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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61章 放不下 ...

  •   自那日林琰洋与贺兰雨如吵过一架后,两人便一直在冷战,直到到今天……
      来到扬州一带已经十多天了,疫情虽没见好转,但在林琰洋与太医们的忙碌下,倒也没再扩大。城内的病患熬到现在,十个中有过半的都已咽了气。
      就在林琰洋忙得不可开交之时,西冥雪却急急地跑来了营帐,告诉了她一个更令人害怕的消息:贺兰雨如刚刚病倒了,经过太医检查后,确诊是天花。
      “什么?”,林琰洋手中的医书,‘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带我去看她。”
      “驸马。”,本是要疾步离去的林琰洋,却被李太医拦了下来,“驸马,殿下若是得了天花,老臣等自会照顾她的,您要是过去了,可能会被”
      “我知道,会传染。那又怎样?”,林琰洋回身瞅了太医一眼,“敢问李太医,若是您的夫人得了此病,难道您就一直不再去见她了?”
      不再理会发愣的李太医,林琰洋随着西冥雪回了自己和贺兰雨如的帐篷中。

      一进帐篷,林琰洋就见到了躺在床上的贺兰雨如,还有正在一旁乱成一团的太医。
      “她怎样了?”,林琰洋坐到床边,摸了摸贺兰雨如的额头,高热;又看了看她的四肢,已出现了多数暗红色的小丘斑。
      “回驸马,殿下、殿下这病是初期。开始时体温骤升,但神志清楚。两至四天后,皮疹出全。皮疹最初为暗红色小丘斑,数个时辰后,即有丘疹。经两、三天丘疹期,便会渐为痘疱,周围红晕。五到八天,疱疹灌浆成脓疱,有痛感,周围红晕加深,此时殿下的体温会再次升高。十至十四天后,体温降,脓痂渐干缩结痂。而后痂盖脱落,期间会有痒感,而且会、而且会”,说至此处,太医瞅了瞅林琰洋愈来愈难看的脸色,吞吞吐吐地不再言语。
      “而且怎样?你倒是赶紧说啊!兜什么圈子!”,林琰洋看着太医欲言又止的模样,厉声喝道,“只管说,到底会怎样?”
      “会留下疤痕。”
      “你说了半天,也只是在给我介绍这个病!我若是想知道这些,只管自己翻医书便好,用得着你在这里啰嗦吗?”,林琰洋紧握着贺兰雨如的手,对着那太医吼道,“我要你给的是治病的方法!你说这些无用的做甚!”
      “驸马。”,此时,李太医也赶了过来,伸手搭上了贺兰雨如的手腕,良久也开口说道,“王太医刚才说的虽不是治病的方法,但也是事实。天花这病,老臣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医书中对其治疗的方法记载的很少,大多数的病人,只能靠自己的意志撑过来。”
      林琰洋听完后,呆了半晌,才吐出一句话:“那、那你的意思是,她,她会死吗?”
      “若是,若是殿下能撑过发烧的阶段,待到痘疹出全后,想是应该能平安无事的。”,李太医也不是完全的认定贺兰雨如无救,“只是,只是请驸马做好心理准备,毕竟可以活下来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
      “少之又少,少之又少。”,林琰洋就像被施了魔般,呆呆地重复着李太医的这几个字,  “我知道了,有劳您去准备药材吧,我会在这里照顾她的。”,挥了挥手,示意太医们退下。
      “驸马。”,正要离开的李太医,不知想到了什么,此刻又走了回来,站了半晌也不开口。
      “李太医还有何事?”,林琰洋本是在给贺兰雨如擦着汗,却见李太医去而复返,颇有些好奇。
      李太医抬首看着床边的黑衣少年:“驸马,您确定要留在这里照顾殿下吗?”
      “是。不知李太医有何事?”,林琰洋点了点头,肯定不疑。
      “那请驸马做好准备,因为您之后会见到殿下最差的一面,臣怕您会接受不了。所以,您现在离开还不算晚,但若是决定留在这里照顾殿下的话,届时您也会被隔离起来。之后要是再想离开此处,恕臣等不能同意。不知您?”
      “从我刚才踏入这帐中开始,我就没打算再离开。”,林琰洋朝李太医笑了笑,“所以,用药、熬药的事情,就托付给您了。”
      “老臣定会尽心尽力。”李太医俯身一礼,瞧向林琰洋的眸中,带有满满的欣赏之意,“殿下之后除了刚才王太医说的那些症状外,还会并伴有烦躁、头痛、咽痛、四肢酸痛、寒战、呕吐、便稀等症状,所以”
      “嗯,我知道了,还是那句话,我会留在这里的。”,看向床上之人,林琰洋信誓旦旦,“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她的!”
      “臣告辞。”,李太医撩开帐帘之际,转身看着榻上一坐一躺的二人,欣慰地说道,“殿下此生能有驸马,真的很幸福。”
      而所有的这些对话,也悉数落尽了贺兰雨如的耳中,眼泪终是再也忍不住地落了下来。可是猛然间,想到前几日两人的那次谈话,林琰洋那时冷漠的言语,依旧刻在自己的脑中,贺兰雨如便赌气地红了眼:“林琰洋,你走!你走!本宫现在不想看见你。”
      林琰洋此时正从书案上拿了一本医书,往床榻那里走去,就见那本是躺着的人,正红着眼睛对自己嚷着。
      “如姐姐,你醒了。”,放下手中的医书,来到贺兰雨如的边上,想扶着她坐好,手却被打了开来。
      “本宫的话,你听不太清楚吗?本宫让你走!让你走!走啊!本宫的事不用你管!”,一边哭一边推着林琰洋,“你不是说,本宫今后是生是死,你都不再管了吗?”
      “那行,我出去了。”,林琰洋看了看贺兰雨如红透了的剪水双眸,而后转身离开了。
      看着如此举动的林琰洋,贺兰雨如许久之后,终是曲起双腿,抱着头哭了出来:“林琰洋,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重要吗?为什么要丢下我?”
      “谁说我丢下你了?”,本是应该离开的人,此刻又掀起帘子,走了过来,“我只是去拿药给你喝而已,你怎么又给我添了这么多罪状?果然,我天生就是躺枪的命。”
      “你?”,听见那人的声音又从耳边响起,贺兰雨如停止了哭泣,片刻后,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我什么?我冤枉!”,擦了擦贺兰雨如眼角的泪水,林琰洋温言哄道,“来,把药喝了。”
      看着贺兰雨如把药喝完,林琰洋又替她拭净了嘴角的药渍,而后扶着她躺了下来:“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就在这里陪你,直到你的病好了。”,拉过贺兰雨如的双手,将它们放进被子中。
      “如果,如果我好不了呢…”
      手中动作微滞,林琰洋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可是再害怕,她也只能往好的方面去鼓励贺兰雨如。
      “不会的。我可是‘神医林’,不会让你不好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地听话,喝药,然后和病魔做斗争。”,林琰洋拿起医书,“睡吧,你现在需要多休息。”
      “洋儿,对不起。之前若不是我不听你劝,也不会”
      “嘘。别再说了,你也有你的苦衷,我不该怪你的。”
      许久,贺兰雨如缓缓睡去。林琰洋放下医书,看着面前的人,担忧的神色终是显露无疑:“贺兰雨如,求你千万别丢下我,求你了。我不想再尝到被抛弃的滋味了,所以,请你千万别丢下我…”

      纪国,梓城,皇宫
      整整一个多月,贺兰雨姗都一直愁眉不展。除了担心扬州那边的状况外,朝廷上的局势也是越来越波云诡谲。很多大臣开始蠢蠢欲动,可是又找不出他们背后之人究竟是谁?而她和林琪海的关系,自上次那晚后,便一直不再有更近的接触。那人似乎已经变了,不再似以往的那般,任何事情都已自己为先了……

      梓城,相府
      “想不到凝君主今日竟亲自到访,老夫真是受宠若惊了。”,张相爷对着堂下的白衣女子说道,“更令老夫想不到的是,凝君主竟是鬼门的鬼女。荣王爷果然是棋高一招啊,多年来的谋划终是近在眼前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相爷的心愿不也是唾手可得看吗?”,南荣凝一脸冷漠,瞧不出一丝欣喜,“我这次来,就是想知道您打算几时动手?”
      “既然动手,那就不能有漏网之鱼了。这自然是需要等长公主回来后,再下手了。”
      “真是看不出,相爷连亲孙女也不放过,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丝毫不在意南荣凝话中的嘲讽口气,张相爷呵呵笑道:“这是自然,自古夺权这等事,就是一点亲情也不会念着的。”
      “也罢,那我到时再联系你。”,南荣凝起身离开。
      张相爷看到离去的南荣凝,连忙问道:“凝君主,不知那甄梦霜你打算如何处置?您若是下不去手,那不如我”
      “相爷,我凉国的手下,用不着您费心吧?”,南荣凝停下脚步,看着张林,眸中却是厉色闪过,“相爷只需管好您自己的事情便可,其余的事情,不劳您费心!”

      白衣女子离开相府,直接来到了城内的一处民宅中。
      “郡主。”
      “她怎么样?还是不吃不喝吗?”,南荣凝点点头,问着手下的人。
      “是。她若是这么下去,恐怕撑不了几日,便会”,那人似是也看出南荣凝对这房内的女子,颇是上心,故而含糊地不敢再说下去。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把饭给我好了。”,接过来人手中的餐盘,南荣凝推门而进,“霜,这么多日以来,你不理我不要紧。可身体是自己的,你这样不吃不喝,早晚会撑不住的。”
      “不劳郡主费心,我死了更好,那样就不用再承受这噬心之痛了。”,甄梦霜闭着双眼,不看来人。
      “霜,你就真的这么恨我吗?”,南荣凝放下餐盘,走至床边,“我们之间,揭开面纱后,就真的只能这样冷言相向吗?”
      “不要叫我‘霜’,这个字你不配叫!它是属于我的南枫霖的,而不是属于你,凉国的凝郡主!”,甄梦霜说至此处,睁开双眸,“从那晚起,你就该知道,我们的结局,只能如此!”
      “是,我知道。不只是那时,我甚至从踏入鬼门的第一天起,就早已知晓了!可我依旧是放任自己的感情,和你相知相爱。我确实欺骗了你,但是感情上,我没有骗过你一丝一毫。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可是我也有我不得已的苦衷。你以前总说看不透我,那我今日,便将我的事情讲给你听,不是乞求你的原谅,而是想让你彻彻底底地了解我。”
      甄梦霜心中虽怨恨,却也是相信南荣凝是有苦衷的。十载相处,若是看不出哪些是虚情假意,哪些是倾心相赴,那她当真是瞎了双眼。
      许久之后,甄梦霜才吐出来一个‘好’字。

      随着贺兰雨如病得时间增长,李太医说的那些,烦躁、头痛、咽痛、四肢酸痛、寒战、呕吐、便稀等症状,逐一渐地显现了出来……
      西冥雪看着被病痛折磨得,痛苦不堪的贺兰雨如;又看了看同样被贺兰雨如折磨得,哭红了双眼的林琰洋,她此时此刻,终是有些明白了启程前的一晚,自己和甄梦霜背着林琰洋说的那番话了……
      “梦霜姐,你说琰洋和贺兰雨如的感情究竟有多深?我曾不止一次的,劝她看清自己的心意。为何明知这样的执念会伤害她俩的感情,她却依旧选择要报复贺兰雨姗?我真是看不清楚,在她心里,到底是不是爱着贺兰雨如的……”
      “林琰洋不是不爱贺兰雨如,只是她儿时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了,所以她放不开,忘不了。所以她情愿折磨自己、折磨贺兰雨如,也要解了她心头的那股只恨意。枫霖曾和我说过,四年前,琰洋坠崖被救回来时,嘴里叫的全是‘贺兰雨如’。在鬼门休养的这四年,枫霖曾不止一次的见过,她人前虽在强颜欢笑,但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却独自对着那顽石指环暗自垂泪。她爱着贺兰雨如,却也恨着她姐姐……”

      “张大人,你来了。”,林琰洋刚喂完药给贺兰雨如,抬眼便看见了西冥雪站在门口。
      “驸马,殿下她怎么样了?”,西冥雪看着近日越来越虚弱的贺兰雨如,心里也是担心。
      “今天还好,就是烧没怎么退下来,早上稍微的吃了些东西。”
      两人正说着间,贺兰雨如却突然起身,对着边上的林琰洋说道:“洋儿,我想吐,我”,话还未说完,就忍不住吐了出来,连带着刚才喝下去的药汤,尽数吐到了林琰洋的衣服上。
      不在意身上的污物,林琰洋轻拍着贺兰雨如的后背,让她能好过些。抬眼看了看西冥雪,歉意地说道:“麻烦张大人帮我照顾她一下,我再去一碗药来。”,说罢,离开了床榻。
      “雨如,你可有好些?你一定要撑下去,你一定会好的。”西冥雪走到床边,“要不你怎么对得起她?”
      “姐姐。”,贺兰雨如眼里的泪水不住地往下掉,“我想请姐姐帮我一个忙,好吗?”
      点点头,西冥雪看着贺兰雨如,大概也是猜到了她要说的是何话了……

      良久之后,西冥雪默然开口:“雨如,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吗?你这样做,有想过她的感受吗?”
      脸上泪水顺着眼角流下,贺兰雨如的语气虽是颤抖透,却透着肯定:“是,请姐姐一定帮我,我不想再这样折磨她了…我舍不得她这么难过…”
      “好,我会尽力一试的。但若是失败了,你就必须好好地养病,不许再有这类想法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第61章 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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