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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两两相望不相亲(二) ...

  •   “未料想谷主会这样喜欢白乐殿的棪木果,走时还不忘捎走一个。”
      洞冥草泛着清冷的蓝光,与这夜色交相辉映。“抱恙”的三太子置好茶,颜苏也稀里糊涂地顺势坐下,压倒几株蓝得透明的洞冥草,毫不客气地一口一口地喝起茶来。
      嘁,小样,你不跟我客气,我跟你客气什么呀。
      月色凉如水,丝丝热茶下肚,倒也驱了不少倚树而眠的寒气。颜苏偷瞄几下月光下三太子冰块似的俊脸,刚驱走的寒气倏地又回来了。
      他盯着我看作甚?颜苏愈发心虚,光寒碜我几句就不说话了,你不急我还急呢。
      颜苏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就地而置的木桌,抬头望天,心想谷主我表现得这样明显了,这厮难道还看不出自己想要离开么?又见黎笙置若罔闻,立刻对自己是否还能安全回谷有了怀疑。不过,至于吗?不就是稍微听了点八卦嘛,我好心好意来送信谁让你不让我进啊!后又一想,这厮到底晓得不晓得我偷听一事?若是不知,我随便打个哈哈蒙混过去就能一走了之,反正信已送到;可若是知晓,这样沉默着有何用,直接说出来就好,我又不是刚刚那苫儿来苫儿去的小姑娘?
      黎笙静静看着脸色铁青的颜苏。洞冥草悠悠摇晃,映着女子温润的面容,眉眼里满带着不羁的气息,明媚而又爽朗。
      “哎,我说,三太子,你——”颜苏暗骂,自己怎么也成了司命那种欲言又止的人?
      黎笙淡淡道:“谷主请说。”
      “我方才在树里藏着你可都看见了?”颜苏说完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这下栽了,自己这么说不就明白地承认偷听一事了?
      “就凭谷主摘果子那动静,我想不察觉都难。”
      颜苏干笑两声。
      “再来,我布的结界破了个小窟窿,我岂会不知?”
      颜苏又干笑两声。
      “抱歉抱歉,不过本谷主也只是帮忙送信,哪知这白乐殿不让进,万般无奈也只得出此下策。还望三太子海涵。”
      黎笙怔了怔,才道:“原来是来送信。”沉默半晌,问道:“什么信?”
      颜苏本以为他已看到自己放信,经他这么一问,自己也稍稍发愣,回道:“我也不清楚。”回头使了点仙术,将飘过来的信递给对面的三太子。又有些好奇,不自觉地就问了出来:“什么事?”
      黎笙十分自然地张口就答:“连息神君托我去净化羌无虚镜。”言罢,面无表情的脸也显出几分不自然的神色。继而冷言道:“本太子与谷主很熟吗。”
      回过神的颜苏更是哑然,埋怨自己口无遮拦的,怎么逮谁就问啊。
      “不熟不熟。”颜苏尴尬地回答。
      黎笙则是不理不睬地一边喝茶一边看信。
      颜苏人生中最不喜的几件事里,首当其冲的就是打坐。以前年少修炼之时,就因打坐,她没少过族里的老辈们批评说教外加体罚。但诚心而言,打坐这事真的太无聊了。不吃饭不喝茶不看戏不下棋还不能跳舞,只能坐着,看日出日落花开花谢。所以在这样无聊的打坐的过程中,她不睡着是不可能的。
      而恰在这静默的夜里,颜苏的眼皮垂着垂着,就自然而然的闭上了。
      朦胧间有人抚了抚她的眉骨,是熟悉的触感。那人柔声道:“一说话就露馅了……火火,你看,我果然还是忘不了你……”声音轻轻飘飘的,像软绵绵的云。但颜苏绞尽脑汁想了许久,还是想不起这声音像谁。
      陌生人也能够这么温柔吗?
      颜苏又沉沉地睡去。

      “谷主谷主,日上三竿啦日上三竿啦!”
      颜苏咂咂嘴,揉揉眼,一睁眼就看到黄鹂鸟一下一下地戳着自己的脸,还不停叫唤着。
      “醒了醒了,别戳了别戳了。你小子愈发嚣张啊!”颜苏一骨碌坐起来,发现自己已回到兰泽殿,四周飘着熟悉的蔷薇香气。
      颜苏想了想,问道:“昨天我怎么回来的?”
      小黄鹂坐在谷主软软的卧铺上,暗自高兴回去该向小伙伴们炫耀炫耀了,自己居然坐在了谷主的卧床上。
      “是天上的人送谷主下来的。”
      “天上的人?”颜苏一惊,不会是黎笙那厮吧,但看他那冰块性子,应该不大可能,“你可知是谁?”
      黄鹂摇了摇头,想了会儿又补充道:“但我记得是个长得极漂亮的姐姐。”
      “女的?”颜苏更加疑惑了,自己可有与哪位九重天上的小仙女打过照面?感觉自己一上去就逮住朵荷花看,之后不过是跑去送信,除去那位对她扭腰甩脸的仙婢,好像就没有交流过的仙女了。
      黄鹂打断了她的思考,“谷主谷主,朱华池那边的荷花开得可好了,姐姐们煮了些花生等着谷主一起赏荷看新搜罗来的话本呢!”颜苏一听,喜逐颜开,不及刷牙洗脸做造型,就得瑟地跑去朱华池了。
      朱华池里红荷开得正艳,亭亭玉立,端庄雅致。池水碧绿如玉,像是几经雕琢。池边鸟飞人笑,煮着花生的锅炉咕噜咕噜作响。一群明丽的姑娘倚着木质长椅,悠闲自在地看着话本,时不时笑闹几句。明艳中最为出众的颜苏挑了颗大个儿花生剥,突然想起前几天去蓬莱救急青山君的青鸾,寻了寻没见着她的身影,于是扭头问身旁的云雀:“你青鸾姐呢?”
      云雀还沉浸在女主正哭得凄惨的话本中,悠悠回道:“还没回呢。”
      颜苏颇为理解地点点头:看来那两人处得不错。正当心中涌出几分闺女要出嫁的伤感情怀时,小黄鹂又急匆匆地飞了过来。
      颜苏疑惑地看向他。
      “鸾姐姐回流云殿啦!“
      颜苏“哦”一声,低头专心剥花生。
      “鸾姐姐哭着回流云殿啦!”
      颜苏被刚吃进去的花生噎住,咳了好几次才咽下。惊道:
      “她竟然哭了?!”
      黄鹂扑扇着翅膀,急急点头。
      颜苏赶忙放下剥了一半的花生,朝衣服上搽搽手,匆匆地向流云殿赶去。心中暗骂,好你个青山,敢欺负我妹妹,简直活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两两相望不相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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