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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女子温润 ...

  •   “下一个。”
      办公室里,终于传来让我等了很久的声音。我整理了一下上铺的小眼镜压箱底的西装,深吸一口气,尽量从容地推门而入。一个大约二十八九岁的女人坐在办公桌前,手执签字笔翻看我两页多的简历。如察觉到我进来了,依然埋着头,语气波澜不惊、不紧不慢地问我:“你是学中文的?”
      我很奇怪,简历上不是写着呢吗,怎么还问?但顾及到她是一语定生死的大咖,我还是恭敬地说:“是的。”
      “发过什么文章吗?”她又从第一页开始看我的简历。
      我颔首,尽管她没有看我:“用的笔名是什么?”
      “简固。”不知道为什么,我变得前所未有言简意赅。
      她笑了,把手上的笔倒放进笔筒里。“一个纵横文坛的写手,你不用笔名的么?现在的写手不都用笔名吗。”
      我想,其实她的笑容应该很好看——以我这个角度只看到的小部分断定,她应该有几分姿色。我说:“因为我认为,我父母给我起的名字并不难听,何必附会大众?”
      过了很多年,当我再回忆和温润的初见,我才明白当年的我刚刚比如社会,样子跟一个傻叉一模一样,觉得自己读了几年书非常有才华,趾高气昂,心高气傲。
      冷静下来,我只想掐死我自己。
      “很好,留下吧。”她又把笔拿出来,像签文件似地在我的简历签了个“PASS”,说“下周一来上班。我来带你,做文案工作,没意见吧?”
      说完,她把简历还给我。这时,她抬起了头,脸上带着干练女强人都有的自信和张扬。不出我所料,她果然是处于中上等姿色的女人。她有一双透着英气的眼睛,是她身上有特色的地方。我接过简历,说:“谢谢。”然而想了想又说“下周见。”
      在转身出去的一刹,我的余光瞄到了她桌上的工作牌。上面看她的照片旁边写着:温润,文案策划部主管。

      跟屁虫的幸福生活原来如此。
      在我当一周的文案助理之后,我在博客如是写。在这七天之中,我除了守着一大摞让整个广告公司大赚一笔的案例以外,没有做任何事。温润除了写文案骂下属之外,只做了一件事,不厌其烦地让我好好体会前辈的长处。
      殊不知,这“前辈”,就指她一人。温润来公司四年,做了不知多少个大公司的案子。所以温润才能打破公司内部“三十岁之前进不了中层”的惯例,当上了策划部主管。
      而我也不得不承认,二十七岁的温润,真的很有能力。且远是我不能及。
      不过,温润最让我诧异的一面,不是在工作上。
      那是我跟了她实习的第三周。一天晚上她因为一个案子加班,我陪着她在一边以助手的身份帮忙——渴了倒水给她,查资料递书给她,累了泡咖啡给她,殷勤地尽小跟班的职责。也许是我本性很贱,连续坐了两周之后,我开始热衷于跟腿干杂务,所以我干得不亦乐乎。
      在十一点半的时候,温润终于做完了工作准备下班,我见状也打算回学校去。
      “小朋友。” 温润在公司大厦下叫住在等出租车的我,“你现在回去,宿管还会给开门通行?”
      我无所谓地摆摆手,说:“实在不让进就去几十块一晚的小旅馆呗。”
      温润走过来拍拍我肩,仰着看我——在一米八六的我看来,她实在是太娇小。她说:“看在你今天鞍前马后伺候我的份儿上,请你去我家。”
      “去你家?”我有点儿惊诧她的直白,大脑开始不受控制地联想,半衣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但当我注意到她无语的表情后,我立即明白:我可耻地在思想上要了一次人神共愤的流氓,放肆地意淫了我的上司。于是我立即低头认错,“润姐对不起。”
      温润转过身去,招了一下手“走吧小朋友。”

      温润的家在市中心黄金地段,是一百三十平米的大户型,里面的装修以米色为主,铺着深蓝的地毯,再加上风格简约的家具,看起来是非常舒服的。
      “随便坐,不要拘束。”“温润换上了家居服,向厨房走去,吃夜宵吗?我来做。”
      我这才感觉到有点饿,说“谢谢。”
      然后,温润走进了厨房。我在屋里到处走动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东张西望。我看见在温润的卧室的对面有一间开着门的卧室,就走进去了。我下细一看,发现这间房显然是男人的卧室。书桌上放着古龙香水、几本《男人装》,一把剃须刀,床上放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真丝男式衬衫。
      这是谁的房间呢,我十分八卦地想,她弟弟的,或者是她的室友的?
      我调整了视线,看见一张摆在床头柜上的照片。我走近了一些,把照片拿起来细看。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戴着金丝框的眼镜,长着一张标准青年才俊的脸,而且比我帅,看起来是一个很魅力的领导型人才。
      他应该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了。
      “要不要放点辣椒?”温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放下照片转过身去,她系着一条白围裙站在门口。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我干咳了一声:“那个……放点儿吧。”
      她不作痛痒地看了一眼那张照片,又看着我:“好。不要到处走,以饭厅里去坐一会儿。”
      我自知失礼,尾随她走到饭厅去。她拿着勺子在锅里搅拌几下,把里面的饺子盛到两只大碗里,“速冻的饺子可能有点儿不好吃,半就一下。”
      “没什么的。”闻到了速冻饺子的香味,我才发现自己饥肠辘辘,赶快拿起筷子,开始极失风度地狼吞虎咽。
      她慢条斯理地吃了一个,“等会儿你就睡在那个房间里,今天有点儿晚了,明天起晚点儿就是。”
      我愣了一下,“那个房间……不是有人住吗?”
      她先看了一眼那个房间,再垂眼看着手表,淡淡地说:“那个人不经常回来,没事的。”她又吃一个,“吃饱了就洗洗睡吧,顺便把这儿都收拾了。要是你觉得太累,我明天可以放你的假。”说完,她放下筷子回了房间。
      此刻我的心中警铃大作。难道因为我太随便,到处乱走,张嘴乱问,惹怒了温润?天地良心,我不是故意的。为了能够挽回,我飞快地吃完了饺子,动作麻利地收拾温润留下的残局,最后像一个高中住校生一样规规矩矩地回房间熄灯睡觉。

      事实证明温润是一个心胸宽大的女强人。两个月之后,我成功转正,成了公司文案部门唯一一个中文系毕业的男职员。
      “搞了半天,部里没有几个学和中文有关的专业的?”我把一堆人事部的表格交到温润手里,像一个头回进城的农民般感叹,“真是不可思议啊,润姐。”
      温润笑了一声,接过一叠表格:“这叫不拘一格降人才,懂吗?今天你成了我的正式手下,我意思意思请你吃个饭怎么样?你喜欢吃什么,润组请你。”
      我有点儿受宠若惊:“你请我?只有我一个人吗?”
      “是的。”我突然觉得温润有几分大姐大的豪爽,她站了起来,故作神秘地凑近几公分“顺便请另一个人。”
      我看着从未有过此高兴的表情的她,开始习惯性地猜测。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口中的“另一个人”是那个和温润住在一起的青年才俊。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女子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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