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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四 无 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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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无语
这个话说今天的季大少的心情确实粉好,好的出奇!
难得纠缠了他五年的梦魇昨晚没来折磨他。
这个梦境似真似幻!真实到让他即使醒来也仍旧能感觉到指尖留下的那淡淡的温暖。心却又好像被束缚得更紧了,被那若有若无的情丝。即便梦中的人影仍然那么模糊不清,但那飘扬的长发似乎被他忆起了当年的触感,丝丝轻柔、滑润,发梢的另一端就紧紧缠绕着他。
季延朗心情好到不想工作,又浏览了一遍“晴受”。发现有新帖,是新传上来的照片。看时间,是刚刚上来之前。
——恩,小石头也会有这么忧郁的表情!可是为什么在我面前就那么冷硬呢?
其实细究起来也说不出什么不同,可季延朗就是感觉得出那个人在他面前的不一样。好像更面具一些。就还向本来的他应该更感性、更热情、更魅惑……
——啊~~~~,自己在想什么,怎么好象在脑海中把照片上人的衣服一层层的扒了下来|||一定是中“晴受”的毒了。
手指一抖,季延朗迅速关掉看了一上午的网页。
叮——,死死顶住电梯关门键的手臂微微颤抖着,风时晴将嘴唇咬得几欲滴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有多少个为什么,想问也问不出口,不敢问、不能问,不知道该问谁,甚至不知道到底要问什么。
他想问季延朗为什么会招惹上梅冠宇;为什么喝那么醉;为什么会被洛迪送回家;为什么……甚至认为同性恋是不正常的了。
他还想问那个神侍,为什么失忆的人是季延朗。
他更想问问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爱上他,而事到如今为什么还放不下他,为什么离不开……
好像就是自那一刻开始,他生命的意义就完全改变了,随之整个生命的轨迹也转向了这个充满荆棘艰险又灰暗无光的方向。
如果当初没有去丹麦学画,如果没有去追寻美人鱼的遗迹,如果没有回应神侍的问题……如果那天没有去闯“True Love”……可是,现实是不会有如果的。更何况,如果没有这些如果,他也不会见到他生命中的天使。
回想两月前的那一天,天真、可爱、圣洁、无垢的天使仿佛被一轮圣光包围。她的笑容灿烂明亮,她的气息温暖流畅,赐予他无穷的勇气。
那一瞬间,长久的病痛和无边的思念带给他的绝望,就在那一眼中消融殆尽。
只要想到她的天使,无论什么苦难他都可以承受。
颤栗渐渐停止,风时晴掏出手帕擦拭额头和手心沁出的冷汗。
“噢,风特助,电梯坏了吧,您没事吧!这个一定要维护部的人好好检查检查,这要是伤到人……”
“辛苦了。”风时晴虚应了一下就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
这一关就关了一天,午饭也没吃。其实工作早已步入正轨,近期的事务也不是很多。但梅氏的事被洛迪一警告,让他还是有点担心。
再次调查找到的还是不痛不痒的资料:梅冠宇,女,31岁,建业现任总经理,梅老嫡出的长孙女,也是正房唯一的孙辈。极典型也极正常不过的一个天之骄女的形象,暂时无任何特殊的不良记录。
回忆同建业一直以来的接触,似乎也找不出什么疑点。但是,洛迪这种国际巨星应该不会跟个陌生人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吧。也许台面下的什么东西该让他们好好查查了。
接下来就是食品部的提案。那家有合作意向的公司也是个老字号了,以前也有过小的合作。这次对方提出的是他们新近自行研发的冷饮系列。据查还是对方刚回国不久的二世子的开山斧。
风时晴直觉有些不妥。倒不是他对新人新品有什么偏见,在不了解他背景的人眼里,他更是只鲜鲜小菜鸟,也许是他的沉稳的气度往往叫人忘记这一点。
对了,就是这一点:沉稳。
对方总有种急躁的感觉,而这种急躁不仅仅是急求表现那么单纯。
咚、咚、咚
“请……”刚开口,来人就径自逛了进来。双手撑住桌面,俊脸压向端坐著的风时晴,夸张的上下扫描一遍,“啧,玉婶的手艺确实天下第一没错,可是你也不用不吃午饭空著肚子等吧。”
风时晴面无表情地对著季大少的痞子脸,“我吃过了。”
“已经敢公然藐视上司威严了吗?‘晴受’里有你的贴身时时报。”
风时晴暗暗心惊,什麽时候有人跟踪监视他,他都没有发现。
虽然面前的人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别紧张,放轻松。我只是开玩笑。不想让你知道更打击你得真相。”但季延朗就是知道,对方好像不耐烦了,即便他这回连汗毛都没动一根,“不知哪个餐厅小妹中午没见到你,下午‘晴受’就传上来一篇极虐的短文。”
“我又没在意。”风时晴不满自己完美的伪装竟逃不过季延朗的雷达。
“已经五点了,你跟我一起回去,也省得晴儿和玉婶等。”
晴儿果然是风时晴的万灵丹,提到她,风时晴就二话不说乖乖的跟著季延朗下班了。
可是,这种乖顺让季延朗莫名的不爽,“风特助,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应该多看看成熟的女人吧。我发现你都没有跟工作范围以外的女人接触过。男人嘛,经验少的话是会被讨厌的!”
风时晴在季延朗背後比一个大大的中指,语气依然平淡,“玉婶和晴儿也都是极品女性啊。”
“咳……玉婶被你哄得把你当她亲生儿子了。至於晴儿,她当然是极品淑女,但那是以後。她现在还不满五岁,哪有你需要的女人味呀,你比她大了有18岁了吧。”
风时晴的听出了点季延朗的弦外之音。原来绕了这麽远,重点在这!心下不禁冷笑,索性刺激他一下,“那有什麽关系,下月十五晴儿就满五周岁了。时间是不会停止的,等晴儿20岁的时候,我38,也不会很老呀。而且执行长您不也经常说我娃娃脸长不大吗?呵呵,晴儿还一直叫我大晴哥哥呢!”
“你……”季延朗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突然,察觉似乎哪里不对,“你怎麽会知道晴儿的生日的。”
暗悔自己一时冲动的失言,风时晴紧吃螺丝,“是、呃……是晴儿告诉我的,小女孩嘛,要礼物呀。”
季延朗对这个答案颇不以为然:“晴儿从未向人索要过东西。连向我都没要过礼物。”
“那是你从不曾关心她心里想要什麽。”
“她是我的宝贝女儿!我会不关心她想要什麽?!”
“你知道她想要什麽吗?”
“晴儿她想要……”晴儿唯一一次向他要过的就是,“妈妈。”
轻轻的,“妈妈”两个字由季延朗口中飘出;重重的,砸在风时晴的心里。
砸得他眼前一阵阵的晕眩,就连微弱的呼吸都会牵痛深埋的伤口,真想说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好爽呀。可是以前这种用来缓解心痛的变态自嘲疗法也失效了。
因为这是他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晴儿要妈妈,孩子需要的是一个正常的家庭,一个慈爱的妈妈。而他不是,永远也不可能做到。他还能带给她什麽?
而此时的季延朗也同时陷入另一份深深的自责之中,对於晴儿的母亲,他怎麽就忘得一干二净呢?他不爱她吗?不,他应该是爱她的,他的心告诉自己。但是他为什麽就对她一点影响也没留下呢?五年,所有的线索都断了,究竟还要让晴儿等多久,还有让他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