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二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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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霜行赶到皇宫，帝国内阁元老们已经到齐。
她穿过元老们，走到皇帝面前单膝跪下：“陛下，臣来迟了。”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她起来。内阁元老们看到月霜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月霜行起身之后只觉得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皇帝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微微咳嗽一声，内阁元老们都停止私语，大殿内一时寂静无声。月霜行低着头等了很久，皇帝终于开口，“月爱卿，昨夜可是你将皇妃送回宫中的？”
月霜行点头称是，昨夜皇妃在演出结束后略有不适，是她亲自将皇妃送回宫中。
皇帝看着她，深深吸了口气：“爱卿，皇妃昨日后半夜十分不适，御医检查的结果是中毒……”
“所以，朕问你，昨天皇妃接触到什么人，饮食是谁负责的？”
月霜行走到皇妃房间门口，遇到准备离开的御医。
皇妃昨日半夜突然昏迷，检查结果是中毒，毒素从食物中摄取。毒素的量并不大，却影响到内循环系统，并且通过血液传播——简要的说就是若皇妃体内毒素没有清除，会遗传给下一代。
月霜行沉思片刻，开口说道：“皇妃昨夜在舞蹈团并没有摄入食物，是否有可能……”御医轻轻摇头，“殿下，这种毒素混着酒精才能发挥最大作用，昨夜皇妃是否饮酒？”
玫瑰果酒是皇妃从宫中带出，以及……月霜行在台上接见舞者的时候，据说是海东来包厢送来的一瓶香槟。
韦氏平躺着，面色苍白。
皇妃一向喜欢浓烈的颜色，比如金黄，例如大红，或者玫红——她这样明艳的女子配上浓烈的色彩显得更加雍容华贵。按照帝国的传统，皇妃的卧室中到处装饰着玫瑰花纹：墙壁，地毯，处处可以看到盛放的玫瑰图样。
床上的女子漆黑如海藻般的头发披散开，雪白的脸上浓密睫毛的影子宛如轻纱笼罩，昔日玫瑰色的嘴唇也失去了光泽。
月霜行静静的站在她身旁，看着床边放着的血液净化器。鲜红色的血液从手臂上的细管导出，经过净化再输回到体内——这是排出体内毒素的治疗方式，大概经过三次完整的血液过滤之后毒素会被完全清除。
皇妃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抖，宛如蝴蝶的翅膀。
月霜行回忆起来少年时候的韦氏，作为贵族女子，在十二岁之前她们都在一起学习语言——伽马星系有自己的通用语言，此外还有宇宙通用语言，宇宙官方语言，乃至和伽马星系交好的其他星系的通用语言、各种繁杂的语言文字交织起来，是每一个帝国贵族少年时候的痛苦回忆。
月霜行对学习语言并不擅长，她在少年时代已经充分展示出来计算方面的天赋，不管是多么复杂的逻辑运算都能完美完成，语言考试时候单词的词格和变位却一塌糊涂。
宇宙官方语言有两种语态，六种语式和二十种时态，于月霜行来说和天书无差。为了应付考试她甚至自己开发了一个作弊系统，可惜还没有来得及使用就被老师们发现了。
月氏的长老们对此十分头痛，月氏的继承人若不能说一口流利的宇宙官方语言，损害的不仅仅是月氏的颜面，甚至会上升到伽马星系的荣誉层面。
同样年级的韦氏就是这样被推到了月霜行的伴读加指导老师的职位上：那时她的宇宙通用语言和官方语言已经通过了帝国语言学院考试，连老师们都惊讶于她的语言学习天赋。
少年的月霜行每天下午都要接受韦氏的陪读三小时，托着下巴的未来继承人经常看自己表姐的嘴唇走神：究竟要如何才能发出如此优美的外星语言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
直到月霜行自己也终于通过帝国语言学院考试，她也没能明白是不是那能轻松的说出宛如黄莺般清脆的语言的柔软双唇和自己的有什么不同。
平日里丰盈微微带着湿润亮泽的唇部现在毫无血色，甚至有一点点起皮——若是清醒的皇妃一定不能容忍自己现在的形象。月霜行从床头柜上拿起她的唇油，轻轻的用指尖取了一些，沿着轮廓抹在皇妃的唇上。
玫瑰唇油里面混合着薄荷成分，微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仿佛帝国夜晚的凉意弥散。
月霜行退后一步，转身出了房间。
回到大殿的时候，内阁元老们已经一致同意就皇妃中毒案展开调查，只是为了调查级别争论不休：一派元老们主张皇妃中毒，危及帝国继承人事宜，应该直接由皇帝主持；也有少数元老认为此事不宜公开，应该是秘密调查——帝国情报局的责任范围。
皇帝静悄悄的坐在宝座上没有说话。
月霜行也没有开口，导致皇妃中毒可能是玫瑰果酒，也可能是海东来的香槟，于情于理她都不能主动开口说这件事情让帝国情报局接手，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的情报局局长会下毒。
元老们还在争论，嗡嗡嗡的声音在大殿里面回响着，月霜行在这声音中不自觉开始走神，脑海中浮现的一直是失去血色的皇妃躺在玫瑰花纹路的大床上，雪白的肤色和血红的床，宛若是一具尸体躺在鲜花从中……
“朕，将此事全权交由月亲王殿下处置，众位卿家不得干涉。”
皇帝的声音打破了嗡嗡嗡的讨论，月霜行一愣，抬眼看着宝座上的陛下，单膝跪下，“臣，定清查此事。”
帝国情报局局长已经在月霜行办公室外面坐着。从月霜行的助理出现，海东来同时接到了自己手下的报告：昨夜皇妃殿下半夜昏迷，据说是中毒。
御医的诊断书和毒性检测报告也已经传动到他的备忘录上，海东来一目十行看完所有报告，陷入沉思。
月霜行走进办公室，海东来也跟了进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从彼此的眼神中都读不出多余的情绪：帝国军人多年以来严格的训练让他们完美的掩饰了自己内心的波动。
海东来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把自己手中的报告交给了月霜行。
月霜行结果报告，仔细的读了起来。帝国情报局收集情报的能力的确是一流的，短短时间内已经把昨夜舞蹈团公演的参与者的行踪调查清楚，皇家包厢负责安全护卫的名单，所有接触过皇妃的人员名单都赫然在目。
就连海东来自己的行踪也交代的清清楚楚，每一辆悬浮车的中央控制系统都有监测器，帝国的情报局长并没有对自己徇私——月霜行直接跳过海东来后半夜的行踪报告。
清查下来昨夜包厢里面一共有3种酒，一种是侍女们从皇宫里面带来的皇妃最喜欢的玫瑰果酒，一种是帝国皇家舞蹈团提供的鸡尾酒，还有一种就是海东来送去的香槟。由于皇家舞蹈团已经清理过包厢，目前并没有样本留下，所有的器皿已经送去做毒理化验。
月霜行的视线从备忘录转到海东来身上，他此刻正在给自己的助理们发信息指示下一步清查的方向，依旧是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的脸。
“海大人，昨夜为什么送来香槟？”月霜行开口。
海东来顿了顿，发出了给助理的信息，关掉通讯器，然后转头看着月霜行。
沉默，是此时的背景音。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二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