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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续命(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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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谁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李志然的父亲站在阳台的仙人球前,看着那饱满的球体,和那带着无数尖刺的经纬。他伸手将仙人球抱起,转身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那感觉像是仙人球的的刺!
那个时候李志然的父亲这么想着,可是,思考之后的事情却是听见花盆落地之时那支离破碎的声音。
泥土带着猩红的颜色洒满地! 听见声音跑出来的母亲疯了一般扑到地上,伸出双手也不管仙人球的刺是不是扎手,就将仙人球捧在手中。
李志然听见声音也从屋内走出来,看着铺在地上那暗红色的土,心中翻涌而上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似乎很激动,很兴奋,很想将那母亲手中的仙人球撕碎,他觉得自己看着自己父母亲,几乎就控制不住,要扑上去,看一看,自己的双手能不能将那层薄薄的皮肤撕裂……!
“喵呜……!” 凄厉的猫叫声回荡在屋内。
三人一猫僵持在屋内。李志然的父亲脸色不自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怎么出来了?快去休息!”
“怎么办?”母亲凄凄惶惶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在儿子进屋后,询问着。
“我不知道,我看着这仙人球就觉得害怕!我也觉得儿子的眼神也越来越可怕!” 他忘记不了晚上那从阳台传来的各种声音,那声音,仿若索命的音符,时刻响起,那怪笑的声音,总是响彻着夜空。邻居们的眼神也越来越疏远,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次他下班回家的时候,还被很多的狗追逐着,吓得他夺命狂奔。
他看过相,算过命,可是没有人能够告诉他究竟怎么了!
一个术士告诉他:“你面带尸气!”
他认为荒谬,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思考,为什么总是被邻居们疏远?且,最近,小区中各种动物的尸体也在莫名其妙地增加着,大家都在对他家指指点点。
“不,不可能的!”李志然的父亲抱着头,疲累地坐在沙发上:“赶紧换一盆吧!”
似乎还没有能明白自己丈夫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母亲仍旧抱着仙人球,坐在自己丈夫的身边,直到自己丈夫伸手指了指她手中的仙人球,她才警觉自己手中的热辣疼痛!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
现在他已经吃不下任何的东西,可是却不会觉得肚子饿!
夜半的时候那种被锁链压住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都不敢再睡觉。
出去走走吧!
他起身,打开门,走出了自己的家门,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小区看上去和白天没有任何的区别?
脚步声传来。他躲到了树影下,他不知道这么晚了,还有谁才回家?
是隔壁的女孩子?
他看着那一身洁白套装的女子,突然觉得自己心中那压抑不住的,想要将人皮肤撕裂开的冲动越来越强烈。鲜血!鲜血! 他要的是鲜血!
近了,近了,女子的身体越来越近了!那流淌在皮肤下的火热的源头也近了,他压抑不住自己嘴角的狞笑,双手攀住了那夜晚行走在路灯之下的女子。
女子回头,大惊失色,空旷的夜晚中,尖叫声刺破了凝固的黑夜。
不要叫!不要叫! 我只是想要……,想要什么呢?片刻的凝滞后,他嘴角的狞笑越来越明显,他似乎知道自己最终想要什么了!
女子的叫声戛然而止,因为他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咽喉间因为渴望空气的声音传来,女子的叫被他抓着离地,穿着高跟鞋的双脚不停地在空中乱提着。他撕开女子胸前的衣服,准确地朝着心脏的方向抓过去。
“喵呜……!”
有些杂乱的脚步声和猫叫声同时传到他的耳中,手中的女子衣衫凌乱地落地,他蒙住自己的双眼,迅速逃逸。
他逃回自己的房间,关好门,那只家里面的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他的床上,黑夜中那金色的猫眼,闪耀着冰冷的光辉。
他伸手想要摸摸猫儿的毛,可是猫儿迅速转身,房间中响起清脆的“叮当……!”声。
阳台上的仙人球已经换了一盆! 他不知道换掉的是仙人球,还是盆子! 萦绕在鼻尖的血腥味越来越清晰。
母亲站在他的身后似乎带着某种惧意,就这么看着他:““咦?隔壁的,那个女孩子不知道被什么人袭击了,你晚上不要出门哦!”
他木愣愣地点头。
小区中的人因为昨晚的事情,都觉得呆在这儿不安全,尽管安保公司表示已经增大了保安力度,可是还是架不住人们惧怕的心理。
“小区里面莫名其妙地死掉很多动物就够奇怪的了,还袭击了人?”
“是变态吗?”
“可怜那个女孩子,现在都还在医院里面,整天闹着有鬼!”
“你们不知道,那天我听见有人敲门,可是开门一看什么人都没有!”
“还有,那天老张夜夜班回家的时候,说见到什么东西蹲在墙角,他以为是小偷,喊了一声,却看见一双血红的眼睛!”
“咦?镇的啊?”
“难道真的有鬼?”
少女从他们身边经过,没有任何的表情。至今她也不知道这个本该被那个鬼差勾走魂魄的人怎么还是好好地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她走到李志然的家门口,这次她没有等女人叫自己进门,就直接走了进去,她像是在自己家中一般四处走动着,看着房间里面的东西。
“阿姨,您最近是不是觉得全身发软,使不上劲,可是去医院却检查不出任何的毛病?”她扬起自己的唇角,似乎很是了然般看着自己眼前的女人。
女人似乎很是吃惊,她真的觉得自己全身发软,认为自己最近为了自己孩子的事情操劳过度,甚至有的时候精神还有些恍惚,她也去医院看过医生了,可是还是没有用!
看着女人的表情,她知道已经不用多说什么了。
只是要怎么让眼前的女人相信自己的话,还有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呢?
这个时代还真的麻烦,要是不注意就会惹祸上身,要是在以前她早就二话不说,直接下手了!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想要找到事情的源头吧?
她嗤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呢?
“喵呜……!”黑色的小猫,眯着双眼,用头蹭着她的脚踝,那柔软的绒毛,让她浅浅地笑了。
女人有些吃惊,这只小猫除了他们家的人之外是从来不给人看见的,每逢家里面开了陌生人或者亲戚之类的,这小猫都会自己躲起来,等人走了之后才出来,怎么这个女孩子来了两次这小猫就出现了两次呢?
“为什么你会……!”母亲那难看的脸色更加地难看。
“你们觉得这样做是在爱他?”少女看着从房间中推开门走出来的人,她能够感觉那萦绕在他身上的死气。头顶的那片怎么都除不尽的浊气就是因为他而存在的吧?
说到这个,她就觉得很生气,那天,鹤乡动手了,可是第二天来的时候发现那浊气又聚集起来,由此可见,这浊气不是导致这家人变得异常的原因。反倒是这家人影响了那片浊气!
母亲的表情再一次改变,她能看见她薄的嘴唇在打颤,仿佛在恐惧着什么!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少女将自己的视线收回,落到了自己脚下的小猫身上,如果不是这只小猫,估计这家人早就横死了!
“请你帮帮我们……!”母亲可能是觉得惧怕,她实在是不想半夜梦醒的时候感觉那一室的诡异气氛。
那气氛应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呢?
这儿明明是家里的卧室,可是她就是觉得自己似乎就立在老家的坟地里面,那漆黑中看着自己身边耸立的坟茔和那在黑夜中仿若夜叉般的张牙舞爪的树枝。
没有比那个更加恐怖的感觉了!
她实在是不想再有那个感觉了!
“怎么帮?”少女看着那个站在自己房门口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李志然,虽然觉得很值得同情,可是这样的生老病死本就是天理循环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可以打破或者违背。
“帮我们赶走那些东西吧!”似乎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最后那根脆弱的神经再也没有了可以阻挡自己内心恐惧的力量,母亲蒙着自己的双眼,哭得哽咽。
“赶走?”少女看着自己眼前哭得凄惨的女人一眼,她知道不能怪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只是爱着自己的儿子,可是她还不知道事情的症结在哪儿吗?
“是的,你能赶走他们吗?”母亲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她不知道这个女孩子的名字,不知道这个女孩子的来历,可是她却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恐惧展现在这样一个外表看上去根本还未成年的女孩子眼前。
“抱歉,如果你只是这样想,那么我没有办法!”少女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母亲看着少女离开,她知道自己应该把她拉住,不让她离开,可是她却无法指挥自己的双脚行动,就这么看着少女走出了自己的房门!
“妈,你怎么了?你要赶走什么?”他走到自己母亲的身边,伸手想要扶着自己的母亲,可是走到自己母亲身边的时候,他却觉得自己只能看见母亲那左边心脏的跳动,还有那奔流在皮肤下那生命的源泉……!
妈妈的双手在哪儿?妈妈的脸庞在哪儿?
为什么我看不见?
他越靠近自己的母亲就越觉得害怕,他现在已经看不见自己的母亲在哪儿,只能看见母亲身上那滚滚而行的血液……!
“啊……!”
母亲的尖叫响彻了整个的房间,她几乎能够听见房间中那怪笑声,那若有似无的笑声刺激着她最后的忍耐力……!
当李志然的父亲回家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自己的儿子,抓着自己的妻子,狠狠地撕扯着她的手腕山的肉。
他慌了!
他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拍向了自己的儿子,可是他看见自己的儿子,那双鲜红的双眼从眼眶中向上移动之后看着他,他觉得自己儿子似乎在笑,只是那笑容阴森如厉鬼。
妻子的惨叫声已经变得呜咽。
他看着滴落在地板上的鲜血很快就变成了一小滩,他狠心拿起椅子狠狠地拍向了自己儿子的背。
木质破碎的声音传来,他甚至害怕把自己儿子的脊梁杂碎,可是最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自己的儿子是离开了自己妻子的手腕。
可是当他看见自己儿子那嘴角的鲜血之时恨不得自己能够马上晕过去。
“嘿嘿……!”
他擦拉擦自己嘴边的鲜血,然后递到自己的嘴边,伸出舌头,很是得意地慢慢舔食着上面的鲜血。
少女抱着黑色的小猫站在楼顶,看着头上那团意思乌云般的浊气。小猫不安地在她的怀中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乖,不要吵,他们会没事的!”
小猫似乎听明白了少女的意思,乖乖地呆在她的怀中,打理着自己身上的毛。
“他们到底哪儿来的福气啊?居然可以得到你的护佑?”她低头浅浅地低语着。
“喵呜……!”小猫张开自己的嘴巴,朝着少女叫着。
“我不是鹤乡,听不明白的话!”少女伸手拍了拍小猫的头,然后再次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浊气,低头思索了一下:“差不多了!”
父亲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阻止自己眼前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人性的儿子了,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还有自己身边妻子身上的伤,他觉得可能今天就要死在这儿,死在自己儿子的手上了。
“嘿嘿……!”
李志然还在笑,只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笑。
看着自己儿子再次伸过来的手,父亲只能转身抱着自己妻子的身体,期望能够暂时阻挡自己儿子。
“喂!”
漫不经心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父亲转头就看见一个陌生的少女站在他身后,他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大门,明明进来的时候有锁门的!
“小姑娘?”
母亲的声音最终破碎,她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注意那么多了,自己的儿子居然在吸血,而且是她的血。
“你是谁?”父亲显然很有戒心地看着她,而后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人。他的儿子此刻僵硬地站在那儿,一脸的痴呆样子:“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他还是你儿子吗?”她怀中抱着小猫拍开了李志然父亲伸过来的手,指着自己身后的李志然问着李志然的父亲。
一句话将李志然的父亲问住,他放松了自己的表情,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没错,自己的儿子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的?
那个方法难道有问题吗?自己找回来的不是自己的儿子?
“你也发现了吧?只是爱子心切的你根本没有不想接受!”少女放开自己手中的猫儿,让它落地。
“喵呜……!”小猫走到自己女主人的身边,低头轻轻蹭着她的手背。
“怎么办?怎么办?”父亲瘫坐在地上,傻傻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能够告诉我,你们用的是什么方法吗?”少女蹲在夫妇二人的身边,看着浑身上下然满鲜血的两个人。
父亲无力地抬手,他毕竟只是一个上班族,受到如此的惊吓还能够冷静地考虑问题所在。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可能真的不存在,但是没有料到自己一试之下还真的让自己的儿子醒来了!只是如同这个小姑娘的话,这样的孩子还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吗?
看着他手指的方向,少女看见了一盆摆放在阳台上的仙人球,那仙人球此刻长得鲜嫩无比,那球状的根茎珠圆玉润。
她疑惑地看着那个东西,不明白这个东西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效果。
夫妇二人表示自己需要包扎好自己的伤口才好解释一切事情的缘由,她点点头,走到那个李志然的身体旁边。
从鹤乡第一次将头顶的浊气除尽,却在第二天又汇聚开始,她就隐隐地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距离事情的真相很近了,她倒是不甚在意了。
很快,夫妇二人包扎好伤口,换过衣服走了出来,那一瞬间二人似乎老了很多。
三人坐好,母亲有些惧怕可是却还是满含着母爱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僵硬站在自己身后的儿子一眼。
少女看着自己身边的仙人球,她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唯有那意思淡淡的血腥味让她觉得怪异。
“我那个时候也是病急乱投医,医生说我儿子的病已经治不好了,所以我们找尽了偏方、土方,总认为能够治好自己的儿子,可是没有效果,我们的儿子一直就昏迷着,怎么也醒不过来。那天我去了乡下的老家,遇到了一个老乡,他告诉我城里面有一个江湖医生,据说手段很是了得,我觉得还可以试试看,于是就去找了他,他告诉我,只要家里面摆放好一个仙人球,然后拿鸡血对水,每月喂养一次,不必太多,放在家中的西面,就可以挡煞。他说我儿子是撞邪了!”
李志然的父亲说完,看了一眼少女身边的仙人球。
“我起初不相信,那个人说:既然令郎已经病入膏肓,何不试试看呢?我也是觉得,死马当做活马医吧!于是就按照那个医生的说法这样做了,没想到……!”
看着自己对面的男人有些难掩激动,少女明白,他的儿子醒来了,那个时候肯定是欣喜若狂的吧?
李志然的父亲定了定自己的心神,然后继续啊开口:“他醒来了,我们都很高兴,毕竟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醒来的第一个月,我们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常,虽然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我们以为那是大病初愈之人的正常反应,可是没有想到,不久之后,我们……!”
“感觉到家里面得不同了吗?”少女伸手碰了碰仙人球的刺。
“没错,那些事情我们不敢再去回想了,你可以有办法救救我儿子吗?”父亲擦掉流到腮边的眼泪,抬头看着少女。
“你是要你儿子就像现在这样活着吗?”少女用自己的下巴指了指他们身后僵硬站立的身体。
“可以让他变回去吗?”
少女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虽然他们说的很委婉,还是要留住自己儿子的命。他们还是不明白,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违背规律的。
“不行,你们身在事情之中,还不明白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吗?我没有改命的能力,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做到,除非你们想让你们的儿子变成罗刹!”少女皱着眉头看李志然的身体,那副身体已经变得不三不四,不是人类,不是鬼怪,不是任何物种能够容纳进去的怪物。
“那他只能死吗?”母亲到底还是母亲,即使就在不久之前才被自己的儿子伤害,可是她听见自己的儿子必须死,还是伤心欲绝。
“现在可能连死亡都是奢侈了!”少女叹口气,她不是在危言耸听。
“什么?”父亲似乎有些明白了少女的话。
“他居然喝了自己父母的血,这样的罪过不知道那边能不能接受还是个问题!”少女再次悠长地叹口气,这样的结果真的没有料到:“能够告诉我那个人的具体地方吗?我想还是可以让你的儿子归入轮回!”
“喵呜……!”黑色的小猫弓着自己的背,戒备地看着夫妇二人身后,那样子,似乎发现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