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梦想世界》散华如烟

5、第五章 朱启明的初恋女孩儿（下）

　　周围的几个好管闲事的男生一下子全轰了上来，嘻哈打闹着说了几句如今听来不痛不痒的闲话。

　　“哈哈！老朱，隐藏得够深的嘛！”某男生冲着朱启明挤眉弄眼。

　　朱启明不明所以地眨着眼，傻乎乎地望着他。

　　一个男生假装捡篮球跑过他们身边，风轻云淡地说了句：“真不知羞。”

　　朱启明当然不知道那个男生说得就是自己，还对着叶玲丽哼唧了两声：“看吧，别人都说你不知道害臊了！这么大个人了连鞋带都不会系。”

　　叶玲丽气得两眼冒烟儿，连粉嫩嫩的瓜子小脸儿都烧成了西红柿的颜色。她像触电似的往后退了几步，懊恼地说：“让你系你还真系啊！你怎么那么蠢！”

　　做了好事还挨呲儿的朱启明一下子火山爆发了，和叶玲丽大吵了一场。叶玲丽气急了，扑上来追着朱启明打。本着好男不和恶女斗的至理名言，朱启明快速地闪躲着，不敢回手。其实打心眼儿里他也舍不得动手。

　　初一时代的朱启明是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心智仍旧像个刚上学的小学生一样，某些方面也令人特别无语的不开窍，闹出过不少笑话，更是惹出不少的闲言碎语。

　　朱启明曾经做过一件至今仍被他群二一三朋友们当做笑料的事情。

　　那段时间，学校里让他们练练钢笔字准备参加考级。有一次，朱启明吸墨油的时候，不小心把钢笔墨水撒到了桌子上。

　　朱启明问叶玲丽：“喂，你有没有面巾纸啊？”

　　叶玲丽说：“没。”

　　朱启明不信，平时见她一拿一堆面巾纸的，怎么这会儿就没了？他想也不想，直接在叶玲丽的抽屉里翻找起来。

　　叶玲丽还没来得及阻止，却听朱启明鄙视地说了她一句：“这不是嘛！还说没有！”

　　说着，拿着那从她抽屉里搜出来的“面巾纸”擦桌子去了。

　　周围顿时笑倒了一大片。

　　叶玲丽涨红着脸，一把夺回了被擦得黑不溜秋的“面巾纸”，三下两下卷到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方格纸里跑了出去。

　　朱启明莫名其妙地望着西红柿脸的叶玲丽，又望望旁边笑得翻滚在地的一群人，不明所以地说：“笑什么啊你们！”

　　某男生捂着肚子，在地上直打滚儿，眼泪都笑出来了：“哈哈！”

　　“哈哈！不是吧老朱，这东西你都不知道！”一男生同情地望着朱启明。

　　还有一男生一脸的嘲笑：“我看他是扮猪吃老虎才对。”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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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启明僵硬在了原地，从那群男生三言两语的话中明白了为什么叶玲丽顶着一张西红柿脸就跑出去了。这时候，连他都不禁想要找个地缝儿变蚯蚓钻进去了。

　　那“面巾纸”原来不是面巾纸，根本就是女孩子们特殊时期专用的卫生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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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时候的我纯洁啊！”朱启明仰天长啸。

　　我一愣一愣地瞪着他：“你是挺蠢的。”

　　朱启明依旧沉浸在他的回忆里，我依旧坐在电脑前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故事。就在这时，客厅里的钟声响了，我瞥了眼屏幕的右下角。

　　十二点了。

　　国庆到了。

　　三年前的一天国庆节，班主任刚刚宣布学校放假七天的通知，叶玲丽就托着腮，自言自语道：“长假出去玩什么好？”

　　朱启明正拾掇着书包，碰巧听见了叶玲丽的话，瞥了眼她略显时髦的打扮，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穿那么性感出去勾引谁啊。”

　　一听这话，叶玲丽二话不说，直接拳头伺候，还不忘用细长干净的指甲掐了朱启明一把。

　　朱启明大叫一声：“哎哟！痛死了！”

　　叶玲丽似乎也看见了朱启明那只被她掐的红肿肿的猪手，半晌才说了句：“算了，这么吵真没意思。我们握手言和吧。”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你给我听话点就行。”说着，还真的和朱启明的猪爪握了握。

　　朱启明目瞪口呆地愣在那儿，一时也想不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丫，变得忒快了！

　　听到这里，我不禁意味深长地评论道：“叶玲丽喜欢你，绝对的。”我这么说不是没有根据的。

　　一个很冷的秋日黄昏，叶玲丽面不改色地对朱启明说：“把你外套借我穿。”

　　当时的朱启明已经有点开窍了，听见这话也不由得害羞起来，但他还是乖乖地把外套脱下递了过去，心里倒是纳闷叶玲丽现在怎么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儿了？

　　接下来的一节课，朱启明都心不在焉的，总是偷偷瞄着叶玲丽的侧脸，心脏扑通扑通地直跳。

　　本来以为叶玲丽也会和他一样不好意思，但是没想到那女娃一节课都在认真看书，情绪没受到半点影响。

　　听见我的结论，朱启明没有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沉声说：“现在想想我真是太脑残了。以前劳技课，我无聊起来居然去剪她头发玩……本来就想剪一点点的，但是没想到剪了一堆。当时她就生气了，直接拿书过来砸我。”说着说着，他忽然改了口气，调笑道：“你说她是不是有点勾引我的意思。”

　　这回轮到我沉默了。

　　“勾引”，这个词太熟悉了。我也多次听朱启明这么说起过她，那个在网游中相识的，连样子都没亲眼见过，却令他至今魂不守舍的女孩子。

　　朱启明说：“要是以前我有那么邪恶，说不定真就调戏完了就甩了她。”

　　我忍不住问他：“那你们后来呢？”

　　朱启明嗤笑着不屑地说：“没有后来了，上了高中我就没找过她。还真应了她的话，男生都是视觉动物，而且都是无情无义的。”

　　气氛有点冷，朱启明继续作势笑道：“现在想想我也不亏，那家伙都快被我看光了。有个女同桌就是好啊！”想了想，他又说：“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喜欢她，只是看她长得漂亮点，也没别的什么。”朱启明说，这点最重要，一定要补充进去，不然会引某人误会。

　　我白了他一眼：“知道了知道了！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得就是你！喜欢叶玲丽就说出来呗，怕这怕那真不像个男人！”

　　朱启明连忙解释道：“都说了不是！我只是……只是……只是考试还得要靠她帮忙的！”

　　半天，他才挤出这么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我笑笑，说了句我睡了，就关了电脑。

　　接下来的时间，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心里始终想着朱启明和叶玲丽那一段算不得感情的感情。它从不是开始的开始，到更不是结束的结束，其中有着多少难以忘怀的初恋情结，如同绳索一样束缚着朱启明的未来，以至于他将那份心中的萌动，牵引到了未来的，她的身上。

　　林俊杰有一首歌叫《黑武士》，有一句歌词是这么唱的：

　　在黑暗的对面是光明，光明的后面是阴影，正义，邪恶，是谁有权定义。

　　其实在每个人的周围，都一定发生着或者发生过这种“硬币正反面”，光与暗随时相依，善与恶难以分辨，对与错无法言明的故事，只是视乎情节大小，被人们或多或少地忽略掉了而已。

　　这种事情，范围或广阔到举国天下，或平凡到家庭学校，或渺小到……个人自身。

　　在我的眼里，故事的主人公朱启明，便是这样一个难分善恶，无畏好坏的人，或是家庭环境的影响，或是个人复杂的天性，不论怎样，他都慢慢地在寂寞叛逆中逐渐走向一条难归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