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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年节(一) ...

  •   这次入宫本来就是为了接沈庭欢回府的,所以自然不能太过怠慢了,让一众人等她,还好从御花园回去的时机刚刚好,沈庭欢带着竹韵刚到,正在薛氏怀里撒娇。
      沈庭玉还是照样向太后行礼,太后浅笑嫣然的道:“沈家的姑娘各有各的性子,三小姐活泼,四小姐宁静,今年中秋宫宴,如今的董夫人,大小姐也是沉稳。”薛氏苏氏一笑,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又聊了许久,才向太后告退。
      出了宫门,沈庭玉的心才放下,苏氏倒是满意道:“今日倒是表现的不卑不亢,太后娘娘很喜欢你。”沈庭玉微微一笑道:“我也只是没有做什么不合礼数的事情,让母亲担心了。”苏氏摸了摸沈庭玉的发顶,道:“母亲不担心你,就怕太后娘娘因为你三姐和华太妃亲厚而生气。”沈庭玉似懂非懂,但依然点了点头,苏氏又像想起什么道:“太后赏你的东西收好了。”沈庭玉自然明白母亲的意思,害怕让白氏母女看见再出什么馊主意,便道:“我省得了。”
      回到沈府后,便直接到了松鹤堂,沈老太太细细问了今天的事,沈庭玉一字不落的叙述了一遍,沈老太太也很满意。毕竟京中的沈家最讲礼数,在宫中没有失礼,已经是极好的了。
      自那之日后,沈府的人又开始忙碌起来,世家大族与那些小门小户自然不同,年货采买,祭祖都不得马虎,府里的仆婢更是一刻都不敢歇。
      可沈庭玉自然没什么可干的,倒是除了晨昏定醒乐得清闲,没事便在房里看看女四书,或是与姐妹们相谈嬉笑。沈庭欢自从宫中回来后倒是收敛了许多,并不曾再无端生事,沈庭芳也安宁不少。
      一日闲来无事,沈庭玉便随意在院子里走,就听闻急促的脚步声,沈庭玉抬头看去,是莲翘,有些无奈道:“又缘何什么事这么着急啊。”莲翘有些不自然,沈庭玉便同半夏一起带她到房里,关了门,莲翘才道:“大爷带回来一个小男孩。”莲翘口中的大爷是沈庭玉的大伯沈佑宁。“又乱嚼什么舌根子。”半夏禁不住呵斥她。“我没有,是真的,大爷带那小男孩,三岁的样子,虎头虎脑的说是儿子。”听了莲翘的话,沈庭玉皱眉,沈家三房人,唯有他们这一房子息旺盛,大房和二房都只有女儿,沈老太太给大房二房都塞了通房,但也只有大房的通房生了女儿,但没多久就夭折了。正因如此,沈庭欢才如此得宠,沈庭曦没有被怠慢,如今大房沈佑宁忽然带了个来路不明的小子,怪不得让人生疑。
      “大爷说这孩子是三年前在外与一个倌儿生的,怕老太太生气,就一直没有声张,由大爷的乳母常嬷嬷一直教养,前不久那倌儿死了才带回来,让认祖归宗,大奶奶听了当即晕了。那孩子看起来很机灵,也并不失礼,倒像是世家的孩子,老太太当时狠狠骂了大爷,但却并没有说不留这个孩子。”莲翘一口气说完,狠狠喘了几口气。“大伯什么意思。”沈庭玉挑了挑眉。“大伯的意思让那孩子归由大奶奶膝下,当嫡子养。”莲翘这般说,却有些怯怯的。
      沈庭玉不禁有些疑惑,大房前一阵子还说等过了年要不要去善堂抱养一个男孩,毕竟沈佑宁年过四十,膝下无子,也是不好,如今就多出一个私生子,还是年关前头。
      沈庭玉眯了眯眼,对着半夏莲翘道:“这件事与咱们没有关系,是大伯的私事,你们都三缄其口,不要多加议论。”莲翘半夏见沈庭玉面色认真,就都屈膝一福,道:“奴婢谨遵教诲。”
      夜幕降临,沈庭玉照例到松鹤堂去请安,用晚膳,苏氏已经先到了,向沈庭玉点点头。外堂众人,神色各异,大太太安氏脸色极为不好,却努力压抑,沈庭玉知晓是为何但并不表露,走过去行礼,沈老太太一扬手,沈庭玉就退在一旁,规规矩矩的站着。
      沈老太太鬓发篦的一丝不乱,发色却早已不是鸦青,她面色很凝重,手中转着佛珠,淡淡道:“今天大家都在,我就宣布一件事情,咱们沈家又添一员,只是这孩子自幼可怜,一直养在北直隶定春县乡下由常嬷嬷教养,如今已经是三岁了,也该是认祖归宗的时候了,以后就由大奶奶照管,视为嫡出,以后便是四少爷,沈庭晗。玉娇,把晗哥儿抱出来。”老太太话音刚落,就见玉娇抱着一个小男孩走出来,长的虎头虎脑煞是可爱,与沈佑宁有三分像,看来这个倌儿也是个绝色美人。
      众人并没有太过惊讶,就连一向聒噪的沈庭欢也没有说话,看来是薛氏交代过她了。沈老太太老年再得一孙,自然高兴,向着晗哥儿招手,晗哥儿一笑,迈着小腿儿就跑过去了。“年后祭礼,就让晗哥儿认族吧,晗哥儿那儿是你母亲。”沈老太太指着大太太安氏给晗哥儿,安氏一脸的灰色,却不想晗哥儿咧嘴一笑,向着安氏跑过去,响亮的喊了一声:“娘亲。”这一声喊出口不光是安氏惊讶,一屋子的人无不讶异,大爷沈佑宁却是欣慰的叹了一口气。安氏也似乎沉了心释然,抱起晗哥儿,轻轻抚摸他的头,眼角似乎也湿润了。
      这件事解决圆满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估计众人都以为这大太太安氏怎么都得闹上一番,老太太也不会轻易承认,毕竟沈家十分注重血脉,但这晗哥儿似乎专门被教育过一样,这样轻易的就认了安氏为母亲,不禁让人怀疑他又怎么可能和生母没有感情,毕竟一起生活了三年。
      除夕终于是到来了,沈府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气,各房上下也都穿着新衣。
      庄嬷嬷梳了双丫簪,发间戴着木兰雕花玉簪,点了梅花钿,脸上施了薄妆,更显的靓丽动人。穿着玫红色的锦花缂丝小袄,身下穿的是浅粉色的弹墨裙,肤白胜雪。腕子上斜斜坠着银镯,脖子上挂着纤细滑润的璎珞圈,连一向稳重的半夏都不禁惊叹:“小姐今日明艳动人,仿若画中仙。”沈庭玉巧笑盼兮,明眸皓齿,这便是大家女子的风范气质,今日,并不是低调的时候。
      沈庭玉从房间出去,苏氏看见她也是满意的点头,除夕姨娘也是可以去的,与苏氏的端庄大气相比,白氏到显得媚俗。
      松鹤堂里已经来了许多人,大太太安氏,二太太薛氏还有大房的覃姨娘,赵姨娘,二房的刘姨娘。连绣嫁妆的二娘也来了,倒很是热闹。男子们还在外院,等到了吉时也会来拜见。
      “四妹妹今日很漂亮。”沈庭曦一脸的真诚。“二姐姐也是,毕竟身上有我们姐妹没有的气质。”沈庭玉浅浅笑道,沈庭曦的脸上又染上了红晕,过了年节,沈庭曦就要出嫁了。沈庭玉是真心为她高兴的,二人正说着话便见着沈庭欢翩翩而来,沈庭欢有一张讨喜的鹅蛋脸,大大的眼睛如同黑瞿石,樱桃小口,柳叶眉,若不是她的性格,沈庭玉到也觉得她是个温婉美人。
      “哟,二姐姐四妹妹都在啊。”沈庭欢见两人看着她都有些自得,沈庭曦微微一笑,道:“三妹妹的额坠真好看。”沈庭欢的额坠镶嵌着宝石,做成仙人骑鹤的样子,小巧玲珑,价值不菲。沈庭欢听了更是得意,笑着道:“那是自然,毕竟是华太妃的赏赐,自然差不了。”沈庭欢说年纪也不小了,沈庭曦嫁了就要给她说亲了,却仍然不知道收敛,情绪外露的厉害,沈庭曦和沈庭玉都微微点头,算是羡慕认可。
      又等了半刻,才见爷儿们走进来,晗哥儿穿着崭新的暗褐色直缀,颈子上挂着元宝锁,倒是可爱,沈老太太一看见他立刻露了笑容,果然老人都是疼爱小孩儿的,沈老太太一笑道:“都别拘礼了,晗哥儿到祖母这儿来。”晗哥儿一笑就走过去,在沈老太太怀里当扭骨儿糖。“四弟可爱,也怪不得老祖宗喜欢。”沈庭曦微微一笑,沈庭欢眼露不屑,呐呐道:“不过是一个妾生子,至于如此宝贝。”这话一出,沈庭曦的脸色变了,沈庭欢这话把沈庭曦和沈庭芳也骂了进去,沈庭芳面露不忿道:“三姐姐怎么说话,老祖宗都说了,四弟是嫡子。”沈庭欢轻蔑的看了一眼沈庭芳,并不答话话话话,沈庭玉拍了拍沈庭曦的手,沈庭曦摇摇头。“二姐姐是要当王妃的人,不用多想。”沈庭玉欢欢喜喜的安慰道。沈庭曦眉眼弯弯,道:“姐姐如何和妹妹生气呢。”沈庭曦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可怜的庶女了,沈庭玉也才安心,不知道沈庭欢这个口无遮拦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接下来便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松鹤堂的偏房摆了几桌,众人按位次坐好,沈庭玉坐在沈庭欢下首,规规矩矩的。一道玉屏风将男女隔开,但晗哥儿坐在安氏旁边,接着便开始上菜
      竹报平安、五谷丰登、年年有余、节节登高、锦上添花、洪福齐天。菜色应有尽有,色泽让人垂涎欲滴,大太太安氏举杯,道:“庆贺我靖国国泰民安,老祖宗长命百岁,也欢喜晗哥儿归宗。”姐姐妹妹几位太太也都举杯相贺,一时间气氛倒也融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年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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