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梦想世界》散华如烟

4、第四章 朱启明的初恋女孩儿（上）

　　晚上六点，送完月饼和祝福回到家中小房间的我，轻轻叩响了朱启明的企鹅之门。

　　不出三十秒，朱启明的问候过来了：“中秋国庆双节快乐！这么早回来啦？”

　　我敲着键盘：“呵呵，同乐同乐，本来也没什么事情。”

　　“噢。今天讲什么呢？”每天晚上，按照我的思路讲着自己往昔的故事，已经俨然成为了朱启明的一个“好”习惯，至少我认为很好。

　　我嘿嘿地笑着，狡黠地想起了以前听朱启明提过的女娃娃，我不禁好奇心作祟：“就讲讲你那个姓叶的女同桌吧。”

　　朱启明难为起来，皱眉问我：“这也要写进小说吗？”

　　我当然不会承认这只是我的小私心，于是故作严肃地说：“那当然，既然要写，就得写个全面。”想了想，我还面不改色地补充了一句：“由表及里，连这你都不知道！”

　　其实我知道，朱启明想完成这个故事的原因是因为她，但是不想说出这个细节的原因也是因为她。他不想让她因为看见那些青春躁动的往事而吃醋，变得越发冷淡。

　　可我却不觉得。我一直都在想，朱启明现在的执着，其实也是关于青春的，一次声势略大的躁动罢了，只是他自己看得太重，以至于在岔路上迷失了方向。

　　朱启明不吭声了。

　　我也不催他，因为我看见了，小小的提示框中，若隐若现地出现了“正在输入”四个大字。

　　呵呵，朱启明是个听话却又不多话的孩子。

　　我这么想着，便有一口没一口地啃起月饼，静静地看着圆得像朱启明脑袋瓜儿似的月亮，坐在电脑前等待着一个关于初恋，关于开始与结束的故事，在我的面前，正式上演……

　　朱启明的班级很团结，团结到乌烟瘴气。男生们喜欢铺天盖地没完没了地讲着游戏，而女生们更是滔滔不绝地谈论着逛街买衣服，经常在背后抱怨着身上土里土气没特色的校服。其实，女生们更喜欢谈论得却是班草校草，只是没几个男生知道，因为那是只属于她们自己的小秘密。

　　朱启明也算是半个校草，虽然他长得阴里阴气符合当今审美水平，性子也足够桀骜冷淡，但因为他的成绩实在是太不堪入目了，所以最终也只落下半半儿这么多。

　　一般的校草，眼光里都追逐的是什么呢？

　　成绩？不不不！那对他们来说只是小意思。

　　老师？不不不！谁愿意搭理满脸严肃的中老年人。

　　那，校花？Bingo！

　　没错，就是校花！

　　身为半个校草的朱启明，也很荣幸地加入了这个行列。

　　朱启明第一次看见叶玲丽，还是初中刚开学的时候。叶玲丽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白皙的瓜子脸上长年挂着一副柔和的笑容。

　　或许是男孩子们的天性，朱启明扫视了眼全班，觉着那么多女生中只有叶玲丽看着舒服。虽然其他女孩子长得也挺漂亮，但是心高气傲又执着倔强的朱启明，一眼认定了叶玲丽才是最美的那一个。

　　朱启明怎么都没有想到，第一次分配位置，老师就把他和叶玲丽分在了一块儿。叶玲丽有一口洁净的牙齿，总是对着所有人微笑，看见朱启明的时候也是如此，当时朱启明便感觉到了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高兴。

　　十二岁的朱启明，是个很单纯的小娃。

　　刚开始，他们都有点不好意思，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只是在认真地学习。当然，朱启明经常偷偷借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偷瞄着叶玲丽。

　　朱启明直到现在都认为他的那些小举动，叶玲丽不会发现。但是我却不觉得，天知道女人的第六感有多么强悍！所以接下来的种种事情，其实只是叶玲丽看出了朱启明的羞怯和不男人，“身不由己”变得主动点了而已。

　　朱启明和叶玲丽第一次开口说话，还是因为朱启明忘记带书了。

　　朱启明倒腾了好一阵书包都没有找到需要的书，没有办法，他只能对同桌的叶玲丽开了口。叶玲丽很爽快地将书移到桌子中间，和朱启明一起看。

　　他们靠的很近，当时的朱启明就有一种晕眩的感觉，没有心思上课了。因为叶玲丽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但是他却说不出来那香味儿是因为沐浴露的原因，还是和香妃一样天生就有的。

　　不过，从那时候开始，他们便渐渐地熟络起来，经常混在一起讲东讲西，当然也总是吵架，叶玲丽还时不时地打几下朱启明。男生女生之间微妙的情感，谁都说不清楚，不是吗？

　　“有次，她惹我生气了，我气急了就骂她。结果她被我骂得脸红了，说了一大堆道歉的话。我本来很生气的，但是一听那些话气马上消了。”朱启明回忆着，有些烦躁：“我这人老没事找事儿，和叶玲丽混熟后就老欺负她。这里弄一下那里弄一下……反正不是动手动脚那种……她不爽了就喜欢踹我，我也像脑残似的竟然还踹回去……”

　　“哈哈！”朱启明说得很形象，我当场笑喷了出来，月饼的碎屑全都悄悄钻进了笔记本的键盘缝隙里，可费了我好长时间来清理它们。

　　说着说着，朱启明却好像放开了似的：“有次去实验室上课，那些混蛋叫我和他们一起过去坐，没想到我还真去了扔下叶玲丽一个人。这次之后，她对我就没以前那么大度了，一惹她生气就毫不留情地骂我，还扔我书包，从三楼扔下去，书掉了一地……”

　　朱启明陷入了回忆，语气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怅然：“后来她还用指甲掐我。我喊痛死了，她就问知道错了没？我说，我不但不知道错，还后悔当初不应该骂得那么轻。她就别过头不搭理我了。”

　　我别有深意地笑笑，生活真的是最不可思议的剧本，总是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情节，惟妙惟肖又生动可趣地呈现在我的面前。

　　朱启明对叶玲丽的回忆，除了她长年挂于嘴边的笑容，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那些吵吵闹闹，被称为“欢喜冤家”的日子。

　　一次体育课，朱启明不小心踩掉了叶玲丽的鞋带。

　　叶玲丽笑着打趣儿：“你帮我系上。”

　　傻里傻气的朱启明，二话不说就蹲下帮她系鞋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