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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有女夕姚,心生欢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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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个年长的男子,蓄长须,眼睛转个不停,见到夕姚后,立马跪下行礼道:“草民参见太子妃娘娘!”
“起来。”
星遥示意众人退下,只剩她与男子两人,然后开门见山问道:“你既知京城人物,那你可知,尹涵容此人?”
那男子低头顿了会儿,便抬头望了她一眼,说道:“尹涵容是京城卓远大将军的庶子。”夕姚点头不语,未表态。
男子又说道:“不过,五年多以前,因此人的缘故,害死了卓远将军的爱子,也就是嫡子,他的兄长,尹撼麟,将军大怒,夫人更是哭昏多次,最后将此子连同他的娘亲驱逐出家门。”
说到此,男子叹息了一声,又继续道:“本来那两兄弟是兄友弟恭,情谊极深,只是没想到涵容公子的一次玩笑涉险后,被兄长所救,且让兄长丢了性命,也算是天妒英才啊!撼麟公子身姿高大挺拔,面容坚韧,霸气十足,在军事上更是一个天赋决绝的人,而涵容公子是也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造诣深远,两兄弟均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夕姚没想到涵容迁居千里之外,原来是如此因由,不禁替他伤心。平日里都微笑相向,未曾露出悲伤,唯一有迹可循的是她那日心血来潮为他念起那积尘的兵书,他的反应还有些异样。只是那时她也料想不出。
夕姚又想着,涵容逝去后,那些积尘的兵书会流落去了哪里?
涵容一直未曾放下,没有原谅过自己吧?
夕姚心里难受,挥手让人下去,起身走出门外,站在廊檐上,抬头仰望着天空,心里想着:“涵容的遗憾吗?”
每日欢笑于脸,伤悲深藏于心底,很累!谁可给予依靠,是那个随时可为你拼命之人!不管是涵容还是她未曾见过的兄长,都是好的,值得人去怀念。
夕阳默默流下泪来,他的兄长犹有双亲及众人怀念,那谁怀念涵容呢!
“瑶儿,你愿意陪我吗?我怕。”
“姚儿,记得来看我。”
“涵容,你别害怕,我会想着你,不会忘,你也要陪着我,好吗?我也害怕。”夕姚倚靠栏杆埋头于衣袖之中,春日呢喃与她毫无关系。
此后,夕姚便整日在书房内没有走动过。她要将兄长撼麟的兵书尽快研读,争取吸收,她想,也许就是天意,她的追逐迎合了涵容的生活轨迹,况且公公婆婆还是义父义母,如此巧合让人惊心。
一日流水般淌过,东宫未曾有任何新婚后的浓情氛围,一切在迎亲仪式完成之后,便尘埃落定,回归原位,无有变化。
上朝,回书房研读,有时回将军府讨教于义父,夕姚忙得忘记了太子殿下,似乎是这样的,但更多的是强迫自己如此,视而不见吧!孰轻孰重她已分不清。一边是太子冷漠的对待,一边是义父的期盼,两相之间唯有太子未有回应,想去衡量,连砝码都没有,如何说服自己呢?
夕姚苦笑于心。
一个月转眼过去了,边境传来外夷异动的消息,让朝廷波动了一番。具体情况未知,有待更确切的消息传来,夕姚感觉不太妙,下朝便去了将军府,将此事告知于义父。两人商议许久也未有答案,权且是猜测罢了。
出了将军府,夕姚又转头去了军营,查看士兵们的训练状态。顺便说了几句话以防士兵们消极懈怠,懒了筋骨,同时交代训练的主将们,加强训练,以及将这一个月来获得的作战队列,让士兵们去演练演练,到时她会来查看。
大半日的时间都消磨在军营,夕瑶的心虽有紧张,但更多的是自由,觉得军营反而让她身心很舒畅,思维聚集长久不易分神也不会时常忧思其它。有些士兵见她来了还壮着胆子说要与她切磋一番,夕姚含笑不语,拔剑而上与之对决,汗流浃背,心里却畅快得很,扬声让士兵们全部上来,结果自然是被压在众多刀剑之下,夕姚满不在乎与众位将士躺在地上平复呼吸望天。
回了东宫,沐浴一番,便坐在凉亭内休息,夕瑶又想到太子,问及旁边的侍女:“太子何处?”虽然答案不是书房便是皇宫,但夕姚管不了自己的口。
侍女自服侍夕姚以来,便知随时掌握太子的行踪是很有必要的,所以她早与太子身边的近侍频频互传递各自主子的消息,今日太子的行踪有些不同,就如太子妃一样,侍女轻声回道:“回太子妃,太子在马场。”
夕姚疑惑地转过头,让人惊讶的答案,猛然站起身来,带有迫不及待的语气道:“带路!”侍女早已了然般的转身引路。
夕姚没有来过马场,没想到这里会是如此空旷,真是一个好去处呀!巡视了一圈未见太子的身影,而身旁的侍女早已眼尖瞧见太子随身跟从的近侍,走过去问道:“太子殿下呢!”
那侍从看见太子妃来了,连忙回礼禀报:“太子骑马射猎动物,进入前方的小树林了。”
夕姚远望了一眼,皱了眉道:“殿下一人可安全。”
侍从回道:“太子妃放心,周围都有禁军把守巡视,况且殿下身边跟了护卫队。”夕阳点头表示了然。
看到近处的马棚,便走过去挑了一匹马,待人牵出来后,接过便翻身上马,动作利落英气,让一众侍从惊呆了眼,虽说太子妃是第一女将军,但这马上英姿还是第一次看到。
夕姚本想着驱马向树林而去,恰好此时有一人骑黑色骏马奔腾而来,后面跟着小队人马,夕姚坐在马上,看着来人,愣住了神,今日的太子穿了一件暗紫色骑装,脚踏黑色镶金边的靴履,紧抿双唇,一双眉似乎紧绷着,看来心情不悦。太子骑至近处,才发现场中多了一抹人影,这气息他很容易分辨,不知为何只要她出现的地方,他总能抓住准确无误。诧异她怎么来了这里,之前侍从不是说她去了军营吗?抬头看了看日头,原来已快午时了。
太子看她一身青装,衣袖利落显然是经过更改的,说来,她的衣服大多是这种款式,正统的女装似乎除了正式场合,未见她穿过了,看了她挑选的马驹,也是黑色的。正好没人敢陪他比试,想到此,他便开了口:“来一场比试。”
夕姚说道:“比什么?”
太子见她无异议,转头吩咐道:“设靶!”说罢,跃下马往射场走去,夕瑶笑着也下了马,朝他而去。
三箭为一局,三局两胜。
夕姚问道:“比试可是奖惩?”心里有些笑意。
太子虽见她面无异常,但感觉得到肯定不是面上表现的那样!你瞧,女子眼眸中的流光异动不止,惑人!淡漠转头说道:“许对方一个要求。”开口便是这么句,太子有些不满意自己所说的,皱了皱眉,不过,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不可覆收,何况他乃太子,说一不二。
两人各自站好,太子先行一局,弓满如月,支支中的,靶上的箭尾仍在颤动不止,夕阳赞叹道:“好!”
太子缓缓收回弓箭,回身看她未语,夕姚笑笑不在意。抽出一支箭羽,搭弓,瞄准,松手,干净利落,姿态十足,连太子都忍不住赞叹,之后两支全都无误中的。
第一局,平,第二局,仍是太子先来,同样三支中的,夕瑶也是。
第三局,太子说道:“你先来。”夕姚不推辞,看了他笑了笑,一次抽出三支箭,搭弓,凌厉的眉眼顿时凝聚,双手微微动弹,弓满放箭,全中!旁边的一众侍从全部惊吓了吸了一口气。好剑法!漂亮!太子看罢,眉头松动了不少,提弓,同样抽出三支箭搭上,夕阳垂手握弓,认真的看着他,平日里温润淡漠的眉眼微微眯起,眼角绷住,眼眸专注如睥睨天下一般,一股男儿的阳刚煞气向四周扩张开来,骨节紧绷突出,随着咻一声,三剑齐迸发朝箭靶射去,全中!
夕姚早已准备好赞叹与掌声,拍手叫道:“殿下神武!”太子松动了眉头,有些无语,旁边的侍从也觉得这马屁拍得有些尴尬,不过夕阳无半分不自在,犹自笑看着他,这痴迷的眼神让众人忘了她刚才是如何英姿飒爽。
三局全部平手,胜负未分。不过太子似乎起了精神头,转头吩咐道:“挑几只猎物进来。”侍从点头应是,退下去准备了。夕姚听罢,挑了眉,没料到殿下似乎非要分出胜负来,不过她很开心,可以与他多呆,看到他更多让人神迷的姿态,多好!
夕姚心情甚好,轻快的与他并肩向马驹走去,夕阳问道:“殿下渴吗?”说完示意侍女将水壶递来,接过后转向给太子,补充道:“未动过的。”太子沉默接过,饮了大口,看起来是真渴了。夕姚转头看向太子的贴身侍从,不满之意显而易见。
侍从接到太子妃的眼神只能垂下头避开,想道:“他也想啊!可是刚才主子那憋郁的脸让人望而却步,不过说实话,他还真忘了。”兀自羞愧了一番,太子瞥了夕姚一眼,默许她的姿态。这回侍从眼尖手快接过太子喝完的水壶,谁知又遭了夕瑶的白眼,“难道不知道放着让她来吗?”夕瑶心内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