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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尽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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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尽情享受饕餮盛宴,一桌子的菜,配波尔多的红葡萄酒。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漠如雪口里塞着一块鲜美鱼肉,还不忘念念有词。“要是外头是山河美景,吃饭之余还能凭栏眺望,那才叫食之有味。”
“那下次专挑楼上靠窗的座位吃饭,一样眺望。”乾荒说完,手里举着小勺给漠如雪碗里送上两片蜜汁烧肉。“这家酒店的名菜,赶紧吃。”
“再这么吃法,估计得被魔方开除。”漠如雪嘀嘀咕咕,未见夹菜之人脸色有变。
“甘耀峰怎么可能舍得开除你,昨天不是约会的很高兴么。”
乾荒说的不紧不慢,酸涩滋味却如那红酒般浓烈的很。漠如雪嗤的笑出声来,“约会?开什么国际玩笑,他昨天只是找我谈公事。”
“这么说来,昨天一看到我就拉着甘耀峰匆匆离去的人果然就是你!”乾荒这下有些恼,“你跑什么?”
漠如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立刻就心虚起来,倒有点出轨后被意外抓奸的意思。
“还是说说我们纺织厂的事吧,你们鑫远打算怎么处理?”当下也只能急中生智,转移话题。
乾荒听后脸便是一沉,“这件事没表面这么简单,何永富这次是栽了个大跟头。”
“没有什么挽救的办法吗?比如延后交货期,或者其他什么方法。”
“外国人做生意讲的是诚信,定好的交货标准,定好的交货时间,一样都不能错。”
“我听别人说,有人在我们厂的纱线里做了手脚?”
“对。”乾荒回答的肯定,漠如雪心即是一沉。
“是谁?”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也没有找到证据证明是那个人做的。”
漠如雪点点头,心里有些不甘,“能不能帮帮我们,给我们一个时间,让我们重新赶一批货出来?”
“你们何厂长上午已经来找我谈过,我的回答是,不可能。我不会让自己的公司担任何风险。”此话一出,便是给何氏纺织厂判了刑。
“你要是想找新工作,我可以帮忙。”
“谢谢,不必劳烦乾总您了。”漠如雪看着眼前这个人,想他到底还是个商人,利字当头,哪里管得了别人的死活。
第二天上班,何永富出现在了办公室 ,只是与前段时间的意气风发相比,此刻好像一下子老了10岁不止。满脸的倦容,眼里失去了光彩。
“厂长早。”漠如雪打了个招呼,却见何永富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呆呆的盯着桌上的一张纸看。
漠如雪走近,瞧见那皱巴巴的纸上潦草的写了不少银行及厂商的名字,大部分都被粗重的记号笔给划掉。
“小漠啊,我这次真是飞来横祸了…”何永富抬头 ,那种表情只有绝望的人才会显露,看的漠如雪心里泛酸。
“厂长,我们再想想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何永富却是摇头,“没办法了,什么办法我都试过了。”他倚靠在椅背上,孑然一身。
昨日光鲜衣着、谈笑风生,今天却潦倒街头、一无所有。抓的再紧也会失去,视若珍宝也会腐朽,没有永恒不变,人生本就如戏。漠如雪再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这种深度溺水的感觉她也曾体会。
“我给您泡杯茶。”她现在也只能做到这些。拿着杯子走进茶水间,漠如雪拧开水龙头洗净杯子里的茶垢,眼泪也像开了阀门,止不住的流。
“丫头,你怎么哭了?”声音是张姐的。
漠如雪赶紧关上水龙头,快速的抹干眼泪,转身扯出个难看的笑来。“张姐也来泡茶喝呀。”
张姐瞧见漠如雪两只干红的眼睛,长叹一口气。“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大家心里都很难受。只怪识人不清,谁能料想到那陈家的少爷是个狡诈的小人。”
“陈家的少爷?”漠如雪的脑中闪过一个画面,似是抓到什么重要的线索。
“就是那个顶远模塑的陈家,老二前段时间娶了钟家的女儿,何厂长还去参加了婚礼。”
“是他?咱们的纱线是问他买的?”
“对,也不知道是吹了什么风,他那天亲自上门推销,也就是你请假那段时间的事情。”
“他好好的不在自家公司干,出来办纱线厂?”
张姐耸耸肩,“有钱人家的公子,不都是想到哪出是哪出。”
漠如雪讪笑,“他不懂行,难道老厂长还不懂,鑫远的订单咱们厂盼了多久才接到手,怎么就…”
“因为钟家的关系。老厂长和那个钟权年轻的时候交情匪浅,陈林立顶着这层关系打了包票,说给的是最好的纱线,当时也带了样品过来,厂长和几个老师傅都点了头。”
漠如雪又想起昨晚乾荒说过的话,放下杯子就冲出了茶水间。
“张姐,我有重要的事情,去去就回!”她抓起包,走过张姐身边打了个招呼就算是请假。时间紧张。
她整理过这笔单子的资料,记得陈林立的工厂在什么地方。
坐在出租车上,漠如雪不停的编排自己的说辞,想象见到那个无耻之徒后可能发生的状况。从来没有做过这种类型的交涉,她只想多多少少为厂子做些事情。
冷不防电话响了,是乾荒。
“我有事和你说。”
“等下说吧,我现在快要到陈林立的工厂了。”
“你去找陈林立做什么?!”
“废话,当然是要个说法!你找不到证据,我来找!”漠如雪说完就挂断电话,出租车已经稳稳地停靠在一处陈旧的厂房前面。
下车仔细看后,与其说这处厂房陈旧,不如说是阴森冷清。没有人来人往,工厂的名字被黑漆随意的写到长条形木板上,摇摇欲坠。走进厂区后,也听不到机织运作的声音,更加看不到工人的身影。
什么鬼地方!这也算一家工厂?漠如雪气冲冲的找到办公区,看到有间门上标着“总经理”三个字,血气上涌,一脚把门踢开。
“陈林立!”她的架势如同找到了苦苦追寻的仇家。
但此刻房间里只有一对男女正衣衫不整的缠绵在一起,那长发女子见到漠如雪吃了一惊,娇滴滴的攀在那男子的身上问道:“林奇,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