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意志》堕落的米迦勒

4、疑惑

　　“到了，就在那边！”穿过一片密林，顺着裘卡手指的方向，一个中型城镇座落在对面的山腰上，中间一座木石结构的城堡显然是这个城镇的中心。
　　此时已近黄昏，放眼望去，万家灯火与苍穹群星相互辉映，仿佛两面深邃的镜子，展现着只属于夜晚的美丽，山顶的瀑布落下后形成的一条蜿蜒的小河如绸缎般静静穿过喧闹的市街，为城镇点缀上几丝悠远。
　　“看样子还未被发现。”法兰德兄弟见此情景不禁松了口气，两人偷跑出来的事若被知道了城里不可能还这么平静。
　　比起人类，艾克斯的视力则要好得多，瞳孔迅速调整焦距，将视距拉近，液晶体独有的夜视采光性，即使是灯火无法照到的角落也一览无遗，一副立体地图已印在艾克斯脑内。
　　“快走吧，只要在城堡关门前赶回去就不会被发现！”彭卡摆了摆手，示意裘卡和艾克斯跟上。
　　伴随着隐约却非常急促的钟声，城内的灯火迅速熄灭，之前还灯火通明喧闹不绝的法兰德城瞬间被笼罩在黑暗中，一片幽静。
　　“是城堡的宵禁信号，就算我们偷跑的事被发现了也不用这么大阵张吧？”裘卡开玩笑道。
　　“哥，别闹了，”彭卡皱眉道，“肯定发生了其他什么事，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艾克斯并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但母体特有的生物波探测能力却使他发现了导致城内慌乱的原因——有非人类的生物入侵。
　　当然，艾克斯没有告诉他们，只是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来到城外郊区的几户人家，屋内早已空空如也，屋内桌上摆着的还冒着热气的饭菜说明屋子的主人刚离开不久，而且很仓促，什么原因让他们这么急？
　　“看来平民们已经都到城堡去了。”彭卡很快作出结论，看到艾克斯露出一丝疑惑后又解释道，“法兰德城并不是大型城市，只有大型城市才会在城市外围筑有城墙，加上城内的城堡，大型城镇都拥有双重防线，中型城镇国王为防止叛乱不允许拥有城墙，所以只有城堡本身是唯一的防线，每当有战事时城里的人只有全部躲到城堡去。”
　　说完后彭卡才想起艾克斯根本不懂自己的话，尴尬的摸了摸头，却发现艾克斯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
　　彭卡脸红了，被一个绝色美人盯着任谁也不可能心如平镜吧？虽然心里一直念着[他不是女人他不是女人]，但眼睛就是移不开。
　　“快低下！”一声大吼将发愣的彭卡拉回现实，彭卡听出这是裘卡的声音，立即压低身子，上方随即传来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回头一看，彭卡吓呆了，终于明白艾克斯为何盯着自己，他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身后的东西。
　　六米多长的巨大身躯，尖锐的利爪闪着寒光，不时滴落的恶心唾液说明对方现在非常饥饿，眼中透露着[食物]欲望。
　　魔熊。
　　裘卡及时的一剑解救了彭卡的危机，但自己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虎口震裂，剑身折断。
　　握着断剑，裘卡一动不动的望着魔熊，不敢有丝毫大意，而魔熊似乎也知道眼前的人类并非弱者，暂时没有进一步动作。
　　“怎么回有这种东西！”法兰德兄弟不约而同想到，难怪城堡会忽然发出宵禁令，就是因为这些东西的原因？可是魔熊一般不会在有人类的地方出现，究竟怎么回事？
　　艾克斯没考虑这些，虽然自己现在不能使用精神力，但眼前的低等生物还不配威胁到自己，但艾克斯同样奇怪为什么这种生物会在这里出现，，因为这种生物……本该早已绝种！
　　与法兰德兄弟不同，艾克斯却是非常了解这种生物。
　　大地懒，生活在公元前1900万至8000年前，隶属哺乳纲贫齿目，曾是南美洲最大的哺乳动物，一般身长5~6公尺，高可达六公尺，体重超过一头大象，前肢大，后肢短但体积不小，它强壮的手臂与巨大的爪子可以将整颗树连根拔起，它与它后来的远亲树懒差别很大，大地懒的防御措施十分完美，在皮肤下面有许多小骨片，就像穿着盔甲，成年以后它们的这些骨片会变得非常坚固，足以令任何生物望而生畏。
　　如果不论体积的差别，光从外表看去大地懒的确有点像熊，也难怪它会被人类称为魔熊，但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其中的区别，熊的脸只有嘴部向前突起的，而大地懒却是整个脸部像圆锥一样向前突起。
　　但这些早已绝种的生物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裘卡现在想的只有如何度过眼前的危机，之前用尽全力的一剑砍在了对方腹部的骨片上，剑断了却没造成多大效果，不过至少让魔熊巨爪落下的时间慢了几秒，救了彭卡一命。
　　“女王！”彭卡反应也不慢，趁魔熊和裘卡对持的机会，立刻召唤出女王。
　　“攻击！”立刻下达攻击命令，彭卡相信对女王而言区区魔熊不是问题。
　　但是冰石中的女王并未发动攻击。
　　“怎么回事？”彭卡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女王居然会不听自己的命令。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更是让彭卡惊异。
　　女王那从长久以来一直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深蓝色的双瞳直盯着艾克斯。
　　没人注意到，冰石中的女性嘴角正勾勒出一丝诡异的弧线……
　　艾克斯也很吃惊，它不知道眼前冰石中的人究竟是谁，而且对方竟然没有生物波，若不是亲眼看见，艾克斯几乎察觉不到她的存在，那只母体留下的记忆中也没有这种生物的资料，如果能她当成一种新进化出的物种也就算了，但让艾克斯注意的是，对方怎么会没有生物波？只要是生物就不可能没有生物波。
　　她究竟是谁？
　　未来得及弄清这一切，艾克斯头却感到一阵头痛。
　　然而，随着冰石中的女性再次闭上双眼，消失在虚空后，艾克斯的头痛也随即消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彭卡，你在干什么，快来帮我！”裘卡急促的叫声将还在疑惑中的彭卡拉回现实，彭卡也终于想起还有魔熊的存在。
　　“女王！”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女王为什么不会听自己的命令，但彭卡还是知道先得解决眼前的危机，再次召唤女王。
　　但情况却再一次出乎意料，女王不再出现。
　　“怎么回事？”又试了几次，还是没反应，彭卡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但裘卡那边的状况可不会因为这样而停止时间，大地懒的巨爪已落了下来。
　　很难想像大地懒那看似笨重的身躯会有这种速度，挥爪时带起的劲风使裘卡站不稳身子，一下跌倒在地，裘卡心里浮现出[完了]两字便闭上了双眼。
　　想像中的痛苦并未出现，裘卡睁开双眼，蒙胧的影像逐渐清晰，覆盖着坚硬无比的龙鳞，艾克斯拦住了大地懒的巨爪。
　　虽说很想弄清早已绝种的生物为什么会出现，艾克斯还是知道先解决眼前问题才是重点，值得高兴的是，虽说自己能轻易拦住大地懒，但也作好了被大地懒划伤的打算，可这身复活时长在身上的鳞甲却出乎意料的坚韧，比之以前泽格尔量产型终极战斗单位[雷兽]的外壳有过之而无不及，真得归功于那只黑龙，若不是吸收了它的血也不知何时才能复活，还因此拥有了龙鳞的特征，这对于此时没什么力量的艾克斯来说最高兴不过，至少对自保而言又多了一个筹码。
　　艾克斯现在对龙族的兴趣倒是越来越大了，拥有了龙族的基因，艾克斯已经感觉到这个物种不仅拥有惊人的生命力，其精神力也非常强大，下意识中已将龙族列为将来的目标。
　　虽然龙鳞很坚韧，也很有弹性，但若覆盖过多也会影响行动力，挡住了大地懒的巨爪后，与之接触的右臂上的龙鳞再次褪到肩部，与之前一样，只有重要部位始终覆盖着鳞甲，其它部分在有需要时才进行覆盖。
　　艾克斯没理会裘卡的感谢，他被这种早该绝迹的生物吸引，仔细观察大地懒，考虑这个物种有没有值得吞并的价值。
　　过度的自负使大地懒注定走上死亡之路，它不相信眼前的小小[人类]会是自己对手，完全忘了之前对方还轻易挡下了自己一击的事实，而身为泽格尔的艾克斯也不可能手软，大地懒引以为傲的骨片铠甲被轻易穿透，艾克斯不喜欢做多余的举动，右臂直接贯穿大地懒的心脏，以最简单的方法结束一切。
　　法兰德兄弟倒不会觉得艾克斯残忍，毕竟那是魔兽，只是感到这一切与艾克斯的外表完全不符，不过对艾克斯的疑惑越来越多的同时也不会忘了是艾克斯救了自己。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魔兽的出现已说明今次事件不同寻常，彭卡也来不及多想为何无法再召唤女王，三人继续赶往城堡。
　　***
　　终于来到了城堡底部的入口，拥挤的人群使三人不得不放慢速度，整个城镇的人全部来了这里，不过一层和地下室是给平民避难所用，三人的目的地是城堡上方。
　　慢慢在人群里穿插，看到法兰德兄弟二人的都纷纷向其行礼，看来他俩还是小有声望，因为那些人并非因为他俩是贵族才行礼，两人的衣服早已被黑龙烧烂，若不是认识本人，在这么多人的地方绝不可能看出他俩还是贵族，倒是艾克斯，身上大地懒的血迹已用水洗去，人群一看见必定会主动让出一条通道让他通行无阻，因为这位先生（呃……或者小姐吧）的相貌和举手投足之间透出的气质绝不是普通平民所能拥有，再加上普通人对[与贵族一起的也是贵族]的理解，人们已开始猜测她和法兰德家族的关系。
　　语言的不通使艾克斯不知道那些人类在说什么，裘卡倒好，在他听来，如果那些平民议论自己和艾克斯是[那种]关系的话自己反而求之不得，倒是纯情的彭卡有点受不，边走边找了个话题想打破尴尬的局面：
　　“哥哥，你终于知道自己半调子的剑法根本派不上用场了吧，难得剑圣施耐特先生肯教你剑法，你却只学一些花俏的动作，真搞不懂你怎么想的。”
　　“你开玩笑，那个虐待狂同性恋外加恋童癖，如果要他教我武功，我宁愿不再调戏良家妇女！”听到彭卡这样说，裘卡的身体立刻夸张的筛着糠，“理想主义总是抱着解救世界或者一部分世界的梦想；而浪漫主义者就总觉得自己生活在童话里，根本不需要解救；至于后现代的理解，那就是此人根本就是疯子，我们知道，疯子是需要解救的，哪怕他觉得他不需要解救。这样看来，理想主义的确相当霸道，浪漫主义纯粹是白痴，而后现代则是无可救药。但从那家伙的行为来看，他以上三种都不是，他TMD根本就木有主义！”
　　“……”
　　“哦，是真的吗？我自己都不知道……”
　　“当然是真的！”裘卡条件反射般的肯定道，但下一刻却不再出声了，因为他发现并不是彭卡的声音。
　　“这个声音该不会是……”裘卡额头冒出一滴大汗
　　“施耐特先生，您好！”彭卡非常尊重这位父亲的好友，不仅因为他是大陆十剑圣之一，还因为他多次救过自己的父亲。
　　“你们终于回来了。”艾克斯此时也看清了眼前的人类，一名50岁左右的中年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