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九章 ...

  •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仿若融为一体,月光映出地上默默相拥的影子,断崖上安静到极致,时间似乎停在了这一刻,而眼前的一切就是永恒。
      相拥片刻,柏木积家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猛的用力挣脱阎生秀罗的怀抱,双手抓住阎生秀罗的衣襟将他整个儿前襟全部撕开,阎生秀罗反应不及呆呆的看着柏木积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柏木积家用手轻轻抚上阎生秀罗胸前累累的伤痕,阎生秀罗参加“神护选”试炼时被柏木积家用利刃贯穿的伤口赫然在目。柏木积家用手盖住刺伤阎生秀罗的部位,抬头用晶亮的眼神看向阎生秀罗,道:“我早该想到用这个方法来证明你的身份,这里是被我用利刃贯穿的地方,也是证明你身份的有力证据。难怪你问我喜欢真正的强者还是喜欢地位尊崇的人,难怪你说我喜欢的人是你、你没骗过我……呵呵,我们在一起那么多次,我从没想过刻意检查你身上的伤口,因为在我心中我爱的人和与我在一起的人都是真正的强者,那个人就是你。我没有爱错人。”
      阎生秀罗看着柏木积家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柏木积家对阎生秀罗道:“‘炽焰修罗’,回‘狮原’吧,回到我们相遇的地方,遵守你的承诺到我身边来。‘炽焰修罗’,你一定知道我想说的话、想表达的意思,你明白我的心意。”
      柏木积家离开前深深看向阎生秀罗,不等阎生秀罗做出答复便转身离去。
      看着柏木积家离开的背影,阎生秀罗眼中透出奇异的神采。
      ***
      十年后再次回到记忆中停留时间最长,留有最珍贵回忆,同时也是最让人留恋和最残忍、冷酷的地方——“狮原”,阎生秀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阎生秀罗站在距离“狮原”不远的一处山丘上,看着远处的山峦丛林、溪谷绿地心中充满深沉的渴望和怀念。“狮原”熟悉而亲切的景物似乎近在咫尺,炽热的心情不曾因岁月的流逝而稍减,时间柔化了一切,曾经尖锐的失望、痛苦和背弃、伤害仿佛隔了朦胧的轻纱,而所有的美好、快乐和幸福、满足则似乎有光轮环绕,连长久远离的疏离感都那么让人感伤,牵起似有若无的轻愁。
      不知道在哪里听人说过类似“近乡情更怯”的句子,诗句中矛盾忧怯的心情似乎可以让人产生共鸣,阎生秀罗回想柏木积家离开华人聚居区前说的话,忍不住再次为之心动。
      十年时间发生了很多事,“狮原”有很大变化,阎生秀罗与以前相比也有了某些改变,而记忆中的那个人还是如从前一样轻易牵动阎生秀罗的心怀。为了柏木积家的一句话,为了十年前的承诺,为了从少年时代起就刻印在心中的人,阎生秀罗再次回到曾经被杏子、阎生秀罗和阎生刃罗三个人认为是“家”的地方。
      但要返回“狮原”,再次回到柏木积家身边却不是仅仅靠美好的愿望和坚定的意念就能完成的事。
      “狮原”有接待正式访客的区域和供拜访者进入“狮原”内部的谷道,能够进入“狮原”内部的客人都是与“红玉”一族有深厚渊源的人。除此之外,如果不是严肃意义上的拜访行为而是因为某些特定的事情到“狮原”,只要有明确、正当的理由,也有相应人员负责接待和引领来访者,但这些人只能在“狮原”外沿指定的区域内短暂停留,不能进入“狮原”内部,无法接触“狮原”内的训练、生活。
      当年杏子送阎生秀罗和阎生刃罗到“狮原”,是通过后一种方式得到了“狮原”的认可和收容。除了像阎生秀罗和阎生刃罗这种以修习武技为目的进入“狮原”的幼童外,“狮原”不收容来历不明的人。以修习为目的、为了生存下去或仅仅因为盲目的崇拜和向往进入“狮原”的幼童,每年都有很多。杏子送阎生秀罗和阎生刃罗到“狮原”,但不能和两人一起进“狮原”,所以虽然初到“狮原”时三人就立下了永远在一起的誓言,但阎生秀罗和阎生刃罗在第一个“二十四夜祭”后的早晨才再次和杏子见面。
      现在阎生秀罗不仅要进入“狮原”、融入“狮原”的日常生活,更要找回属于他和柏木积家的幸福时光,实现阎生秀罗对柏木积家的承诺——到柏木积家身边去。但前面两种方法无法让阎生秀罗回“狮原”、融入“狮原”的生活。
      除了前面两种方法外,可以通过“罗刹鬼道”进入“狮原”,走“罗刹鬼道”是除了前面两种方法外唯一可以进“狮原”的方法。“罗刹鬼道”是万分艰险、凶恶的道路,但对阎生秀罗来说却是真正意义上返回“狮原”、回曾经的“家”和回到柏木积家身边的道路。
      “罗刹鬼道”艰险无比、曲折陡峭,并不是为进入“狮原”而辟设的道路。所谓的“罗刹鬼道”只是峭壁山岩上的几处踩脚点,循着山势蜿蜒排布,也有后期经风蚀形成的凹陷或凸角,疏松剥落的山岩似乎根本不能承担人的体重。“罗刹鬼道”除了道路艰险外,山壁上大约三分之一的路程终年笼罩在有毒的雾气、瘴气中,只有晴天时中午一小段时间可以通过。在特定的时间通过毒气的包围也要加倍小心,因为毒气的浓度虽然因为温度的原因变得稀薄但毒性依然强烈。走过“罗刹鬼道”的人都是九死一生,有人说“罗刹鬼道”是给罗刹鬼走的道路,走上“罗刹鬼道”和走过“罗刹鬼道”的都是罗刹鬼、不是人。
      越过悬崖陡壁间的“罗刹鬼道”和如同分界线一般标示着“狮原”界限并将之围护起来的密林便是“狮原”中衍众众人生活的区域,而诠释“罗刹鬼道”意义的挑战和决斗此刻才刚刚开始。
      “狮原”中的狮之衍众除了作为修习和试炼的“四夜祭”、“十四夜祭”和“二十四夜祭”晚上可以随意杀戮衍众成员外,其他时间严禁内部争斗,但击杀私自进入“狮原”的外来者却没有这些限制,从这种意义上说狮之衍众可以算是“狮原”外围的守护者和警戒队。任何从“罗刹鬼道”进入“狮原”的人都无法避免成为全体衍众争相杀戮的对象,而且这些攻击杀戮是毫无限制和无休无止的,除了因为衍众众人间的相处方式和彼此不信任的状态而无法结成群攻格杀外,其他任何糟糕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虽然衍众逐一挑战外来者决斗的可能性更大,但毫无喘息时间、一个接一个的攻击方式同样让人难以招架。事实上“罗刹鬼道”正是杀尽罗刹鬼、杀出一条血路的代名词。
      衍众这种残酷嗜血、暴虐疯狂、不受控制和无法停止的集体行为只有经过如同烙印一般刻在灵魂中的鼓噪渴望和近乎本能的释放血液中的肆虐叫嚣的“四夜祭”、“十四夜祭”或“二十四夜祭”才能得到纾解。衍众众人血腥的杀戮、惨烈的乱斗、狂躁的情绪总是随着“四夜祭”、“十四夜祭”和“二十四夜祭”的进行起伏波动。
      因为有这些顾忌,选择通过“罗刹鬼道”进入“狮原”的时间变得非常重要,阎生秀罗和杏子一样选择了在“二十四夜祭”当天走“罗刹鬼道”进入“狮原”。既然走过“罗刹鬼道”后要面对整个狮之衍众的挑战,那干脆就选择狮之衍众积累疯狂暴虐情绪的爆发点——“四夜祭”、“十四夜祭”或“二十四夜祭”当天走“罗刹鬼道”。不知道杏子为什么选择“二十四夜祭”进入“狮原”,但作为一名曾经与衍众一起生活了十年之久的人,阎生秀罗知道“四夜祭”、“十四夜祭”和“二十四夜祭”到来前的时刻如同暴风雨前反常的宁静,是外来者最少受到衍众众人关注和挑战的时候。衍众众人在“二十四夜祭”到来前慎重、谨慎的态度让阎生秀罗受到较少正面攻击、利于阎生秀罗保存实力,但也使阎生秀罗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和共同的敌人。先清除外部敌人再进行内部争斗似乎是某种约定成俗的规则,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夜祭”夜晚阎生秀罗毫无疑问会成为衍众围攻的对象、众矢之的。
      虽然狮之衍众的集体围攻与狮之嗔部和暗部的群攻格杀不同,但同样很具杀伤力,单独面对狮之衍众的围攻是极危险的状况。与其在“二十四夜祭”后衍众众人狂躁情绪降到最低点时进入“狮原”,经历衍众群体压抑扭曲的情绪从潜伏、积累到积聚、爆发的过程,面对漫无止境的挑战决斗直到下个“四夜祭”结束,阎生秀罗宁愿冒着被衍众围攻的危险在“二十四夜祭”当日进入“狮原”,以充沛的体力迎接衍众激烈、密集的全力攻击,用最短的时间抵消从“罗刹鬼道”进入“狮原”时激发狮之衍众嗜血的杀气而造成的负面影响、在“二十四夜祭”中用杀戮赢得存活的价值、快速融入“狮原”的日常生活。
      一切都与阎生秀罗预料的一样,走过“罗刹鬼道”进入狮之衍众生活的区域时日轮仍在天边徘徊,属于衍众的“二十四夜祭”还没有开始。
      看着周围令人怀念的景色阎生秀罗忍不住深深呼吸,“二十四夜祭”前动荡不宁和惶惶不安的气息随风而至,隐藏在暗中的凶狠目光仿若贪婪的妖兽择人而噬,充斥山谷的恶意无处不在、若有实质,栖息在衍众心头的恶魔悄然自虚无中伸出爪牙、蠢蠢欲动……阎生秀罗感叹般的轻声叹息,在“二十四夜祭”即将到来的时刻,衍众心中疯狂暴烈的情绪和难以克制的嗜杀欲望鼓噪不已,喑哑的嘶吼嚎叫随时可能响起,尽情肆虐发泄的念头不停与理智纠缠,而压抑扭曲的面孔则被放纵的诱惑和禁杀的规则拉扯的完全走形……狮之衍众的“二十四夜祭”以最原始、妖孽、真实的姿态迎接阎生秀罗的归来,而眼前的一切让阎生秀罗产生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和亲切感。
      窝踞路边的衍众形貌猥琐,三三两两的凑成一堆儿,用阴鸷冰冷的目光盯着阎生秀罗,毫不掩饰贪婪、嗜血的本性。“二十四夜祭”到来前,被杀欲支配的身体觉察到危险本能的做出准备攻击的动作,涩滞的喉咙被恐惧扼紧发不出声音,干裂的嘴唇更加渴望鲜血的滋润,而粗重的喘息和诡异的笑容则是对死亡的无限呼唤和对生命的肆意嘲笑。
      阎生秀罗望向窝踞路边的衍众,淡漠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无形的杀气和强大的压制力让四周鼓动不息的空气为之一静,暗中蠢蠢欲动的魑魅魍魉和心底肆意叫嚣的嗜血狂兽也感受到强大的威胁而悄然收敛触角。渴望发泄而被杀欲迷惑的衍众重新估量眼前的状况,最终压下心底的悸动退踞路边。
      阎生秀罗收回目光,沿着山路以近乎招摇的舒缓步调走向记忆中衍众聚集的区域。不管十年时间里“狮原”发生了多少变化,狮之衍众和狮之衍众所在的地方永远只有杀戮和鲜血,这里的规则也出人意料的简单、直白——生存,强者为尊。
      记忆中衍众平时聚集的广场就在前方,阎生秀罗心中暗道:“二十四夜祭”第二天早晨的太阳升起后,阎生秀罗才算真正走完“罗刹鬼道”,而前方就是阎生秀罗印证“罗刹鬼道”意义的地方。
      天边仍留有日光的余辉,夜幕还未将“狮原”完全覆盖,阎生秀罗站在衍众平时聚集的广场中心,哀伤怀念的神色仿佛是故地重游的旅人。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