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6 ...
-
戚少商和顾惜朝回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铁游夏已经把英绿荷铐上了,另外以泡泡为首的四个流氓被打翻在地上,正“嗷嗷”痛叫,不过他自己也被挠了个满脸花,看见戚少商和顾惜朝若无其事地回来,铁游夏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偏偏戚少商还要上前和英绿荷搭讪:“英子,现在顾医生由我罩着,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放过他吧?”
英绿荷手上给铐着,仿佛戴着银手镯似的照样满不在乎,“我要是不肯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戚少商,好男不和女斗。”
戚少商笑笑,“谁说我是好男了,我是恶男。”
英绿荷也不怕他,“吃饭防噎,走路防跌,戚少商,我保证你以后防不胜防。”
戚少商苦哈哈地道:“英子,你这是何必呢?我刚刚准备找九爷和谈,你这不是把矛盾扩大化嘛?”
英绿荷也表示遗憾,“我也刚刚准备跟你和解,可是你硬要插手这件事,那我就很难办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是不是?”
英绿荷闪闪发光的眼睛盯住顾惜朝,“这个道理我也懂,可是我追他,不光是我自己想的,连九爷也鼎力支持。”
“啊?”戚少商点点英绿荷,又点点顾惜朝,“你不一直是九爷的心头好吗?”
“滚!老娘的名声就是毁在你这张嘴里!少来造我的谣!”
戚少商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把顾惜朝拉到角落里,“你看,本来我想用自己的命跟九爷赌一把,输了我跳楼,赢了他赔我手下兄弟医药费,怎么说也搞个三五百万的。现在既然这样,要不你牺牲一下色相,赌一把,输了你让神农氏尝一口,赢了照样是三五百万。”
顾惜朝非常干脆,“你还是去跳楼吧。”
“顾惜朝,你有没有良心啊,我现在是帮你想办法挣钱呢,要合作,懂不懂?”
顾惜朝敬谢不敏,“我不卖|身,我宁肯卖|肾。”
“行行行,就你有节操!”戚少商转身走回英绿荷跟前,“我能问一声为什么吗?为什么九爷支持你追他,好像他原先不管你这些事的。”
英绿荷摇摇手铐,“叫你的警察朋友给我解开手铐。”
戚少商非常狗腿地朝向铁游夏,“老铁?”
铁游夏一翻白眼,“以后出什么事都别来找我,我没空!”他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给英绿荷解开手铐,然后气哼哼地到护士台要了些碘伏回家好擦脸消毒。
英绿荷揉了揉手腕处被手铐压出的印子,然后道:“顾医生,你想想看,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了谁?”
顾惜朝一想就想明白了,看来他未来的老丈人,希望这个老丈人的头衔一直保持未来式,“你听九爷的,九爷听他的?”
英绿荷媚眼一眨,“不错。”
顾惜朝道:“我想会一会九爷,麻烦……”
“叫师姐!”有便宜不占,何乐不为。
“麻烦师姐引见引见。”
戚少商拍顾惜朝的肩膀,“兄弟,上道!”他凑到顾惜朝耳边,“放心,我会维护好你的贞操的。”
顾惜朝恶狠狠地在戚少商屁|股上踹了一脚,戚少商一边跳,一边嚎,“恩将仇报!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不敢揍你。”
三个人坐上英绿荷的红色宝马座驾,风驰电掣而去。
出乎顾惜朝所料,九爷住的地方是一片老宅,九十年代初的房子,却是有不少毛坯房,到处都是阴森森的小窗户,一些看起来脏兮兮的小孩跑来跑去,有一个少年锐利残忍的目光扫过来,顾惜朝注意到他左手只有三根手指,无名指和小指都没了。
戚少商凑近了道:“九爷收容了不少流浪儿,这些人狼崽子一样,福利院都管不了,就差进少管所。”
英绿荷道:“我也是九爷养大的。”
九爷的住处在旧小区中央的一座孤岛上,九曲十八弯的回廊尽头,是一座二层的中式住宅小楼,台阶下的石头缝里,长满了绿幽幽的青苔。
上了台阶,英绿荷毕恭毕敬地敲了敲门板,有个年轻小伙来应门,对英绿荷道:“九爷在里面。”
顾惜朝跟着戚少商进门,穿过厅堂和一条幽深的走廊,来到尽头的大书房,抬眼一看,珠帘子后面坐着一个男人,正在红木椅子上逗一只猫,而那个男人,戴着一张银色面具。
他突然很想笑,觉得这是铁面人加教父加太极宗师的混合版,但是当九爷转过身来,锐利的目光扫向他,顾惜朝还是心里一毛。也许他的脸被开水烫过,浓硫酸泼过,所以不得不弄成这个样子。
“戚少商,你一个人来,胆子不小。”
戚少商大喇喇坐到九爷身旁,抓起水果篮里削好切成条状的甘蔗往嘴里送,“九爷是聪明人,你把我宰了又捞不着什么好,反惹的我那些兄弟上门来砸场子,你跟我们这些小混混不一样,我们打架就是为了斗狠,为了面子,为了痛快。你是□□老大,你只为利益奔忙。”
“戚少商,你是个好苗子。”
戚少商“呸呸”吐掉甘蔗沫子,高高举手过头顶,打拱作揖,“蒙九爷错爱,晚辈当不起啊!”
九爷努努嘴,“你新收的小|弟?”
戚少商乐开了花,“我哪有这个福气啊?”
英绿荷上前道:“九爷,这个就是顾惜朝。”
九爷面具下的眼睛明显一跳,“你就是那个顾惜朝?”
戚少商插进话来:“九爷,这个……咱们之间的恩怨真是说也说不清,先摆一边说,就是那个小英子啊,她看上了咱们家小顾医生,感情的事嘛,要两相情愿,她倒好,直接上医院抢人,这也太过分了,你给评评理。”
九爷放下猫,跟揉猫咪脑袋似的,抚摸英绿荷的头发,“英子一直叫我干爹,她看上谁,我都是支持的。”
“可是咱们家小顾已经有未婚妻了,总不能这样强人所难。”
九爷笃定地说道:“顾医生和他的未婚妻成不了,不信我把话放在这里。”
戚少商一脸为难,“这样,年轻人自己的事,由他们自己解决,九爷你别插手,行不行?”
九爷笑:“凭什么?”
戚少商装作生死抉择,“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小顾要罩着他,我不能失信于人,如果九爷一定要插手,那我怕双方之间的矛盾会愈演愈烈。”
“你觉得我会怕?”
“我只是觉得这样闹下去没完没了,不值当。我来的路上已经跟小顾商量过了,我跟你赌一把,我输了,从第二人民医院的天台上跳下去,我保证手下的小|弟不会找九爷的麻烦,我赢了,九爷就做做好事,送小顾和他的未婚妻……五百万,当聘礼,怎么样?”
“笑话,你要不要跳天台,关我什么事?”
顾惜朝发话了,“他的意思是,如果输了,我就跟我未婚妻分手,和英子在一起。”
九爷扭头对英绿荷道:“你看呢?”
英绿荷嘴边擒着一抹笑:“赌什么?”
戚少商耸耸肩膀,“随便。”
英绿荷探头冲楼下喊,“阿良,拿骰子来。”
戚少商突然又反悔:“扑克吧,我喜欢扑克。”
于是骰子改成了一副新扑克,戚少商拿过来又洗又切的,顾惜朝却是看出他的紧张来,他转头对九爷道:“你说话算话吗?”
“五百万么,小意思。”九爷气定神闲坐到红木椅中,微微笑着喝茶。
戚少商刚要发牌,九爷道:“我不喜欢玩花样,就比大小吧。”
戚少商道:“九爷果然是行家里手,其实赌这个东西,花样越多,猫腻也越多。还是比大小,最直截了当,干脆利落。”
九爷不跟他废话,在摊开成一排的扑克当中随便抽了一张,然后作了个请的手势。
戚少商把手伸到顾惜朝跟前,“来,借点光。”
顾惜朝愣了愣,没明白过来。
戚少商跺脚,“这赌的是你的终身大事啊。”
顾惜朝明白过来,闭了闭眼许愿,然后对着戚少商的手“呼”吹了一口气。
戚少商手指张开再收拢,跟着抽了一张牌。
九爷那边已经把牌翻过来,是一张黑桃A,这下顾惜朝傻眼了,他觉得好像眼前的人联合起来在耍他,“等一下,我的终身大事,怎么要戚少商来给我赌?”
九爷笑:“好,那你自己抽一张。”
“别抽了!”戚少商“啪”一声把牌拍在桌面上,赫然是一张副司令。
“按咱们的规矩,司令比A大吧?”
九爷咬了咬牙,转头问顾惜朝,“你刚刚不是说,自己的终身大事,要自己做主吗?”
“我……”顾惜朝吞了吞口水。
“九爷,愿赌服输,你不是不肯认输吧?”戚少商决定吃定这一盘。
九爷面具下的眼睛看不出喜怒,他站起身来,从书桌后面拉开抽屉,边拿着什么,边道:“本来,五百万该给现金的,不过你们赢得太难看了。”
戚少商忙道:“现金好重的,刷卡也没问题。”
九爷莞尔,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片,拍进戚少商手里。
戚顾二人同时低头去看,只见手心里,不是支票,也不是存折,更加不是国库券之类的,而是一张中国体育彩|票!
“艹,你!”戚少商炸毛了!
“我觉得你脑门亮,一直挺有福气的,这五百万能不能到你口袋里,全凭你运气吧。”
“我!”戚少商要扑上去,还是顾惜朝把人拉住了。
“九爷,你答应以后不插手我跟我未婚妻之间的事,也不让英绿荷来纠缠我,行不行?”
“好,我答应你。”九爷翘起二郎腿,“不过我不让她去,她听不听,那是她的事情了。拿上五百万,好走不送。”
戚少商捏着彩|票,摇晃两下,“后会有期。”
英绿荷把戚顾二人送出小区门口,她喜滋滋道:“别不服气,九爷也是说话算话的,他说不插手,就真不插手,我以后不会到医院来强的,让你难堪。其实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不要拒绝我的好意。”
顾惜朝拦下出租车,溜得比兔子还快,戚少商跟着挤上车,挥手跟英绿荷道别。
车子开出小道,戚少商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手里的彩|票,“五百万,坑爹啊!”
顾惜朝瞥了一眼那张彩|票,不以为然,“五百万,也不够买丁香花园的一幢别墅。”
戚少商一打响指,“我怎么没想到呢,其实你就是要别墅,并不是要钱啊,丁香花园的一幢别墅而已嘛。”
“你别又耍我。”
戚少商拍拍顾惜朝的肩,“只要你肯合作,别墅,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