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又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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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皇妃送回皇宫后，月霜行又经过了帝国皇家舞蹈团，此处正好是皇宫与她家的正中间位置。
在帝国交通安全局的管制下，自动驾驶状态的悬浮车速度被强制降到最低限速，月霜行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夜色，人造月亮依旧尽职的挂在半空。
舞蹈团门口停着一辆悬浮车，月霜行漫不经心的看了车一眼，却看到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打开车门。帝国舰队元帅觉得自己可能看到了什么八卦：那白衣女子是兰玛珊蒂。
驾驶座的男子她看着有点眼熟，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悬浮车依旧慢慢开着，难得八卦的月霜行调开帝国的档案库输入了男子的特征，半秒钟之后系统跳出了结果：“夏云仙，星际游侠，伽马星系出生，在外星系流浪多年，近年重新回到长安。”
月霜行恍然大悟：夏云仙多年前卷入某事件中，一个人驾驶飞船逃出伽马星系，军方的记录是此人单机战斗力极高，数只小分队也没有截获他。然则后来证明夏云仙是无辜的，他又回到了长安，继续从事游侠的行业。按时间计算，他回到长安和兰玛珊蒂入长安是同一时段。
确认了此人目前的安全级别，月霜行退出系统，她对别人的私事一向不关心。
周五的长安是不夜天，全长安所有的娱乐场所里面都会挤满人。
就算月霜行是夜色的VIP，她的车却开不进去……夜色方圆三公里上上下下停满了飞行器和悬浮车，明天早上的时候帝国交通局就能收入一大笔罚款。月霜行倒是不在乎罚款，只是帝国舰队元帅违反交通法规会被媒体炮轰。
她无可奈何准备掉头回家，就看到了海东来。
显然海东来的车也没有能杀进停车场，帝国情报局局长此刻正靠着自己的车抽烟，一身红色的防护服格外显眼。
月霜行在车里接通了海东来的私人通讯频道：“海大人，公众场合抽烟是要被帝国卫生局罚款的。”
海东来抬头看到她的车，微微一笑，掐灭了手中的烟。
月霜行笑盈盈的继续说，“海大人，找个地方喝一杯？”
喝一杯的地方，是海东来家的客厅。
帝国情报局局长是个生活讲究的人，就算是世代贵族之后的月霜行也不得不承认这点。客厅布置的十分简洁，只是每一件家具都品味不凡，当然价格亦不菲。
帝国情报局局长正在自家酒窖里面翻找伏特加，这酒从来不在海东来的储备范围之内，翻找半日未果后，他只能召见自己的管家，从园丁那里借了一瓶。
月霜行喝酒的怪癖让他深深不以为然，然则地主之谊还是要尽的，过了半刻他端出来一杯螺丝起子给月霜行。
“帝国的舰队元帅沉迷于伏特加此类低等劳动者的酒精饮料，这种消息传给媒体的话，月大人可就无法在全宇宙绽放您的芬芳了。”
月霜行用指尖把装饰用的青柠挑掉，喝了一口，说：“我以为这是帝国情报局最高的机密之一，所以从不担心泄露出去。”
海东来端着一杯香槟站在窗边，月霜行撑着头窝在沙发里，两个人各自喝着杯中的酒。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霜行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首诗，这是帝国最杰出的的诗人酒后所作，传说中不世出的诗人最后溺亡于酒中，这应该是他最满意的死亡了。
窗边的海东来在操作面板上按了几下，天花板缓缓升起，然后打开，人造月亮和天空映入眼帘——海家的客厅上俨然罩着一个透明的防辐射层。
“海大人真是好意趣。”月霜行举了举杯。
“举杯邀明月。”海东来也举杯致意，“敬月大人。”
远处的霓红灯依旧闪耀，那是长安不夜天的证明。
屋里的两个人各自占据一个沙发，月霜行举着杯子抬头看天，她觉得今晚的人造月亮格外迷人，平时枯燥的银白色月光此时竟被蓝色光晕笼罩着，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蓝色的月亮……月霜行突然的想到了今夜一身蓝色舞衣的兰玛珊蒂，然后再看看对面的海东来。
他们平日见面的场合不算少，工作场合，私人场合，甚至偶尔会在俱乐部一起喝一杯，只是现在回忆起来，因为双方都刻意不谈公事，两个人在一起的话题格外少，大概只剩下……□□交流了。
月霜行噗嗤笑了起来，她笑的时候眉眼弯弯都带着笑意，嘴角翘起的弧度仿佛绽开的花。海东来莫名的看着她，“月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好事？”
月霜行坐直身体，一字一句问他，“海东来，若明日将死，你可有未了心愿？”
月色下她的黑眸格外明亮，明亮中又透出几分清冷。海东来看着她，缓缓的眨了眨眼，反问道：“按照帝国的基本礼节，殿下问我问题之前不是应该先提供自己的答案吗？”
两个人陷入长长的沉默中，月霜行喝尽最后一滴杯中酒，“身为月氏，千百年都只有一个心愿：有生之年，以此身守护帝国。”
海东来肃然，这是帝国政治学院的校训，每一个入学的学生都会在开学典礼的时候得到刻着这句话的铭牌，他亦不例外。
月霜行依旧抬着头看着天上的人造月亮，她穿着便服，修长白皙的颈部线条在月色下看起来有一种柔弱又坚毅的反差感，往下是海东来熟悉的锁骨和曲线。
他们沉迷于彼此□□，过往缠绵的夜里已经探索过最极致的欲望，然而在这月亮下面对面坐着的时候，却如此陌生。
海东来的眼中泛出一丝笑，彷如冬雪消融般蔓延出暖意。
“有生之年，以此身守护帝国。”海东来举起自己的杯子，“敬帝国与陛下。”
“敬帝国与陛下。”月霜行亦举起自己的空杯，“也敬月亮。”
“敬月亮。”
月霜行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还在熟睡。她挑开床幔，捞起睡袍，赤足走进浴室。
感应到主人的起身，大理石的地面慢慢升温，浴缸自动开始放水。淡淡的熏香弥散在浴室里面——海东来常年身上有着同样的味道。
月霜行极少来这里，每次来都觉得这浴室设计的好极了，贝母的浴缸伴随着水光折射出七色光芒，按摩的水流力度和方向都恰到好处。就算是月氏的府邸，也不过如此。
泡在浴缸里可以看到窗外，天边同时挂着残月和朝霞，人造太阳慢慢从长安的东方升起，伽马星系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长安的夜晚不过是一个接一个，直到人生的终点。
月霜行披着浴袍从浴缸中走出，她的黑发披散在身后，水珠滴滴滚落在地面，又瞬间消失。
卧室里已经是空荡荡的。
帝国的元帅清晨从帝国情报局局长家里走出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自己的助理。
她微微皱了皱眉，助理已经打开车门：“殿下，陛下急招您入宫。”
悬浮车转入人工驾驶状态，全速前进，开向皇宫。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又一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