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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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帝君一路回到宫殿，胸口浊气一片，看着殿中那个青玉大瓶更是怒意上涌，一挥手就劈了过去。
玉瓶立时碎了一地，他深吸两口气，收了手。
“来人，把地上都收拾了。”
“是。帝君。”垂头顺眼站在一边的小仙瑟瑟发抖，帝君今日脸黑得很，一个不小心可是会遭殃的。上次帝君脸这么黑的时候可是连自己都打来着……想到这儿，小仙的小身板又是一抖。
离开正殿，南华帝君只觉心中压抑照旧，索性便往后山走去。
后山是南华禁地，帝君特地设了结界，除了帝君本人谁都不许进入。
南华帝君本名夏羽鸣，这个名字自从封了帝君后不大用了，所有人见到他都只敢恭敬地称上一声“帝君”。上次有人连名带姓地叫他还是一百多年前，叫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时嚣张万分的小白龙黄西。
“姓夏的！你有本事抢我的人，怎么不敢出来和我光明正大地打一场啊！”黄西一身白色战袍，也就她在战场这种地方敢穿这么显眼的白色，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白龙战神。站在她身后的是称霸一方的白龙军。当然，里头的军士并不是白龙，只是他们的首领是白龙，下到妖界，占山为王成了一方之霸。
“夏羽鸣！缩头乌龟！”
“老不死的，快出来跟你祖奶奶我打上一仗！”作为女子，也就只有她会把那么粗俗的话说得堂堂正正，还一副老子有理，天下不怕的模样。
“夏老头，还不快快出来！你的胆子都叫老鼠吃了去吗！”
任哪个有身份的神仙被这么在门口骂都是坐不住的，何况是威名远扬的南华帝君。可是，那时的白龙就是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奇葩，天生地养的神兽筋骨，法术奇高，为了顾寻，一路从妖界打到南华，气势汹汹，百战百胜。
在此当头，若是被激出来与她硬碰硬，哪怕是南华帝君亲自出战，这场仗谁胜谁负，依旧是个未知数。何况，确实是他“抢”了她的人。
所有人都以为这一仗会打得天昏地暗，风云变色，再不济也要大杀三天三夜，四荒皆寂。
——顾寻，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到哪报我小白龙的名号就是！绝对没人敢欺负你！
她是来找顾寻的，为此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可后来，这般盛及一时的小白龙突然就消失了。就在和南华对峙的第三个晚上，她走出帷帐再也没有回来。
……顾寻。若我不死，必定会杀了你……
帝君眼神暗了暗，走到了后山的结界边，手指捻了一个咒，打开一道缝隙走了进去。下一瞬，那缝隙自动合起，后山又变成了别人近不得的禁地。
后山山脚有一个山洞，顺着洞口进去可以看到蜿蜒石阶，拾级而上，每九九八十一级石阶则有一个平台，平台之上再是九九八十一级石阶，循环往复，共有九个九九八十一阶。
南华帝君一步一步走着，既不用术法也不用法器，就如普通人一般一步一步上着台阶。每上一段，洞璧上的玄灯就会自己点亮，而身后的灯又会自己熄灭。浩大的洞穴中同时只有一盏灯亮着。仅仅能照出他脚下的路，还有他面上晦明难辨的神情。
终于走完了全部台阶，他来到了一处穹顶之下的圆台，圆台上摆放着一个南海神木做的木棺。他缓缓走近，到木棺边沿停了下来，看着棺木，不言不语。
……
木棺里躺着一个人，一个悄无声息的男子。他的长相俊美无双，闭着的眼睫纤长如纱，一身白绸衣裳混就上仙模样。可是，他只是一副空荡荡身躯罢了。不会睁眼、不会微笑、不会动作。若是仔细看去，不难发现，此人算不得人，他的皮肤隐隐发着玉光，触手冰凉。
没错，他只是一个法器，一个精美绝伦可以以假乱真的法器。
这个法器有一个名字——顾寻。
南华帝君原地盘腿坐了下来，定气凝魂，他分出一丝神魂探向了法器，一溜烟从耳朵钻了进去。
顾寻，睁开了眼，冰片香气四溢开来。若是细细辨别，这冰片香气还带着玉质柔润。
从棺中坐起，顾寻，或者说是借着“舍”的南华帝君，默默坐在那里沉默地看着自己那一双如玉似冰的手。正是这双手掏出白龙的心。
这个人形法器，能让帝君的修炼较之平常肉身快上一整整倍，之前，他总是习惯用他修炼，也习惯了用这副面容。这一用就是一千年，久到所有人都以为真有顾寻这个人，久到所有人都以为南华帝君闭了关。
“顾寻”闭了闭眼，复又躺了回去，下一刻神魂抽离，冰片香气缓缓散去。一旁的南华帝君站直了身子，他终是没有舍得毁去这具法器，没人知道，这句法器的面容是他按照自己曾经的容颜所制。更没有人知道，南华帝君，曾经是一个夺了他人舍的修仙人。
他真正的身躯在万年之前就化为了灰烬。可惜的是，哪怕成了帝君，他也做不到真正改变自己的容颜，只能用着这张本不属于他的脸。所以，他竭尽了全部力量寻来了昆仑神冰玉，为自己做了一个可以容身的法器。
他是顾寻，可他也是夏羽鸣。
神魂分离久了总有坏处，尤其他本身还是夺舍成仙，长此以往，他的身躯会承受不了神魂，如果不加以控制，最坏的结果便是成了无身的魂魔。
可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迫切地需要定魂神药，天生地下都难找的定魂神药。就是这么巧，他遇上了她——意气风发的小白龙，天下地下仅此一条，天生地养的神兽。
上古相传：白龙之心，固魂守魄。
而传说，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