怪，”国师此时也收起了先前的嬉皮笑脸，一手拿着赵雨的生辰看着，“这八字，上寻不着根，下见不着底，方易之没能算出个所以然来。”
“这......”楚亦漓皱紧了眉头，天下第一的术士，国师易之竟然也看不透，这事情，怕是真不好办了。再看这八字，既没根，也没底。只有现在，没有过去与未来。这般看来，往后如何，还真是随着赵雨自己随心所欲了。
“不过，易之方才也细细看了那姑娘的面相，眉心之中隐隐约约有点发黑，”方易之看着楚亦漓，也是眉头紧皱，“这确实是阴司死者之相，只怕真如公主信中所说，这位姑娘不当是此处的人。”
“依国师之见，她这灵魂可还能离体？”楚亦漓盯着方易之，人是否是此处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是否会离开。
“这个说不准，”方易之摇了摇头，随先师学艺开始至今，看过成千上万的人的命盘，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模糊不清的命格，“只是既然来得，当然也能去得。”
“国师可知离去办法？”楚亦漓心里是不轻松的。
“易之才疏学浅，不知方法。”方易之眼睛始终是不愿离开写有赵雨八字的那张纸的，这般奇怪的八字，只怕是师父他老人家在世也看不透吧。
“那国师可知如何留住魂魄？”楚亦漓还留着最后一点期待。
“这个......”方易之面露难色，今日可是将往后几年的脸都丢尽了。
“好，有劳国师了。”楚亦漓轻轻叹了口气，如此看来，还真是只能随缘了。
楚亦漓满脸失落的神色尽数落在方易之眼中。见过几次大公主，不论是何时，均是一副淡然地神色，叫人看不出端倪，还真是没见过这般明明白白将心思写在脸上的时候。方易之有些吃惊，但也为着自己此时的无能有些不安。
“公主若是要将心思放在魂魄上面，或许也有法可寻。”方易之想了想，决定不论如何，该是要起一点作用的。
“如何？”楚亦漓露出喜色。
“勾魂夺魄乃是魔教看家本领，”方易之缓缓道，“若只是迷幻之术，倒也不值得今日提起。只是公主可知魔教两百年前的教主独孤凌？”
“有耳闻。”楚亦漓点头道。
“当时独孤凌身边有黑白两只异兽，便是以人灵魂为食，”方易之手指点桌道，“她自身据说也是可操纵阴阳两界的人鬼为其效力。说到玩弄灵魂，她当是第一人。”
“国师道是要去寻百年前的逆贼？”楚亦漓淡淡笑道。
“独孤凌虽是因着谋权夺位被初代女皇裁决，但在那之前，她却是将灵魂中的诸多秘密交代给了副教主孔霜毓。孔霜毓将那些秘密写在了书中，流传下来，”方易之笑道，“这其中关键生涩难懂，常人难以理解。但听闻这代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赤火蛇王韩兆似乎是窥得门径，若公主能找到此人，或是有法。”
“国师这是要本宫去勾结魔教中人？”楚亦漓神色已然恢复到平时那般平淡。
“在下不过是给公主一个办法，该当如何，全凭公主裁决。”方易之笑道。
“有劳国师了，国师之后有何打算？”楚亦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公主既是给了在下如此有趣的人，在下倒是起了心要看个结果。”方易之挑眉看着楚亦漓。
“国师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能在宫中久住，只怕登门造访的人是少不了了。”楚亦漓笑道。
“确实如此，国师一职向来只是在有大事发生之时，向陛下传告天命，平日里该在山中养气修行。有储君之命的公主皇子可问天命一次，倒是不曾想，”方易之饶有兴趣地看了楚亦漓一眼，“大公主竟是将这次机会用到了这么一个小丫头身上，易之这倒是有点看不懂了。”
“本宫向来只信事在人为，是以这问天命一事，给谁都是一般。”楚亦漓冷冷回应了方易之的探究。
“呵呵，公主若真是不信，又何必替这么个小丫头问？”方易之笑道。
“如此古怪之事，自当由天下第一术士探个究竟，”楚亦漓淡淡笑道，“国师不是很感兴趣么？”
“呵呵，公主真是有心了，”听了楚亦漓全将求自己的事讲作是给自己找乐子，很是有些强词夺理的味道，方易之有些无奈，“易之今日先行告退，回去翻阅书籍，再看看可有解法。”
“国师走好。”楚亦漓点头道，顺着差莲心送走方易之。
待方易之走后，楚亦漓坐在房中，想了许久，口中断断续续地轻声念道：“魔教......”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根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