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天下为棋》孤苏九

24、一遇风云便成龙

　　谨王死了，这个消息当真惊吓了无数人。而不光是他连韩王也死在了这场战争中。这时众臣才知道韩王也去了。韩王的消息自然没有谨王的事情来得令人震惊。后宫中的淑妃、安嫔闻言晕了过去。皇帝也是差点便又气倒下了。加上谨王、韩王，景王一人便杀死了一半兄弟以上。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是人生赢家，至少外表看起来。
　　你无法想象林海得知了这个消息时的失态，怎么回事，谨王死了。那谁能登上那个位置？前世经验完全崩塌，他作为鬼魂看到的那些真的是事实吗？林海第一次怀疑。马上否定，毕竟那一切太过真实。只是既然他可以重生，世界轨迹为何不能改变？是他执迷了。整个人苍老了许多。
　　于是一时之间，原本最不引人注目的庄王成了焦点。皇帝忍着痛心命人务必保护好庄王，不得有半分闪失。人心惶惶，不可多言。
　　皇帝已经决定亲自教导庄王了，不求他一下变得都能干，只求他能勉强压得住场子。又派人增援前线。
　　没有等到皇帝教好庄王，沐雅动了。她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宫中经过这么多事情，早就在她的掌控之下了。因此逼宫进行的十分顺利。御林军也大半落到她的手中，京城局面被控制了起来。

　　“不必逃了，暗道已经被我的人占了。”远远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不是寻常女子的轻柔，带着与生俱来的豪气。
　　皇帝冷冷看着下面站着的沐雅，“朕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你？”
　　沐雅微笑，看向在皇帝身旁颤抖着身子的庄王沐瑢，眼中的鄙夷并不掩饰，“父皇竟然能接受九皇弟这样不成气候的继承人，我怎么看也比他好不是吗？”
　　“你一个女人，竟然妄图帝位。”皇帝可不会听她的一派胡言。
　　“可是您竟然被一个女子逼成这样！”沐雅嗤笑。皇帝气得脸都发白了。沐雅继续道：“您知道吗，你们最大的错误便是轻视女子。正因为你们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才给了我这么多机会慢慢图谋。我本来也不打算这么早动手的，毕竟九皇弟不是还没有解决吗？可是我听到了什么，你竟然打算把我嫁到西北，来换取他们的支持。真当本宫是好欺负的不曾。”
　　“你，你怎么知道？”皇帝颤抖着指着沐雅。
　　“我怎么不会知道，宫中几乎在我的掌控中，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逼宫，我的好父皇！”沐雅嘲弄地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皇帝强自冷静。
　　“我自然是想请父皇下退位诏书了，不然怎么名正言顺？”沐雅的眼中毫无温情。
　　“你妄想，朕是不可能如你所愿的。”皇帝气急。
　　“那没有办法了，只能送您与皇兄上路了，倒时只有公主，没有皇子，我知道大臣们会怎么选的。”沐雅也不着急，勾手，唤来一人，取下他身上的刀。刀身寒气逼人，映照着皇帝、庄王苍白的脸色。
　　“朕写给你，但你要答应朕，留下沐瑢性命。”皇帝妥协。
　　“我亲爱的父皇，现在不是你讨价还价的时候。事到临头，还在玩花样！你以为我不知道您的心思吗？留下他，好有朝一日名正言顺赶我下去吗？”说着一刀杀死了沐瑢，沐瑢眼中的恐惧还未褪尽，便这么倒下。皇帝龙袍上也染上了血，他终于慌了起来。沐雅垂眸，掩下一瞬的惊惧，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谁知道，你不会拿到了圣旨便杀了我。”皇帝开口。
　　“父皇放心，我还不希望背上弑父的名声。您暂时死不了。”沐雅依旧笑得讽刺。
　　“好，我写！希望你遵守诺言。”皇帝沉声道，心中这是目前最好的方式。只要等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会让这孽女好看的。可是沐雅会给她这个机会吗？
　　沐雅拿着这份圣旨走出大殿，黛玉在门前回头朝她一笑，说不出的温和动人，沐雅突然觉得身上那种沉甸甸的感觉轻松了不少。

　　“洛渊，我的母妃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可是并不适合这个皇宫。她与洛王生母安嫔的情况有些像，一样的身份卑微。可是安嫔运气好，生了个好儿子，即使身体不好，可是得父皇的宠爱。而她生的，只是一个没有用的我。她也没有那个福气等我长大了，在我七岁时便去世了。死于后宫的争宠。”沐雅缓缓开口，月色清冷，声音亦是清冷，“父皇连看她一眼都不肯，她死的悄无声息，身后之事，还是我求着人，安葬孤坟。我那时便知道了权力的作用。可是我是女孩子，怎么也没有现在这样大胆的想法，若非遇到了你，我还挣扎与女人间的争宠吧。我知道父皇不喜欢我，可是我并不在意。你看父皇最宠爱的河洛怎么了，还不是被贬庶民，远走南海。父皇最宠爱的儿子沐琰还不是被人害死了。这时候，我突然觉得他很可怜，连自己重视的人都保护不了。然后又嘲笑自己，什么重视的人，他最重视的是他的权力。女人也好，儿子也罢，不过是权力的附赠品罢了。他竟然还想把我送去和亲。至太祖以来，从没有过啊。”她絮絮叨叨说着，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她放任自己这唯一一次的软弱，明日之后，她为帝王，再没有软弱的资格。她将为她的子民扛起这重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幸，公主。”黛玉叹气，到底还是小啊，她曾经也有过这样的迷茫，“我一直在你身边。”她知道她的公主殿下只是想要发泄，发泄之后又是那个张扬傲气的大熙公主，马上就要成为几千年来第二位女帝。所以唯有现在才允许自己软弱一会儿。
　　“林洛渊，你知道承诺不可以轻易许下吗？”沐雅抬头认真地看着她。
　　黛玉的手微微顿住，然后道：“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你清楚我的意思吗？”沐雅没有就此打住，“你知道，你对于我是不同的。你一旦许下这样的诺言，便不要想提前离开了。我不允许。”
　　“好。”黛玉垂眸，安安静静的样子。
　　“林洛渊，你给我抬起头来。”沐雅强硬道。
　　黛玉抬头，笑得无奈，“我的公主殿下，既然承诺了，我自然不会反悔的。”
　　沐雅勾唇，笑了起来，“还有给我离那些莺莺燕燕远一点。”
　　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