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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有女夕姚,得有温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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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恭敬又带丝喜悦道:“将军英武,那日夜袭敌营成功后,我军趁机剿灭,大获成功!”“因将军伤势较重,先行回京。”侍女再次说道。夕姚已不再多说,心内有种历史重演的感觉。
只是她那军队不能回京,还得继续护卫边境免于外夷再次袭来。因她受伤行程花了不少时日,终是到了京城。恍惚中,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夕姚直接回了大将军府,义父义母在门口迎她,虽伤在肩,但行走不得,最后是让人抬进府内,太医早已等候,她一进京城便有人传了消息给皇帝,当然,太子也一样。
又是一番诊治,从午日到夜幕深深,伤口再次清理,让夕姚痛到昏迷。再次醒来是在第二日的清晨,身旁义母陪着她,睡在旁边的短榻上,夕姚有些感动,想开口,却口干舌燥,难以张开,微微扣了床扉。
声响惊醒了义母,见她睁开了眼,赶紧走到床前问道:“夕姚,可算醒了,渴了对吧,等会儿。”说完转身从桌上端来了水,一点点喂给她喝。
夕姚总算是缓了过来,艰难地扯了个笑,关切道:“义母辛劳了,唤侍女侍候便可,您快去休息吧!”
义母心疼道:“你这孩子,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夕姚摇头回答。
“饿了吧,我使人将吃食端来!”说完,见夕姚点点头,便起身推门出去了。
稍顷,另有一侍女进来,微行了礼,将窗户打开些透透风,顿时,室内空气清新异常,夕姚的精神为之一振,脸色缓了不少。待侍女做好后又回到床前时,说道:“小姐,奴婢扶起你,靠着吧?”
夕姚点头,侍女俯身轻柔的将她抬起些,不过她完全不敢用力,一动肩就痛,所以花力气的都是侍女,好在这女子做事稳妥且有巧劲,只花了一点时间,就将她安顿好。
夕姚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多谢!”
侍女回道:“这是奴婢的本分。”
刚一说完,义母便领着身后手中各端了吃食还有药汤的几个侍女进来。义母亲自喂她喝了些粥,稍息了会儿,又喝了药,夕姚便困了,再次睡去。
睡醒过来已是傍晚时分,有侍女进来禀告,说太子来了。不久,许久不见的男儿迈步进来,缓缓走到床前,坐在了旁边的椅凳上,看了夕姚的脸色,又在她的肩头流连了一圈,问道:“好些了?”夕瑶笑着点头,只看着他不语。
许久,房内一片宁静,谁也未曾开口,夕姚无奈,看着眸光流连别处的太子,哑声问道:“边关消息如何?”
太子听她询问,开口回道:“尚未异动,将士们正在休整当中。”
夕瑶又开口道:“殿下,敌方的武器可有破解之法?我方若是能获取制造之术……”
太子截断了她的话:“已派人去了,现下你安心养伤,免忧思伤神!”
汐瑶愣了会儿,笑着点头,未已,义母端着药进来了。她早知晓太子来了,行了礼,问了安之后开口道:“夕姚啊,该喝药了!”
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了稍倾,夕姚望向义母:“您也累了,太子殿下会照拂我喝下的,您去休息会儿吧!”
义母听罢笑了笑,微嗔了她一眼,将药放于案头,领着侍女出去了。太子殿下并未反感,只是她的意图明显,且没有经他点头便决定了,让他不舒服。
太子伸手端起热气腾腾的药汤,执着瓷勺缓缓搅动,轻轻吹气,嘴唇微撅,神情淡漠又专注,在氤氲的气雾中,将他的面目柔化了许多,显得异常温柔,就如宠爱妻子的丈夫一般,就算他们却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的情分,能有待她如此柔和的时候,实在难得。
时刻都能感受到他的妻子黏连来的温柔眸光,他已经习惯了,能泰然处之了。隔着蒙蒙的雾气看了她一眼,仔细的,大胆的,原本红润的脸因伤惨白着,身形消瘦得厉害,看来伤的比想象中严重了许多,肩头僵硬着很明显,伤在左肩。据消息传来是被砍刀劈伤的,如果援军再晚些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垂了眸子,太子如今深切着不喜外夷,屡次来犯,侵扰,实在是忍无可忍,本是那蛮夷,他不屑收于疆土,但如今的情形……
药汤凉了些许,太子坐近了,盛了药的勺子靠近她的唇边。夕姚笑着,轻轻动了头,示意他道:“坐在床边来吧。”
太子依言坐了过去,果然姿势自然了许多。夕姚张唇含住,嘴仍笑着,太子无奈道:“喝下去!”收敛了笑意,含下了药汁,苦甚!
见她皱紧了眉头,太子看着手中黑乎乎的药,有些感同身受。小时候,他喝药时,可让父皇母后操碎了心。无解,只能继续喂,夕姚勉强喝了第二口,等他再喂过来时,夕阳抿唇转头,不想喝了。太子皱了眉说道:“喝完了,吃蜜饯。”
夕姚理也不理他,太子顿了顿,放下瓷勺,问道:“想干什么?”
夕姚听他这一说,眼眸转了转,未曾想他今日未拂袖而去,开心不已,思索着该如何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满足自己内心的渴望。而太子则惊诧于自己耐心竟如此好,还满足夕姚的要求,他有些后悔了,想着她千万别整太过了。
夕姚笑意满溢,小声问道:“亲亲我?”太子看着她,面无表情,坐了好一会儿,没表示。
夕姚想着自己是否太贪心了,又小声念叨道:“动不了,不然我主动了。”
脸色有些红,不去看太子的表情。良久头顶有阴影罩来,夕姚心跳不已,垂眸闭眼,感觉到耳边淡淡的男子气息,一如既往的气味。只是,他只停顿在耳朵边上并未碰脸。
好一会儿,夕姚呆住了,没想到他最后轻碰了她的左肩头,伤口之上,没有反应,一脸呆滞。太子则瞧了她一眼,低眸搅动药汁。良久,夕姚开口道:“直接喂我好了!”太子抬眸看了她一眼,确定她并未开玩笑,便轻扶住她,将碗沿凑进她的唇边。夕姚张口便大口吞咽,闭着气,稍顷,一碗浓稠的药汁,见了底。太子挑了眉头,轻柔地放开她,起身将碗放于桌上,随手拾了一片蜜饯,回转于床前喂给她,夕姚如遇甘霖般大口咬下,谁知咬住了太子的手指。两人俱是一愣,不过,夕阳并没有松口,反而抿住他的指尖。
太子能强烈地感受到指尖触碰女子嘴内的温软和湿润,不敢有所动作,只绷着嗓子命令道:“松开。”
夕姚抬起右手握住太子的手腕,松了口,却又翻开他的手,在其手心印上一吻,深深地。抬头看向他,轻声诉说:“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长熙,你有想我吗?”
太子未答,轻轻抽出了手,推门离去。
夕阳闭了眼,自己躺下,睡去。她需要闭上眼睛好好回味,将美好珍藏于记忆之中。
夜色深沉,秋意隐约,太子坐在书房内,一只手掌心翻转,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满目的疑惑与不解,他内心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喜欢她?不排斥她?没等他思虑清楚,侍从叩响了门扉,得到准许声后推门进入,恭敬的传话:“太子殿下,皇上请您入宫。”
太子思索了一番,想想有何事需夜深召见他,应该是关于战事吧!握紧了掌心,缓然起身:“走吧。”
进宫,入殿。皇帝站在殿内,手中拿捏着一张纸,眉头深锁,见太子来了有所松动。走向矮塌上盘腿坐了上去,示意太子也坐下。待两人相对坐定之后,皇帝将手中的新得到的消息信条递给他,挥退递上茶来的太监,殿内只剩父子两人。
太子看后脸色渐冷,真是个坏消息,在敌军那方潜伏的细作传来消息,虽已获知武器制造之术,但是制作材料只有外夷境内有,本国境内无此资源,即使获取了也无用,加之敌军那边虽毁了前线所有武器,但是后方营地仍然在制造当中,最长五个月内,便可卷土重来!
如今,应对之策大略有二:主动进攻收服外夷;再来便是派细作销毁所有武器以及制造材料。两者相较了一番,认为必须出兵征战,且主动进攻策略最有效且有长远的意义,况且收服外夷本是他的宏愿。两父子的想法一致,均决定主动进攻,不过,战争刚息,休整军队,以及招募兵马是当务之急,同时细作那方需尽量拖延时间,争取准备充分,毕竟外夷地广且人心性野蛮又无理,还有对地势也不了解,贸然出兵恐也不妥。
最终决议便是双管齐下,一方拖延时间收集情报,另一方招募兵马,提升军队士气。
期间,谁也没有谈及夕姚。
父子两人商定之后,太子回了东宫。更衣沐浴时,想到今日夕姚那及肩短发,霎时间一阵恍惚,想着那时她是用怎样的决心与勇气削下?战争没有结束,之后的情形会愈加残酷,她到时会如何安排?父皇只字未提,他则是想她能够不上战场,但是心内无底。
梦里,夕姚温声的问着:“长熙,你有想我吗?”说罢又执起他的手,印吻于掌心,短发滑落,撩着他的手。对方低眸敛目,看不清她的表情,刚要回复,只见她的左肩迅速沁出鲜血来,顿时全身血红一片,砰然一声,她便消失不见了!天空中开始下起了雪。
太子猛然惊醒,原来是梦,心口乱跳。
经过那次喂药之后,太子便没有去大将军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