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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和他 ...
他和他,相识于多年前那个风靡祖国的网页游戏——偷菜。
那时候还是在最早那个开心001上。
隶属于同一组织不同组的两个人按理是无法认识的。一是不能跨组,二是也不认识,跨了也不知道能干嘛。人干的活不一样,又没有日常生活的交集,就算聊天也聊不到一块儿去。
但是肯定会有人跨了的,不然谁去拉不同组的人来玩同一个游戏?所以领导永远是特权阶级。而且人之所以为领导,就得在各组都吃得开,一呼才能百应。
谁最早拉扯起来这么一堆人一起玩的已经不可考了。反正他玩了,他也玩了。他还在校读大学,他已工作多年。
初加到同一群里面的时候他还不怎么说话。自己并不是一个安静的人,只不过的确都不太认识有点摸不清方向,只能时不时跟着大众话题打个哈哈。他却很活跃,因为毕竟在职场混迹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没有话题制造话题即可。
两人就这么认识了。虽然这个时候还是淡然的,保持在“这个名字我见过”但“没说过几句话”的程度。
直到有一天。
那天上完课,当他疲惫地回到家开电脑时,群里早已热火朝天地讨论了上千条消息记录。点开看了看,好像是讲的什么变态杀人手法,然后就说到喝生血这个问题。他是学医的,看到这种事多少有点兴奋。所以他兴致勃勃地插了一句“我喝过不同血型的,味道不一样。”
大家沉默了。只有他接他的话,问到“具体有什么不同?我只喝过B和O的。”
然后两个人就相见恨晚地开始霸群当私聊了。
后来就真的开始私聊了。
他是gay,虽然不是纯0或1,不过在下面的时间比较多。他是Bi,男女都喜欢,只当1。只不过这个时候,他选择隐瞒自己的性向,而他选择了勾搭。
两人交换了照片。他在自己为数不多的照片里面翻了很久,找了一张看上去感觉有点模糊的。真只是感觉,他穿着白衣,有些消瘦的体型,站在教学楼前的楼梯上,没有想要移动却给人一种抓不住的感觉。他则选了自己以前去他所在的城市出差的时候在旅游点拍的一张照片。他在热闹的人群里转过身,却掩饰不住眉宇间的寂寞。
他看着那张照片,叹了口气。这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不过对方要追自己的话,还是可以试一试。而他却心动了,不是因为照片,而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和理解。
他对他说,在所有我认识的人里面,你跟我的契合度可以排进前三。他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其实他也想说两人契合度蛮高,但是没有高到那么夸张的程度。何况如果相恋,很多事就不是这么简单的契不契合的问题了。
而两个人都选择隐瞒。他谁都没有告诉,而他只告诉了两个好友。
后来他去了几次,他来了几次,多数时候都是网上或者电话联系。
日子就这么不温不火得过了去。
而他辞去了工作,真的来到了他所在的城市。
他一时有些动容。他觉得自己是没有爱上对方的。虽然对一见钟情不是特别的相信,但是毕竟也要有了那种心思才能进一步交往下去。自己根本就没有动心,虽然感觉还不错,可是不想就这么勉强自己去迎合对方。
但是他说不出口,反而装作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享受着对方的爱和温柔。有时候晚上躺在床上,他就自我催眠道,自己其实很喜欢对方,想要一直在一起走下去。
这么勉强的结果就是情绪极其不稳定。
就在他找到了工作快要入职的前夕,他终于说服了自己去尝试接受对方,不管怎样,这样好的人自己不能错过,必须要试一试。
可是他却说老家的父母出了点事。
他父亲在老家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官,也不知道得罪到什么人,被整了下来还要进监狱。本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父亲的确做错了事,的确按照法律是要进监狱。可是有人却放话说要让他父亲进得去出不来。
他必须要想办法把他父母送走。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也没有太伤心,因为他说他安顿好父母之后会回来。
他去到了外国,把父母安顿了下来。可是这样的事对于老人家来说是极大的打击。他告诉他,他母亲终日以泪洗面,父亲则不吃不喝整日发呆。
他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这个时候的他心里有点焦急。
他说他不能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他一时冲动,说你父亲患了严重的抑郁症,你什么都做不了。
他气极,第一次骂了他,骂他怎么如此冷血,这种时候怎能将家人弃之不顾。
从此便失去了联络。他离开之后大家对偷菜游戏的热度开始下降,群里也变成了就那么几个人互相说话的样子。他也没有再上,他也什么都没说。他的两个好友来问过他,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别人,思前想后只好说两个人早就分手了。两个好友不信,却也没说什么。
只是半年后的有一天,他又在群里出现了。
他告诉大家他移居去了海外,有了恋人。
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或许在他心中,两个人从来就没有开始过,就谈不上什么结束。他既然已经放下了,他就应该坦然面对。
只是他有些难受,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那个人突然闯进了他的生活,又突然退出,让他有些适应不良而已。
而他俩也没有再私聊过。
本来这段情也就放下了,过去了。
可是过了一两个月他又消失了。这一次,再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个灰下去的头像,像是缅怀当初仿佛有过的一丝情动一般,将他的照片和一切能让他想起他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再也不会翻出来。
后来微博就开始流行了。群里已经彻底没人说话,大家纷纷加了彼此的微博,将阵地转移。
后来,他喜欢上了别人。是个口若悬河妙语连珠,比自己还小上一岁的人。他喜欢那人说话时亮极了的眸子,仿佛天上繁星一般闪烁。
他为了去见那人,开始打工挣路费。
从小没怎么受过罪的他有点吃不消这种连续站十个小时到脚痛腿肿。连续一周下来他脚都不敢沾地,疼得打落眼泪往肚里咽,只能偷偷趁着上厕所的时候发了条围脖抱怨。
哪知道晚上登围脖的时候发现有人回复,告诉他怎么舒缓疼痛。仔细一看,竟然是他。
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好顺着话回了一句谢谢,便睡了。
当晚就梦到了当初相处的一些片段。
从第二天起,他便开始一直会回复他发的每一条微博,晚上也会跟他时不时聊上几句。
他告诉了他这段时间的事情。说他脑部长了囊肿,去美国做手术,结果碰到了视神经,有一只眼看不见了。因为这事,他说自己情绪极度不稳定,只好跟恋人分手,离开家人独自去了欧洲散心。
他还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毕竟自己只是学医的,还没能成为医生。倒是精神病学学得不错,于是让他把情况仔细说说,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一些。
他说他会抑郁到想要自杀,也会突然狂暴地动手打人。
零零碎碎把情况串了串,他说你患的是狂躁抑郁双相,比单一的更难治疗,还是尽快看医生,该吃药就吃药吧。
他的心突然很疼,然后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我想见你。
对方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着补救道,只是开玩笑,你赶紧预约医生吧,最好明天就去。
话里有着他自己也没能察觉到的焦躁。
过了半晌,他说,两周前他去了他的学校,在他学校门口等了三天,想要见见他。
他目瞪口呆。
心里一片死寂。两个人终究是要错过了。他突然想到,终究错过了。
他告诉他,这学期实习和写论文,所以不在学校了,他回了老家。
何况就算在学校他也常常逃课,也不见得就能见到。
那个场景终究是再也无法重现了。
何况现在他喜欢的是另外的人。他很踌躇,觉得不能为了一个飘渺的可能而失去现实的人。
然后他催促了他赶紧联系医生,便匆匆下了。
当晚翻来覆去做了好多次他在校门口见到他的梦。简简单单的,他转过街角往校门跑去,正要冲进校门的时候听到背后唤他的名字,然后转身见到树下那个挥手的影子。
他哭了。明明自己没有爱过他,可为什么还是会徒生希望呢?
第二天晚上,他告诉他自己去见过医生了,诊断结果跟他说的一样,然后治疗是先以谈话治疗为主,一个疗程之后如果效果不佳再尝试服药。
他说等他好些了便会回来见他。现在还不行,因为他怕会伤到他。
他勉强笑了笑,然后鼓励他一定要坚持治疗,就算不在身边也会陪着他。
他问他,是否还喜欢自己。
他避而不答,只说自己预定半年之后出国留学。以后的事,以后再谈。
他说,我会在你学校门口等你的。
然后两个人又继续这么彼此折腾着,过了两周。
他明明知道对方喜欢自己,可心里还是很怀疑。经过以前那次变故,他本就不想再去想这些事。可是他依然如当初一般温柔地关心自己。
终还是忍不住了。某天晚上他依旧是关心得问着自己还有没有脚痛,工作辛不辛苦,有没有受气。他反问他,你为何要这么关心我。
他愣了愣,说因为我放不下你,因为我还爱你。
他再一次哭了。他边哭边说,既然不能在一起,就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他受不起这种无望的等待。如果他要他等,那就给个准信,他愿意等下去。
他却说不要他等,他虽然还爱他,但是不想再介入他的生活,希望他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他只是想要关心他而已。
他气恼起来,说既然不在一起,那就不要关心,他受不起。
他愣了愣,什么也没说,头像迅速暗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企鹅提示说您已不是对方好友,对方不接受临时聊天。
再一次失去了联络。企鹅,微博,他再一次不见了。
他绝望地去问了知情的两个好友中的一个。那个好友只说,你们两个本来就不适合,他需要安定,而你却给不了他一个家。
好友的意思当然不是指结婚这种家,而是他的心性。
是啊,他现在不都喜欢着别人吗。
苦笑一声,他让好友帮他转达记得看医生不要拖延治疗祝他早日康复之类的话,然后下了线。
其实他想说,既然做不了恋人,两个人当朋友也行的。
后来,他也没有跟那个喜欢的人表白。只是打了工攒了钱,去了他的城市为他庆祝生日,然后便回来了。
再后来,他去了美国。
他没有告诉别人他要去哪个学校。他也知道他不会真的出现。
可是下意识的,他总是在每次走进学校的时候会顿几步,希望听到有人呼唤他的名字。
或是偶尔回头,看看会不会发现他的影子。
时间一晃就过了一年多。
这晚他睡得极不安稳。在天微亮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做了两个梦。
第一个梦是梦到他突然出现,笑着说他回来了,回来跟他在一起,再也不会离开。
他喜极而泣。
第二个梦是接着第一个梦,他半跪在地上,掏出一枚戒指,让他嫁给他。
他条件反射地想要拒绝,话语却卡在喉咙。头晕目眩中他半退了一步,撞在桌角上。
一急,就醒了。
现实反而让他觉得有些不现实。
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了。这个梦,也不知为何会出现。
看看时间,差不多该走了,还得去接朋友一块儿上课。
在车上,他想了又想,告诉朋友说今早做了个梦,梦到有人跟我求婚。
朋友惊讶地大叫了一声。
他说,是我以前的一个男朋友,很久没有联系了。
我从来没跟人提起过他。
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是没想到心结其实还没有解。
所以,他看了友人一眼,我决定把故事告诉你。
可能两个他看着有点混乱,因为当初写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要取名字,就这么平淡叙述而已,所以人物反而不重要。以后的故事会尽量取名字,尽量保证一章一个故事,不排除有些故事会拖得比较长到两章或者有些故事特别短。
不定期更新,作者需要等待素材降临。
敬请期待以后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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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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