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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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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决战确实不轻松,魔物等级高了不止一个层次,每次推进都异常艰难。
在打斗中连想聚在一起都有点力不从心,我分了点神去留意加涅罗,却发现连他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金色短发黑色杂毛棕色卷卷……
都不是都不是都不是……
我的加涅罗你去了哪里!?
失神间被魔物一爪抓破了肩膀,疼痛迫使我不得不专心面对眼前的敌人。
我有多久没再受过这样的伤了?自从和加涅罗组队以来,狰狞的伤口就像是早已消失在回忆里的碎片一样。
我只要被那双眼睛关注着,身上的力量就会无穷尽地涌出来,我就绝对不会输。
低等魔物会自动爆裂,高等魔物不管是出现的次数还是数量都很稀少,只要众人合力就能马上解决,这种轻松让大家的旅程松懈了不少也多了不少欢笑,可是这也让大家的危机感降低了很多。
虽然昨晚大家终于意识到今天将要面对的是魔王心里或多或少都开始有了不安,但是今天一早醒来我所看见的是大家都投向加涅罗的“庆幸”目光。
根本完全没饮食到我们将要面对的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而且现在加涅罗不见了……
“你们这些垃圾,全部给我去死吧!”
焦躁让我感到体内开始浮现出一股力量,它让我的躯体更加有力,连带着对魔物的伤害也更加大,就像是面前的高等魔物突然被替换成了低等魔物一样,一刀就被我砍倒,发出了凄厉的嘶吼在圣骑士的特有攻击下化为了粉末。
天突然阴沉下来,轰隆一声雷响过后就砸下了雨点。
雨点打在脸上不仅影响了视野,伤口也被刺激的火辣辣的疼,但现在我仿若如有神助,很快地就解决了面前的魔物,不过魔物的数量仍剰很多。等我终于有闲暇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再次回顾战场时,还站立着的就只剩我、队长还有另外两个人,加涅罗仍旧不见踪影。
“队长!加涅罗呢!?”
“不知道!自从深入森林我好像就没看见过他了!”
雨声和雷声太大,我们必须要大喊才能听见对方的声音。这在别人看来大概就像吵架一样,不过这里也没别人了。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加涅罗是在路上迷路了!”
过度信任加涅罗的那位队友擦了擦糊在了眼睛上的雨水,一脸严肃地说出了极度不负责任的话。我真想一拳揍上去。
“队长,你说有没有可能加涅罗被魔王掳走了!?”
我丝毫不怀疑加涅罗拥有这样的重要性,不管是他本人还是他那奇怪的威压都是他可能被魔王掳走的充分理由。
啧,真是越想越为加涅罗感到担心。
“总之我们先继续深入!进入古堡再说!”
虽然只剩下四个人,但是我们没有一人说要放弃。这个时候没有人再说话,都专心致志地向那个城堡突进,一路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长靴踏在泥水上的“啪叽”声。
接近城堡的过程异常顺利。里面就像是已经有谁先闯进来过一样,大门向内敞开,地上躺满了魔物的尸体,血流了一地,慢慢向地砖的缝隙里渗透。
在时隐时现的雷光中巨大的壁画显得有些吓人,连贵妇人温婉的笑容都变得渗人起来。我们四个人对视了一下,队长冲着我点了点头,就由我打头带着他们三个慢慢向楼上走。
鞋帮踩在青砖上发出的轻微钝响都让我紧张的心脏剧烈跳动。伤口有些发痒,我却不敢去挠,只是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生怕会有什么突然从那未知的黑暗中跳出来。
顺着旋转楼梯上了两层发现有亮光吓得我立马屏住了呼吸。我向身后的队长他们打了个手势,四个人聚紧了一点才又慢慢向那处光亮点前进。我们放轻了呼吸和脚步,贴着墙向前挪,我的心里既期待又有点害怕,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暴露在了灯光的范围内。
周围的油灯突然又燃起来好几盏,骤然明亮起来刺得我两眼生疼。我用手挡在眼前,眯着眼适应光线,好一会儿才看清面前的东西,眼前所见却让我惊讶地连手中的剑掉了都没反应过来。
“……加涅罗?”
我眼前的人长得和加涅罗一摸一样,可是他的头上却长着两只山羊角,还穿着漆黑的华丽长袍系着披风——其实长袍看起来和裙子挺像的我有点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去换了一套衣服。
“加涅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都很担心你。”
虽然他的外观有了一点变化,我还是认出了那就是加涅罗。我忍不住向他走去,却又被队长拽了回来。
“亚德里恩你醒醒!那家伙是魔物,不是你的小相好加涅罗!”
“我怎么可能认错!?那就是加涅罗!”
队长的怀疑轻而易举地激怒了我。这简直就像是在怀疑我对加涅罗的爱一样,我那么熟悉加涅罗的一切:身高181.37,三围分别是90.35、85.47、92.26,头发长110.30,这些数据完全都一样,我怎么可能会认错?
“亚德里恩。”
就连声音都一样!哎……?加涅罗叫我的名字了?
瞬间我和队长他们都看向了“加涅罗”。他伸出手,向上摊开的手掌上升起了墨绿色的火焰。
“我确实是加涅罗,不过我也是魔物。”
他合上手掌,火焰也随之消失。他的目光仍旧平澜无波,但是比之前的更加冰冷,也有种我所描述不出的情绪在酝酿……
“加涅罗……”
我想不出应该说什么好,只能无措地喊着他的名字。其实对我来说加涅罗即使是魔物也没有关系,我心里甚至还觉得加涅罗是魔物再正常不过了,反正我想要的就是他本人。但是队长拦着我不让我过去,说真的,我挺想直接把队长敲晕然后站在加涅罗旁边的,不过可行性太低我只好放弃了。
“你这家伙,竟然骗了我们这么久!”
队长,虽然加涅罗说自己是一名魔物猎人,可是没说自己是人类啊。
“没想到你竟然是邪恶的魔物!难道你就是魔王吗!?”
唔,这样确实能解释加涅罗身上奇妙的威压是怎么回事了呢~不过加涅罗才不是魔王,魔王可是……我刚刚在想什么?
“啊……这就是你平时不和我们接近的原因吗!?”
……明明是你这个家伙自己不敢搭讪吧?虽然这其中也有我危言耸听试图减少接近加涅罗的人的成分在啦……
哎呀,好像有哪里不对啊……明明我应该是讨伐魔王的正义勇者,现在怎么好像站在魔物这一边啦?嗯~不过也没办法嘛~长出了两只角的加涅罗在我眼里就像是正进行某种变装play一样让我把持不住啊?
我点了点头附和心里的想法,不过好像是被当做在附和同伴的话了,队长他们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加涅罗看着我的眼神却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亚德里恩,你不是说喜欢我吗?那就来我的身边吧。”
加涅罗并没有回答队长他们的问话,只是向我张开了双臂,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温柔笑容。
那一瞬间,就仿若坚冰融化,嫩芽初发,花朵盛放,美的我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
我的体内就像燃烧起了火焰一样,让我觉得自己拥有了源源不绝的力量。我挣开了队长拉扯着我的手像加涅罗走去,队长掐着他自己的手腕发出了哀嚎,但是我才没空去注意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呢,我的眼里只有加涅罗而已。
如同被蛊惑了一样——虽然即使是蛊惑也是我心甘情愿上当,就像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他,就像我们曾经陪伴过对方数千年一直不曾分开,我们彼此是不可分割的整体,我的眼里只有他而他的眼里也只有我。
我慢慢向他走近,他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我的身后好像有什么破开皮肤长了出来,该不会是伤口又裂开然后我流血了吧?我可不想给加涅罗留下什么糟糕印象啊……
“啊啊啊!!!你也是怪物!!!”
“天啊——”
声音戛然而止。我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想知道,现在我满脑子就只剩下加涅罗,只想着和加涅罗两个人在一起而已。
“亚德里恩。”
他笑得开心极了,在我还没走到近身时就主动走了几步抱了过来。
“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我的亚德里恩。”
又是和昨天一样像蜻蜓点水一样的吻。
“有想起来什么吗?”
“你昨天也像这样吻我了,感觉很美妙。”
听见我直白的回答他的脸红了起来,可是目光却掠过一丝哀愁,虽然快速,但是怎么可能逃过我这个加涅罗厨的捕捉。
“为什么会难过?”
他的眼睛因为惊讶瞪大了一点,犹豫了一下还是向我开了口。
“因为你忘记了曾经……不过没关系,你会全部都想起来的唔!”
他惊讶地低下头,我插在他胸口上的匕首还闪着只有圣骑士队才能得到的对魔药水特有的金色光泽。
“亚德、里恩、你……”
“你在透过我看谁?”我将匕首又朝使劲推了一下,加涅罗因为这份痛苦皱起了眉,啊,就连他皱眉的样子也好美。
“你为什么不能只看着我呢?”
“不管是魔王还是勇者,我都是我啊,为什么不能只看到‘亚德里恩’这个人呢?”
“为什么如此拘泥于魔王?”
是啊,魔王是我呢……
在他用带有魔力的吻亲吻我时我就全部想起来了。
我和加涅罗一同诞生。拥有更强能力的我被选为魔王,而加涅罗则是我的代言者。我们一起相处了几千年,漫长的时光里几乎是只有彼此。我拥抱他,他会笑着回抱我;我吻他,他会温柔地回应;我侵犯他,他会顺从地接受,他就像是我的所有物一样,可是我却觉得我从来没有过一刻彻底的拥有过他。
他的目光分给了太多人,在他的眼里,我只不过是处理魔界事务的魔王而已,先是魔王,其次才是亚德里恩。
这使我觉得非常愤怒。我希望加涅罗能够更加在意我,我希望他能够更多的关注我这个人而不是“魔王”,我希望他是属于“亚德里恩”的而不是属于“魔王”的,于是我选择破开了界面来到了人类的世界并封印了记忆附身在了与我同名的勇者亚德里恩身上成长。
身为魔王的我破开界面自然没人能发现,所以现在这个裂缝是加涅罗不小心造成的,这就更让我不开心了——明明我在二十多年前就来到了这里,他竟然在三年前才追上来,而且是在我主动吻他以后他才确认我的身份。我可是一直都只爱着他一人一见面就确定了是他啊?而且现在又在说什么“曾经”“曾经”的,现在的我就不行吗!?不是魔王就不行吗!?
我感到十分难过啊……
所以就算用对魔药水让他变成再也不能思考其他只属于我的尸体来缓解我的悲伤是不是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亚德里恩……”
他擦拭着我脸上的泪水,又露出了笑容。
……对呢,说起来,他只会对我一人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
“如果我让你痛苦的话,那么就让我消失吧。”
这是何等残忍的发言啊——
“你要是消失了,我该怎么存活于此?”
我拔出匕首,和普通人无异的红色鲜血瞬间喷涌出来。虽然现在根本没有其他人了,我还是张开了翅膀包裹住加涅罗不想让他这副脆弱又妖艳的样子暴露出来。
我掰开加涅罗捂住伤口的手,低下头去舔舐他胸口的鲜血,忍不住用牙齿撕咬起被匕首划出的裂口。
“呐,如果我在你的骨头上和心脏上刻下我的名字,你是不是就能够做到只对我一个人‘铭心刻骨’呢……”
对此加涅罗只是笑,他摸了摸我的头,就和从前我完成工作以后他奖励我的样子一样。欣慰、愉悦、温柔,就像是长辈一样……
真是讨厌啊,我想要的不是这种啊。
把流出的血液一点一点地舔干净,我甚至将舌头也探入了伤口之中。混合着咸涩眼泪和对魔药水的血液味道很奇怪,但是我克制不住吮吸的冲动。
这是加涅罗的血。
只要有这个理由就够了。
加涅罗血液里对魔药水的毒性在我的体内扩散,让我的内脏开始绞痛起来。他是怎样在忍受这种痛苦的时候还能对我笑出来的呢?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眼皮沉重起来,我突然觉得站立很累,就干脆地把加涅罗压倒在地上,趴伏了在他的身上。
“如果我将你吞食、与你融为一体。”
“然后再创造出只属于我的你。”
“这样子的话我是不是就会满足?”
思维混乱,我有气无力的声音是在说什么呢?其实我的愿望不过就是——
“在下次相遇的时候,能不能只注视着我?”
我听见加涅罗轻轻地“嗯”了一声,这让我难以抑制心中的雀跃翘起了嘴角,再次摸索着吻上了他的唇。
“那么晚安,我的加涅罗。”
让我们在下个世界再说“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