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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0、黄雀在后(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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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一十)黄雀在后(一)
 “微臣......不是很明白......誉王殿下手里,并没有军方有影响力的人物,他为何要大费周章地阻止靖王殿下改革?他完全捞不到一点好处啊......”
 “捞不到一点好处?”梁帝冷笑了一下,“李卿,怎么说你也是出身官宦世家,怎么和蒙挚一样,是个榆木脑袋?”
 “这......”李通和蒙挚对视了一下,低下头,“臣惶恐。”
 “哎......景桓手里如今是没有军方有实力的人撑腰,而景琰的这次的改革,说实话,真的是触及了不少封地军侯的根本,不少人肯定恨不得将景琰杀之而后快。但公然反对景琰的决策,是要冒一定的风险的,一来未必会成功,二来嘛,蒙挚,穆青,都很明确地表明了支持的态度,以他们的实力,也未必敢跟景琰公开叫板,而暗中使绊子,却是要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如此一来,各军侯游移不定,但此时若是景桓出头,替他们办成了他们想办的事,他们就一定会投桃报李,成为他手中无往不利的剑了。”
 “......至于他为何会突然转变风向,怕是他见诸人倒戈,已无胜算,莫不如转头示好景琰。他知道景琰一向待军中将士如亲人手足,定是不愿有一丝一毫无谓的牺牲,所以他才去了徐安谟的府邸,按住徐安谟,以此来收买景琰。”
 “那......誉王殿下为什么要诬告滇阳侯私贩大烟,又为什么要杀了杀了自己的眼线呢......”蒙挚忍不住问道。
 “恩......这个朕一开始也有些困惑,不过......夏冬在徐安谟府中一名剑士房间搜到了一封书信,书信上大概内容就是,多年卧底生涯已让他疲累不堪,所以他想向滇阳侯招明一切,将功补过,以换的一分安身立命之所。”
 “这封书信,被誉王发现了?”
 “按照夏冬的说法,这封信确实被景桓发现了,不过他发现之时,那洗马已然采取了行动,所以滇阳侯才会幡然醒悟,不愿做被景桓操纵蒙蔽的蠢货,选择了景琰。而景桓怕是对滇阳侯怀恨在心,才捏造了他私贩大烟的罪名,不......未必是捏造......”
 “可是......”蒙挚插嘴道,“我明明没有搜出任何东西......”
 萧衍没有理会蒙挚的话,垂着眼睑,陷入了沉思,片刻后,露出一份了然的笑意。
 “滇阳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也许他之前得到了情报,将赃物转移了,也许他真的是冤枉的,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次是没有明确的证据,指明他私贩大烟,朕也不能将他怎么样......况且......”
 “况且,陛下一定有意放滇阳侯一马。”
 苏宅书房,萧景琰刚刚穿过密道,此刻与梅长苏,在内间密室中,秉烛夜谈。
 “哦?苏先生就这么肯定?”萧景琰有些疑虑。
 “当然,如果不这么肯定,我又岂敢让殿下轻易放过滇阳侯?私贩大烟怎么说也是重罪,如果抓到切实的证据,陛下是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这样?”萧景琰低下头,杯中的热水气晕蒸腾,模糊了他明朗清利的眉目。
 “我知道了,苏先生果真是思虑周密,行动果断。若我没猜错,滇阳侯此次能够全身而退,全靠苏先生通风报信吧。”
 梅长苏微笑着,既不否认,也不肯定,颇有一丝挑逗地问,“如何?殿下是又要责备我心狠手辣吗?”
 难得的,萧景琰在梅长苏面前露出一份调侃的笑意,“怎么我在苏先生眼里,就那般古板呆滞,不懂变通?”
 梅长苏微微恭了恭身子,“苏某不敢。”
 “那洗马先是替誉王卖命,后来又跟着滇阳侯做那谋财害命的生意,手上早就不知道经过多少人命了,死多少次都值得。我只是可惜,这一次不能一举端了滇阳侯的毒营,又要有多少无辜的人被大烟侵蚀.....”
 “是啊......”梅长苏低下头,收回笑意,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这个东西不会直接要了你的命,也不会直接将财富从你手上多走,而是一点一点,慢慢地,将你所有的希望掏空,你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所在乎的一切被一只手拿走,而你却无力抵抗,无力拒绝......”
 “抢劫,杀人,夺走的只是个体的生命,亦或是□□上的伤害;而这个东西,却是会蚕食所有的美好,即便是活着,也将是众叛亲离的一具行尸走肉......”萧景琰沉痛地说。
 “殿下放心,”梅长苏轻声安慰,“经过这一次的教训,滇阳侯短时间内不敢再轻举妄动,而且,殿下......”梅长苏挑起头,紧紧盯着萧景琰,明眸之中,目光沉沉。
 “我们还有更远大的目标。天下不止一个滇阳侯私贩大烟,同样的,这天下危害苍生的痼疾,也并不止大烟这一项。”
 萧景琰亦是目光灼灼,跳跃的烛火映在瞳孔,仿佛两团热烈的火焰在心底燃烧。
 “我明白。先生深谋远虑,能够衡量得失利弊,我定然听从先生教诲。”
 “教诲不敢,苏某只不过潜心钻研权术多年,懂得随机应变罢了。其实此次,我原本也只是想让滇阳侯与誉王翻脸而已,可没想到,献王受了谁的蛊惑,竟敢起谋逆之心。不过好在他这次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有机会翻起什么水花,我就姑且放过他,并利用这次机会,让誉王失了在陛下面前的信任。”
 “可是......先生,我还是有一事不明白,滇阳侯......”
 “滇阳侯的洗马不再替誉王办事是真,供出了初期秦般弱安插的内线也是真,只不过后期,他却真的没做过什么对不起誉王的事。至于暗中警告滇阳侯誉王会带人搜查,是我做的;而杀了那个洗马作自杀状,也是我做的,而且他房中和徐安谟的剑士往来的书信,也是我派人藏过去的。”
 “苏先生......”萧景琰有些慨叹,有些玩味,有些自嘲地说,“你真的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我当初若是谢玉,也一定要杀掉你。”
 “我也不是神仙......”梅长苏有些无奈地笑笑,“我只安排了一步棋,剩下的,都是在凑巧的时间里,出现了几个凑巧的人来搅局,怪只怪,誉王的命不好,老天爷觉得我给他使的绊子不够多,非要再加重砝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