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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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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越城后，谢绍飞听从母亲安排，先报了法语学习班，掌握听说，方便之后在满地市学习和生活。母亲给的建议是越城毕业后就去满地市的麦吉大学进修硕士，同时接手谢家在加国的生意。所以，除了常规上课，他花了更多时间留在学校看书，提前攻读硕士课程的相关书籍，自学很难，相比之下，语言反倒成了最简单的。除了法语，他得参加英语国际水平测试，分数达到才好申请学校。
他很清楚自己没有更多时间浪费。明年惠如毕业后会面对更多选择，如果他纵容自己在加国呆满两年再回来，很可能到时他连追求她的资格也不再有，命运早已超出他的掌握。用母亲的话说，欢迎进入大人的世界。
记得上周他从加国返回后同家里一起吃饭，饭桌上爷爷问他们两个小辈毕业后有什么打算，想去公司哪个部门做事可以早点开始实习，他知道爷爷在家里的饭桌上这么正式问出来，其实是在帮他搭桥，因为哥哥谢绍文已经在暑假就正式进入公司管理部门。虽然之前他们兄弟两偶尔也帮家里做些事情，但那些都算不得数。
谢绍飞深吸一口气说出自己要继续念书，还是去加国念的时候，他注意到，大妈脸上的表情似乎轻松了不少。
“怎么突然说要去加国？爸爸妈妈同意你的想法吗？”谢老爷子嘴上问着孙子谢绍飞，眼睛却看向儿子谢念祖，似乎那才是该给他答案的人。
“继续读书当然可以，没什么不好。“谢念祖是在玛丽给他的周报上面得知儿子谢绍飞要去加国读书的安排，他没有反对，玛丽虽然为谢家工作，但她同时也是儿子阿飞的母亲，她有权做这样的安排，哪怕以后她需要阿飞永远留在加国。
场面气氛一度沉闷。
谢绍飞不想爷爷难过，“爷爷，我还有好久才过去呢。你放心，之后只要有假期我就回来看你们。”
老爷子嘴角抿得勉强，叹了口气，朝孙子谢绍飞点头。
谢念祖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父亲和儿子。这事儿在老爷子这里算是过了。
那天，梁惠如像往常一样去图书馆温书。让她意外的是，谢绍飞也在。见他对面的位置空着，她径直走了过去。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认真好学！”梁惠如语气轻快。
“你们一个个那么用功，就不能让我也上进一点？”谢绍飞表情故作轻松，其实刚才抬头一眼见到她时心跳得飞快。
梁惠如笑着附身凑近了一些，想看清他在读什么内容，“法文？这是法文吧。你怎么想到要学法文的？”
此刻她的脸近在咫尺，谢绍飞甚至可以捕捉到她说话传来的气息声，淡淡的清香，他的大脑几乎失去思考。
“喂，和你说话呢！”梁惠如半握拳头，一根手指伸出去点了点谢绍飞裸露的额头。他总是喜欢留短短的发型，两侧剃得很干净，能让人清晰看见发根处光洁的头皮颜色。梁惠如时常觉得他长得不似越省人，白皙的皮肤，浓眉之下是折痕明显的细长双眼皮，鼻梁高挺，下颌向耳朵处隐去，越发显得脸颊瘦瘦窄窄。他明明个子很高，整个人却是薄薄的一片，看起来和他平时巨人般的食量极度不符。
话音还未落，梁惠如点在额头的手已经被面前的人抓住，他眼睛直直盯着她。不知对视了多少秒，两人才反应过来，松开对方。被他握得久了，手指到掌心的温度已经上升，梁惠如轻声咳了咳，试图化解空气里的粘稠氛围。
“我去买喝的。”谢绍飞说完便起身，一下也没回头，生怕自己脸色不对暴露了什么。
人回来得很快，一只手里拿着豆奶，另一只手里是汽水。惠如要了豆奶。不知怎的，两人都没再说话，就这样各自看书到了傍晚时分。其实在某些互不注意的片刻，有人偷偷抬眼看向对方，又很快将视线移走。
梁惠如不紧不慢收拾着手里的东西。她听见谢绍飞问。
“要不要一起去吃东西？”
“好啊，不过你今天不回家吗？”
“嗯，我最近都住学校，可能周末回去一趟。”
感觉到他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之前潇洒肆意的公子哥现在成了忧郁深沉的贵族少年，梁惠如有点莫名想笑，但又有点好奇，他们兄弟两最近都是神出鬼没，极少像之前一样时不时来找她玩。不过她暂时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因为眼前人一副怪可怜的样子，不忍继续发问。
“好饿呀。你还没吃过学校附近的小店吧。今天本小姐就带你这个少爷好好体验一番。”
大概是梁惠如故作夸张的语气分散了注意力，让他可以暂时抛开所有思虑。谢绍飞脸上终于露出和以往般灿烂的笑容。
小馆里。
他们点了一份干炒牛河，两份海带绿豆沙，两份黄焖牛腩。梁惠如怕谢绍飞不够吃，又加了一份番薯糖水。
“跟你说，这家的河粉是这附近最棒的，酱油分量刚刚好。试试看。”梁惠如一边介绍，一边拿着空碗给两人分装，一大份牛河，她吃完小碗里的差不多，看谢绍飞吃得尽兴，干脆将整个盘子移到他那边。
和谢绍飞一起吃饭，不用担心食物会被浪费。吃到最后，梁惠如自己的那份绿豆沙怎么也喝不下了，还剩一半，没想到谢绍飞问过后直接拿起碗咕噜咕噜喝掉，梁惠如都来不及提醒里面有她的口水。虽然两人之前不是没有一起吃过饭，但每次在场的人里至少还有谢绍文，大多时候都会由服务员分餐，或是准备了公筷在旁边。像今天这样直接吃她碗里没吃完的，还是头一回。
梁惠如越发好奇，这人在加国到底发生了什么。又觉得这样的举动似乎有些暧昧，她尝试转移注意力。
“最近好少看到你和你哥。”
“他去公司比较多。”
“那你呢，怎么突然开始看书了。还有，你学法文做什么。”
“我吃好了。老板，买单！”
“喂，干嘛不回答我的问题。”
谢绍飞买完单，起身往门外走。梁惠如追上去，慢悠悠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前后隔着十多米的距离，谢绍飞的步子并不快，梁惠如心不在焉，一会儿盯着前面人高大的背影嘟囔，不满意他不懂礼貌不回答问题还不等她一起走，一会儿打量马路四周的风景，她看见路边的菠萝蜜树枝桠处竟然还挂着几个胖墩墩的果实，平时都没注意到。
梁惠如忽然很想摘一个下来，不过她发现挂果太高，多半也是因为这样才没被人摘走。
“谢绍飞，你站住。”
听见梁惠如在叫他的名字，谢绍飞回过头去，只见她扔下了背包，单手叉腰站在自己刚才已经走过的那棵菠萝蜜树下。
谢绍飞只好往回走，到了她跟前。“做什么？”
“帮我摘个包下来。”梁惠如看了看他，抬手指向树上的果实。
谢绍飞踮脚试探了一下，还有一些距离。“太高了不好摘，要吃我去给你买。”
“不行，我就要摘这个。你爬上去帮我摘。”
谢绍飞哪里爬过树，更何况他从小就怕蚂蚁，看见树干上面不停移动的小黑点他就头皮发麻。
“不帮我？那我自己来。”梁惠如话音未落，就手扶着树一副要抬腿往上爬的样子。
“等等。”谢绍飞叫住她，目光定格在她身上，又将她拉到一边，“要爬树也不看看自己穿的什么。”
不是他提醒，她都忘记自己今天穿着齐膝的百褶裙。只好呆在原地，她看见谢绍飞打开背包拿出一件球衣，是他平时备用打球时穿的。
“拿好，待会儿用这个包手，菠萝蜜壳上的刺很硬，小心不要伤到自己。”梁惠如没太明白他要怎么做，但还是接过了球衣。下一秒她都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谢绍飞高高抱起，他双手握拳用抱胸的姿势将她的大腿环绕卡在身体和手臂之间。还特地先抚了抚裙角，生怕她裙子下的腿多露出一点。
惠如本想问，抱她做什么，又一眼看见果实已经出现在视线平齐的位置，早把疑问忘到了九霄云外。
她激动地伸手去摘，一颗至少有七八斤重的果实被她用手捧住，整个手臂发力拔下时，菠萝蜜的重量还有惯性连带着她的人旋转后仰，梁惠如以为自己要摔倒，惊得叫出了声，手上也本能松开了果实，任由它滚落到草地。
重量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还好刚才谢绍飞及时扣住她的腰才没有摔跤，反应过来，她哈哈大笑，也没介意自己正坐在谢绍飞的一只手臂上，她的双手也环在他的肩处。
惠如见谢绍飞眉心微蹙，一副担忧的样子，她忽然凑近，轻轻一吻落在他的额头。没等谢绍飞做出反应，她又说，“放我下去吧，谢谢你！”
谢绍飞用球衣拦腰系在菠萝蜜包上，将人和东西一起送到了她的宿舍楼下。
“我不方便上去，这东西太重，叫人下来和你一起抬吧。”
梁惠如看到有两个室友刚好下楼，便叫她们一起，来自北方的女孩子们没怎么见过这么大包带着尖刺的果实，觉得新奇，两人兴奋得直接合力抬走，反倒留下梁惠如两手空空。
“那我先上去了。”她笑着和谢绍飞打招呼。
“惠如，其实我有好多事想同你讲。”
“你说什么？”她又听见远远传来室友叫她的声音，“要不改天，她们在叫我了。”
谢绍飞欲言又止。目送梁惠如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